終試高臺上。
天機老人著演武臺上的戰斗,拂須含笑,心里其實并不像臉上這般平和。
這場戰斗,于他而言,甚至于整個天機閣而言,都很重要。
這關系到扶搖榜排名的權威。
古沉沙、景云、溫毅、慧通四人的戰斗,他還是頗為滿意的,這四人都對得起扶搖榜上的名次。
唯一令天機老人無法淡定的,是孟小川和高勝之間的戰斗。
前些天,他把孟小川排在第十一位,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眼下,若是孟小川贏了扶搖榜第九的高勝,那他的老臉可就真有些掛不住了。
“天機老兒,我孫子要是贏了,你要怎麼補償他的面子損失?”孟天罡悠悠問道。
天機老人眼皮微跳,面上平和,微笑道:“一壺忘憂酒。”
孟天罡道:“十壺。”
天機老人面皮微,悶聲道:“最多三壺。”
“三壺?那老夫可能會發飆。”孟天罡冷笑道。
天機老人無奈,忍著疼,“最多六壺。”
“下次再敢搞事,不用老夫我出手,這些小輩,以后就能滅了你的天機閣,你信不信?”孟天罡悠悠道。
天機老人微怔,目向演武臺。
秋卿敗了。
敗在了崆峒派景云的劍下。
“承讓。”景云收劍鞘,這一次,兩人的戰斗,長劍都完好無損。
秋卿低頭,看著手中劍,眼里滿滿是無法接的驚惶。
“卿,下來吧。”劍閣閣主韋梧開口道。
秋卿一言不發,轉走下演武臺。
“你也下去吧。”古沉沙喝一聲,雙掌齊推,滿含黑煞的掌勁直襲薩金剛。
薩金剛臉大變,亦出雙掌對抗。
轟!
一道轟鳴泛起,薩金剛連退十多步,無法控制地落下演武臺。
“你…”薩金剛臉變了。
“承讓。”古沉沙咧一笑,聲音豪邁。
“阿彌陀佛。”慧通雙手合十。
“我輸了。”他的對手十分干脆的認輸,轉走下演武臺。
“卑鄙,武考你下毒?”溫毅對面,名呂的天驕考生怒瞪溫毅。
溫毅一臉無辜,“剛剛八先生說了,余者無不可。”
“你…你給我解藥。”呂臉黑。
“好。”溫毅咧一笑,當即袖一揮,一縷清風拂過呂。
呂臉緩和,狠狠地瞪了眼溫毅,轉走下演武臺。
溫毅笑了笑,向孟小川。
孟小川、高勝仍在激戰,兩人拳拳到,打的異常激烈兇殘。
“這次穩了。”
溫毅暗道,已看出高勝的拳頭在微微抖,顯然已快到極限。
“混蛋,武考而已,你用的這麼拼命嗎?”高勝怒罵,心驚不已。
本以為穩勝的一場戰斗,竟然出現了意外。
對面的孟小川,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這使得高勝從一開始,就失去了先機。
孟小川眼睛赤紅,怒吼道:“洗刷恥辱,就在今日!”
“用我洗刷恥辱?那恥辱豈不是要落在我上了?”高勝大怒,揮拳變得越發剛猛。
“要怪就怪天機老兒那狗東西。”孟小川喝,右拳宛若燃燒起來了一樣,赤紅如,直直轟向高勝。
炎滅拳.炎滅!
轟……
伴隨著一聲轟鳴,高勝不甘怒吼,影橫飛,落在演武臺下。
孟小川力竭,眼中赤紅漸漸恢復清明。
慧通手指輕彈,一顆靈山寺丹藥孟小川的中。
孟小川原本蒼白無的臉,漸漸浮現幾分紅潤之。
隨后,他一臉挑釁地看向天機老人。
天機老人含笑拂須,心在滴。
“真彩啊。”
圍觀百姓們震撼之余,目漸漸都移向了楚休、北陌廷兩人。
這兩人,仍未手。
“這倆家伙,蓄勢蓄了這麼久,還沒好嗎?”孟小川走到演武臺邊緣位置,疑問道。
古沉沙猶豫道:“我曾經見過兩位強大的劍客對決,他們站了一天一夜,才開始手。”
一旁的陳長生吐槽道:“你太高看這倆人了。”
“哦?”古沉沙詫異,瞧了眼陳長生。
“這倆人,都在等著你們結束呢。”陳長生覺得好笑,“他們就沒蓄勢,就想著等你們都結束了,大家好都看向他們。”
一眾人:“???”
楚休臉如常,北陌廷臉皮有些掛不住了。
其實,剛開始,他確實是在積蓄刀勢,可發現對面的楚休,僅是盯著他看,并未蓄勢,略一思忖,便知這家伙是想等其他人戰斗結束,再開戰。
“我和北兄一見如故。”楚休開口,道,“故而相互多看了兩眼。”
“不錯,楚兄上的無敵氣勢,深深吸引到了在下。”北陌廷忍著尷尬,配合說道。
“……”
眾人無語。
“請。”楚休右手握住了劍柄,雙眸瞬間變得鋒利。
北陌廷臉亦是一正,轉瞬冷峻如刀,他的右手,亦握住了刀柄。
蓄勢。
此刻,才是真正的蓄勢。
肅殺的氣氛,彌漫在演武臺上。
周圍一眾人盡皆屏住了呼吸。
唰。
同一刻,楚休拔劍,北陌廷拔刀。
兩道斬擊,在兩人之間,劃出了兩道鋒利的弧線。
兩人影錯。
楚休轉回首,收劍鞘,袂微微飄。
北陌廷低頭,看著前大開的衫,眼里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勝敗已分!
“你的刀,還不夠快。”楚休平靜地說道。
北陌廷一言不發,走下演武臺。
他的刀,確實還不夠快。
寂靜的朱雀大街,瞬間發出了興的歡呼聲。
楚休,很熱門。
買他贏的人,很多。
朱雀大街西側,一座高閣上。
“好快的一劍。”秦姓老者拂須贊道,他看清了楚休的劍。
酒道人飲了口酒水,笑瞇瞇地道:“這小子練了五年的拔劍,還是頗有所得的。”
“真練了五年的拔劍?”
夏青山暗自犯嘀咕,當初,他還以為楚休是在忽悠他呢。
“接下來的戰斗,就有些難辦了。”姜瞧著演武臺,笑道,“這六個家伙,是朋友呢。”
酒道人笑道:“這才更有趣。”
演武臺上。
楚休、孟小川、景云、慧通、古沉沙、溫毅面面相覷間,都笑了起來。
當初,天驕盛宴,他們六人聯手,打穿了整條宴會長廊,登上鳴閣,何等的意氣風發。
如今,要在這演武臺上,一分勝負。
六人都覺得,這很有趣。
楚休想了想,看了眼陳長生,問道:“你趕時間嗎?”
“什麼意思?”陳長生反問道。
“如果不趕時間,我們想先喝會酒,再決勝負。”楚休微笑道。
“這主意好。”孟小川、溫毅、古沉沙、景云四人眼睛都亮了。
“不好不好,小僧可不喝酒。”慧通搖頭晃腦。
高臺上的一眾人,多是無語。
陳長生輕哼道:“你們倒是想的。”
說著,掃了眼八先生,直接吩咐道:“給他們弄五壇酒和一壺好茶過來。”
“好。”八先生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二先生,“二師兄,對面金銀臺上,有不好酒和好茶,麻煩你去取些過來。”
“好。”
二先生起,影剎那間化作一道殘影,轉瞬間已至百丈外的金銀臺。
“我怎麼覺得這姓陳的小子跟朱雀書院的關系不一般啊。”孟小川著下,嘀咕道。
“確實不一般。”楚休暗道,能夠一言命令這位主持武考的八先生,可想而知,這陳長生在馮院長那里,必定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金銀臺上。
二先生已至。
乾皇臉上出了一抹笑容,“五壇酒,一壺好茶,都已備好。”
“那就多謝了。”二先生袖一掃,五壇酒和一壺好茶皆凌空而起,臨走之時,他看了眼蘇玉衡,眼里閃過一抹古怪之。
乾皇盯著二先生的背影,臉泛寒。
一旁的安容皇后亦在看著二先生離去的背影,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人剛剛的眼神…”蘇玉衡有些不淡定了,覺,二先生離去時的那一眼,仿佛把的份給看穿了一樣。
演武臺上。
楚休六人盤坐在一起,慧通前有一壺好茶,其余五人前則各有一壇宮中酒。
“痛痛快快喝一場,再痛痛快快戰一場。”楚休舉起酒壇,朗笑說道。
“好。”其余五人皆舉起酒壇、茶壺,笑容燦爛。
“喝。”
在高臺上下,無數人的注視下,六人仰頭,一起痛飲酒。好茶,豪邁發。
不考生都出了羨慕的神。
就連陳長生,也覺微干,有些后悔,沒讓老二多拿一壇酒來。
朱雀大街西側,一座高閣里。
“他們,是未來。”秦姓老者拂須笑道。
酒道人灌了口酒,笑意悠悠,“我這徒兒,眼一向很好。”
“崆峒派,老字號溫家,靈山寺,逍遙榜第十……”夏青山瞧著演武臺上的六人,心中泛起幾分激。
經過這些天的相,他已把楚休當是自己人了。
楚休的勢力,自然也能算在夏家上。
跟這些大勢力、大人好,那對未來夏家的發展,自是益多多。
豪如風,拂過整條朱雀大街。
“這才是真正的江湖啊。”有人慨,心向往之。
“年輕真好,可以毫無顧忌…”有中年人面羨慕,在追憶曾經的輕狂時,有些熱沸騰。
“嘩眾取寵。”亦有諸如乾皇的憤恨者,冷笑連連。
“楚公子,真乃當世人杰啊。”香君遙著演武臺上、意氣風發的楚休,眼睛癡了。
終試高臺上。
“怎麼覺他無時無刻都能為焦點呢?”老板娘墨筠瞧著狂飲酒的楚休,心里犯嘀咕。
或是過往的生活,一直都在藏著份,低調行事,抑的太久了;看到萬眾矚目的楚休,總是忍不住想要靠的近一些。
“這種豪邁…很難易容出來。”朱有容一直打量著楚休,覺得楚休此刻的模樣,是最難易容的。
“和舅舅好像啊。”夏初雪瞧著楚休,暗自慨,像舅舅那一類的男人,似乎完全離不開酒。
明明是酒鬼,可卻很難讓人討厭。
酒壇盡,茶壺空。
六人同時站起,摔掉手里的酒壇、茶壺。
砰!
酒壇、茶壺盡皆碎裂在演武臺上。
六人相視一笑,各自退后六步。
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