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終試高臺。
意在加朱雀書院的一眾考生,陸續到來。
夏初雪站在高臺上,默默數了下人數,發現算上自己,一共就來了十四位考生。
“離去的,大多都是真正的天驕翹楚啊。”
夏初雪暗自慨。
據所知,諸如孟小川、古沉沙、景云、王權一笑等人,來參加朱雀書院的會考,為的皆是后山弟子的名額。
“他呢?”來自峨眉派的周雪琪來到夏初雪邊,小聲問道。
在天驕盛宴上,周雪琪曾和夏初雪同桌而坐,通過院考核后,兩的關系越發親近。
夏初雪低聲道:“他放棄技考了。”
“放棄技考?”周雪琪一怔。
夏初雪輕嗯一聲,看了眼登臺而上的書院八先生、十先生,沒再多說。
十先生走到演武臺上,看著一眾考生,微笑道:“所謂技考,就是讓大家展示自己的一場聚會,讓長安城的百姓們看看,什麼樣的天驕才有資格加朱雀書院院…”
相比于武考,朱雀大街上聚集的人群,至了三分之一。
待發現楚休、陳長生、王權一笑等天驕皆沒來后,不百姓們直接就離開了。
即便如此,觀看這場技考的人數,也是海量的。
…
皇宮,安仁門外。
張涼已至。
楚休、老板娘走下馬車。
“走不走?”張涼瞥了眼楚休。
楚休微笑道:“一直在等三師兄。”
“那就走啊。”張涼道。
楚休道:“師弟不敢居于前,還請三師兄在前。”
“小頭。”張涼暗罵一聲,大步向前。
周圍的守門衛臉都變了。
他們敢攔楚休,可卻不敢阻攔張涼。
“去告訴你家皇帝陛下…”楚休掃了眼衛統領,“我不用刀,用劍。”
說完,便跟上了張涼的步伐。
朱有容、老板娘屏住呼吸,默默跟在楚休后兩側。
“卑職會如實稟告陛下。”衛統領沉聲說道,心里松了口氣。
這種時候,有事做,總比沒事做強。
臨近承天門,張涼停了下來。
刀已出鞘。
“那天,你于長安斬皇族…”張涼瞥了眼楚休,霸氣一笑,“今日,狂刀張涼斬承天。”
語畢,刀一閃。
閉合的承天門,瞬間浮現一道傾斜筆直的裂口。
下一刻。
兩扇青銅大門,碎裂在地。
周圍衛,盡皆變,膽寒無聲。
無人敢言。
朱雀書院在長安城,有著難以想象的地位。
他們都認識這位狂妄不可一世的三先生。
張涼冷笑一聲,大步邁過承天門。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楚休跟在張涼后,毫不吝嗇地夸贊道,“看今朝,狂刀張涼,刀臨承天,氣吞萬里如虎。”
“……”
跟在楚休后的朱有容、老板娘,悄悄對視一眼,眼里都閃過一抹古怪之。
“怎麼辦?”
承天門外的衛軍們,面面相覷,皆不知所措。
張涼氣勢太盛,他們本不敢阻攔。
金銀臺上。
乾皇面沉如水,正盯著皇宮承天門方向,親眼看到承天門破碎的場景,這讓他心中的憤怒幾難以制。
“他們到底想干嘛?”
沒人回答。
答案顯而易見:找茬!
“羨淵,你過去看著他們,朕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乾皇冷冷道。
“諾。”
李羨淵應了聲,邁步走下金銀臺。
皇宮很大,四通八達,漫眼皆是紫柱金梁、恢弘殿宇,富麗堂皇之極。
“要去哪邊?”來到一寬大的白玉廣場外,張涼停下腳步,轉看向楚休。
“帶路。”楚休瞥了眼朱有容,直接吩咐道。
“好。”朱有容應了聲,徑直邁步向西走去。
張涼眉梢輕輕挑了挑,跟了上去。
沒一會,李羨淵急速趕來,跟在了楚休邊。
“你們想干嘛?”李羨淵直接問道。
“昨夜,我遇到了暗殺。”楚休道。
李羨淵面如常。
“看來你知道。”楚休輕語。
李羨淵道:“大監張清已死,這是陛下給你和朱雀書院的代。”
楚休笑了。
“這可不夠。”楚休悠悠道。
李羨淵道:“別鬧的太過分,否則你或許沒事,有些人可能會因此遭殃。”
楚休看向張涼,問道:“二師兄,大乾的皇帝一定要姓李嗎?”
聞言,正在帶路的朱有容、老板娘墨筠皆是一驚,屏住呼吸,靜靜傾聽。
張涼聳了聳肩,“這你要去問師尊。”
“以后肯定會問的。”楚休輕語道。
李羨淵道:“朱雀書院固然有天下無敵的馮院長在,底蘊也深不可測,但也不要太小瞧一個建立了千年之久的皇朝。”
“只要天下第一足夠的強,天下第二遇到天下第一,也只有跪的份。”楚休淡淡道。
“說的不錯。”張涼笑道,“書院弟子就該如此。”
李羨淵不再多言,掃了眼前方,眉頭頓時一皺。
“這是要去武皇祀?”李羨淵不聲,默默跟隨。
最終,一行人停在了一座獨立的三層殿宇外。
“武皇祀。”楚休掃了眼牌匾,看向李羨淵,問道,“這里面,是不是有一把劍?”
李羨淵搖了搖頭,“我沒來過這里。”
“武皇,是大乾皇族的第七位皇帝。”張涼介紹道,“他在任期間,曾馬踏江湖,逐佛門于佛州,滅當時強橫一時的魔教,三分道門,算得上是一代霸主。”
“霸主嗎?”老板娘墨筠盯著武皇祀的牌匾,眼底閃過一抹仇恨。
張涼、李羨淵、楚休都很敏銳,第一時間便都察覺到了老板娘的異樣。
“第七代皇帝…這武皇應該是千年前的人吧?”楚休沉著問道。
張涼點了點頭,“確實是千年之前。”
楚休看了眼老板娘,心說這墨氏,該不會是千年前被滅的吧?
“進去吧。”
楚休下心中疑,說完就邁步走進武皇祀。
他腳步剛,武皇祀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請止步。”
眾人齊齊看向武皇祀。
“武皇陛下曾跟朱雀書院第三代院長把酒言歡。”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張涼一怔,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早就知道,朱雀書院的歷代院長,皆是自家師尊。
“如果三先生一定要強闖這里,老奴建議,先跟當代馮院長說一聲。”武皇祀傳出蒼老的嘆氣聲,“千年前,大乾皇族和朱雀書院親如一家,不皇子、王爺、公主,都是書院弟子。
也不知從何時起,大乾皇族和朱雀書院的關系,變得疏離了些。”
張涼眉頭皺的很,他沒想到,這皇宮里居然有人跟他打牌,還拿出師尊來他。
一時之間,到有些為難。
他很清楚,在大乾皇族建立初期,書院和皇族的關系,是極佳的。
不然,自家師尊也不會扶持李氏建立大乾。
暗自思忖一番,張涼看向楚休,“你確定這里面,有你想要的東西?”
楚休點了點頭,“這里有一把劍,劍名天啟。”
“天啟劍?”張涼一怔,隨后看向老板娘、朱有容兩人,問道,“你們誰姓墨?”
老板娘輕聲道:“弟子墨筠。”
“這樣啊。”張涼眼里閃過一抹明悟,再次看向武皇祀,淡淡道,“看在武皇和孫院長的關系上,我可以不闖武皇祀。
不過,墨氏族人既然已經尋來,人家的傳承之劍,也該還給人家了。
即便是皇族,也不該強搶別人家的東西。”
武皇祀,寂靜無聲。
良久之后。
武皇祀,響起一道腳步聲。
一個極度蒼老消瘦的白發老者,緩緩走到武皇祀門前。
眾人看到他,臉皆是微變。
這白發老者上無,瘦的仿佛只有骨頭。
最令人目驚心的是,在這白發老者的口上,著一把劍。
“這把劍,就是天啟劍。”白發老者看著武皇祀外的一眾人,輕聲說道,“此劍,是打開武皇陵寢的關鍵。
老奴是守墓人之一,劍在人在,劍失人亡。”
楚休盯著白發老者的口,天啟劍進這老者口的時間,至有三十年之久,長劍早已與口融為一。
一旦拔出這劍,這白發老者很難活下去。
“你是蕭劍通?”李羨淵盯著白發老者,緩緩問道。
“難為你了,還能記得老奴的名字,老奴自己都快忘記了。”白發老者嘆氣道。
李羨淵臉正了正,為眾人介紹道:“蕭劍通,綽號俠,曾在五十年前名滿江湖,是當時數一數二的劍俠。”
白發老者平靜地道:“老奴八歲那邊,便為了守墓人,十六歲開始踏足江湖,行俠仗義,未曾做過一件惡事。
四十歲住武皇祀,劍于,負責看守天啟劍。”
“大乾皇族,果然好樣的。”張涼冷笑,瞬間就明白了這白發老者的言下之意。
一直行俠仗義,沒做過壞事…那朱雀書院就沒有理由對付這人了。
白發老者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整個天下十九州,只有朱雀書院有能力從武皇祀取走天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