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菜館，一片暖和。

正中間的紅小爐子正火焰竄，拔著菜館裡面每個人的眼睛，也閃爍著葉子軒的詫異和驚訝，他一邊任由軍醫理傷口，一邊看著對面的秦世皇，沒有說話，但對面的老人卻完全知道他想法，他笑著把兩個番薯翻出來放在托盤：

“是不是無法接一個賣番薯的突然變駐軍司令？”

葉子軒呼出一口長氣，臉上綻放一個苦笑：“錯了，我是沒有想到，駐軍司令會去天橋底下賣番薯，更沒有想到這個賣番薯的手如此霸道，一掌就把牧師撂翻了，早知道你老這麼彪悍威猛，我就該早點從影院逃出，玩什麼命啊。”

他指指對方和自己：“班門弄斧，讓司令看笑話了。”

葉子軒還端起面前一大杯葡萄糖，咕嚕嚕的倒了裡，今天一戰，讓他耗掉太多力和力，上鮮也流淌了不，很需要糖分來補充能量，他頗爲慨的看著秦世皇，怎麼都難於把番薯老頭跟駐軍司令聯繫，但事實沒有水分。

已到知天命年齡的灰老人，放下叉子擺弄滾燙番薯，手指輕車路的掀開錫紙，出兩個火候正好的大番薯，隨後拿起一個向兩邊一掰，金黃薯出來，散發出人的香氣，一臉笑容遞給葉子軒：“這番薯烤了一個多小時。”

“火候正好。”

灰老人像是一個鄰居老爺爺和藹：“你拼命這麼久，該好好吃點東西。”他手指一點快要喝完的葡萄糖道：“這玩意可以給你補充能量，但番薯可以給你力量，相信我，吃掉這兩個番薯，你全就會力勁涌，消失臉上的疲憊。”

葉子軒沒有毫客氣，他肚子早就飢腸轆轆了，一把拿過半個番薯，大力吹了幾下，然後就慢慢吃起來，口醇香，適中，還帶著一焦味的氣息，讓人食慾大開：“秦司令，這番薯烤的真是不錯，比我家老頭烤得還勝一籌。”

秦世皇角勾起一笑意，沒有在意葉子軒口中的老頭，只是拿起叉子又拔了一下火焰：“烤的不錯就把它吃完，千萬不要浪費，你也知道，我的番薯從來只烤不賣，吃過我烤番薯的人，放眼華國沒有十個，而你是唯一吃兩次的。”

葉子軒淡淡一笑：“謝謝司令厚。”

老人眼裡閃爍一讚許：“不是我厚，這是你應得的，你上次在天橋底下，給我足夠尊重，我給你送兩個番薯，這次你勇破影院恐怖襲擊，獵殺二十二人，不僅讓我發了三枚炮彈，也拯救了九百多名人質，算得上一等一功臣。”

“你這樣的人不到獎勵，還有誰可以吃這個番薯？”

秦世皇微微坐直自己的軀：“你不用謙遜，影院完好無損以及人質安全，全是你的功勞，跟我沒關係，我給牧師他們下達了最後通牒，六十分鐘不棄械投降，我就會轟平電影院，至於我敢不敢把它夷爲平地，想必你心裡有答案。”

葉子軒作微微一滯，雖然已從龍秋徽口中知道此事，但老人此刻當著面說出來，他還是覺到巨大殺意，隨即又聽到秦世皇補充一句：“或許你覺得我殘酷無，沒有人沒有人權，只是我有我的理由，我相信那是我最好選擇。”

“但沒想到，你給了我更好的選擇，所以我要對你說一聲謝謝。”

葉子軒把手中番薯吃完，擺擺手回道：“我也純粹是自保使然，如果不是對方見人就殺，再加上我有朋友在影院，我未必會這樣玩命。”接著又嘆息一聲：“只是無論如何都好，事終究告一段落，結果也還算不錯，我心滿意足。”

“你今天殺了二十二人。”

秦世皇很是欣賞葉子軒的平和，又把另外半個番薯遞過去：“他們懸賞價格加起來有三百萬金，牧師也是你及時發現端倪，全力追逐讓他來不及反跟蹤，讓我能夠辨認出線路提前半拍等待，這個功勞也是你的，他腦袋值八百萬。”

“也就是說，你今天干掉的敵人價值一千一百萬金，七千萬華幣。”

葉子軒一脣，眼睛微微放：“司令，謝謝，這賞金有沒有發的？如果發，還要不要扣稅？”

秦世皇聞言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葉子軒拋出這樣一句，隨後發出一陣哈哈大笑，不鹹不淡甚至凝重的氣氛多了一輕鬆：“放心，我這人雖然霸道，但他人的賣命錢絕不會拖欠，三天，我用牧師他們的腦袋換到賞金就送給你。”

“保證一分不。”

葉子軒一臉欣喜：“謝謝司令。”

葉子軒毫不覺得自己貪財，這本來就是自己應得的，雖然當時是自保和救何子離，但也是拿命去拼的，如果不是自己有點運氣和能力，在洗手間和廚房，就被蜻蜓或者九尾狐殺了，所以他不會忘記七千萬：“改天請你吃頓好的。”

“賞金可以給你，但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說清楚。”

秦世皇的笑容變得玩味起來：“雖然你智勇雙全化解危機，殺掉二十二敵，拯救了九百多名人質，但這個功勞不會落在你的頭上，不是我想要搶奪你的功勞，而是這個殺敵聲名你承不起，如果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葉子軒臉上沒有半點起伏，把香噴噴的番薯塞裡，嚥下之後淡淡回道：“我知道，秦司令這是爲我好，殺掉恐怖分子聽起來榮，也確實會獲得不名利，可是也會爲恐怖分子的報復，一旦他們知道牧師等人失敗是我所爲。”

“估計我這一生都不用安寧。”

在秦世皇點頭讚許時，葉子軒又輕聲補充一句：“所以司令替我拿走這個名聲，可以替我化解巨大的潛在危險，我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你呢？司令放心，我只收錢，電影院一戰，全是特警和駐軍功勞，我絕不向外泄真相。”

葉子軒向來是屬於悶聲發大財的好孩子：“從今天起，我對影院襲擊就完全失憶。”他還尋思給龍秋徽和何子離他們打個招呼，不要對外宣告自己在這起反恐行中的價值：“秦司令，如果可以，就讓我從來沒有在電影院出現過。”

秦世皇豎起拇指讚道：“果然是一個聰明孩子。”

此時，葉子軒傷口幾乎理完畢，秦世皇揮手讓軍醫離去，接著又給葉子軒倒了一杯葡萄糖，聲線保持著平日沉穩：“大功一件，無法承，換其餘人肯定再鬧緒，你能權衡利弊作出明智選擇，難得，這一份心就遠超他人。”

“你無法出名，但你終究對華國有功，特別是給了我更好選擇。”

秦世皇站了起來，對著葉子軒啪一聲敬禮，標準，有力，字眼也鏗鏘有聲：“國家不能讓你勳嘉獎，我秦世皇心裡給你敬禮，我和駐軍佔據你的功勞，爲此，我們欠你一個人，將來有需要幫忙，只要不犯國家利益，來找我。”

“我和華海駐軍一定全力以赴。”

葉子軒忙站起來：“司令客氣了。”

“坐。”

秦世皇見到葉子軒站起來，牽扯到上傷口馬上扶住他，讓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爲了對上報告能夠有條可據，也爲了讓影院一戰破局看起來順理章，過兩天，我會給你一個軍方份，你委屈一點，暫做我金牌小臥底。”

秦世皇對細節習慣做到極致：“這臥底，不任務，但有臥底薪水，只對我負責。”

葉子軒一怔，隨後大喜：“這不是吃空響嗎？太好了，多年願又實現了。”

“你小子怎麼看起來一個小財迷的樣子？”

秦世皇先是一陣無語，隨後搖著頭開口：“可是我知道敢打斷端木雄四肢、敢跟恐怖分子拼命的人，絕不是一個貪財好的小子，你還真是給我意外和驚喜，很久沒見你這樣有趣的人了，不怕，來日方長，咱們以後大把機會流。”

葉子軒苦笑一聲：“沒事還是不要見面。”

“你心裡是不是還詫異，我爲什麼跑去天橋底下烤番薯？”

秦世皇看著恢復幾分玩世不恭的葉子軒：“我從來沒有告訴他人理由，但今天不介意跟你說一說，曾經有故人跟我說，當如果迷茫或者面臨艱難選擇時，就去街上賣一賣番薯，看看人海茫茫，看看人間疾苦，就知道如何決定了。”

葉子軒直指佛心：“看來秦司令遇見難題了。”

秦世皇眼睛微微瞇起，隨後起走到餐桌旁邊，拿起筆，龍飛舞，又寫了一幅字。

他把這幅字給葉子軒，隨後大手一揮：“送客。”

葉子軒站到門口，晚風一吹，白紙獵獵：

“一傲骨，兩袖殺氣；三尺凌厲，四方莫敵；五指揮間，六界沉寂；七絃祀伊，八荒當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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