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落了下來，籠罩著華海的各個角落，也籠罩著東方小醫院。

只是門口和大廳亮著的燈，又昭示醫院還沒有全部下班，事實也是走廊站滿黑裝男子，他們一個個神悲憤，低垂著腦袋涌現殺機，不醫生和護士都戰戰兢兢，躲在遠角落不停抖，特別是手室飄出的笛音，更讓他們恐懼。

沒有人說話，死人活人都沒有，只有一縷笛音在飄。

縹縹緲緲的笛聲，聽來彷彿很近，又彷彿很遠。

手室裡，燈慘白，照耀著死去多時的宋海龍，也傾瀉在一個白黑的年輕男子上，他手裡握著一支竹笛，正神漠然的吹拂著，似乎想要喚醒躺著的宋海龍，也喜歡想要送他最後一程，只是無論如何都好，笛聲很讓人恐懼。

“棺材板，別吹了。”

一曲終了，一曲又起，相似的送別，年輕男子一遍又一遍吹奏這首詭異的曲子，不僅讓門外衆人心裡越發狂躁，也讓室另外三個人無法忍，跟隨宋海龍多年的高胖保鏢，一把拉住棺材板的胳膊：“宋堂主已經去了，醒不來了。”

“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傷心了。”

看著**的宋海龍，高胖保鏢一臉悽然：“當務之急，是要給宋堂主討回公道，以及完宋會長佈置的任務，時間不多了，何翡翠很快就要飛回澳門治療，葉子軒也快要去京城，咱們必須大局爲重，耗在這裡沒有半點意義。”

高胖保鏢恨恨不已：“何翡翠這人也真是毒，不僅得宋堂主面丟盡，傷殘手指耳朵，還敢在半路埋伏重兵，一百多人攻擊他們十幾個，更是在醫院藏有細，不知不覺殺掉了宋堂主，這仇，如果不報，五聯會面何存啊。”

堂堂臺島第一幫，大堂主裡翻船被殺，高胖保鏢很是憋屈。

被稱呼爲棺材板的年輕男子，沒有理會高胖保鏢的勸告，一腳把後者踹飛出去，隨後繼續低沉吹拂著曲子，清冷手室很快又響起詭異靜，高胖保鏢捂著腹部站了起來，想要吼什麼卻最終吞了回去，似乎清楚棺材板的冰冷格。

“高峻山，你們去完會長的任務。”

就當高峻山滿臉無奈要出門時，又吹完一曲的棺材板忽然出聲：“我去殺何翡翠。”

棺材板顛倒了主次，他原先襲殺目標是葉子軒，如今卻喊著要殺何翡翠，毫無疑問跟宋海龍深厚。

高峻山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好，只是要記住，無論得不得手，都要第一時間趕去八號碼頭，這裡是葉宮的天下，一旦我們對葉子軒進行了攻擊，葉宮子弟一定會圍攻我們，五聯會就數十名兄弟，扛不住葉宮的人海戰。”

“會長下過命令，仇要報，但本錢也不能丟，咱們一定要活著回去。”

棺材板冷冷開口：“下落。”

高峻山呼出一口長氣：“我一直讓人盯著葉子軒跟何翡翠，何翡翠在醫院治療，葉子軒在昨晚的廂房。”

棺材板冷哼一聲，隨後握著笛子出門。

半小時後，三十六名五聯會銳在高胖男子的帶領下走葉子軒唱歌的娛樂場所，六個人威懾住吧檯小姐和值班經理後，高胖男子就帶著手下徑直上樓，前行途中還出了匕首、軍刀以及三支高價購買的槍械，準備雷霆幹掉葉子軒。

人一多，勢就衆，膽子也大，高峻山他們幾乎沒有講什麼戰，派出八人堵住走廊兩端出口後，就著虛掩的房門聆聽靜，高峻山清晰聽到葉子軒唱歌聲音，正是昨晚的拼纔會贏，隨後又有柏寧欣的伴唱，儼然就是歌舞昇平態勢。

“狗日的，這小子心真大，死到臨頭還尋歡作樂。”

高峻山冷笑一聲：“待會衝進去，給我刀槍砍死葉子軒。”

他不知道會長爲什麼要殺葉子軒，但竟然給了令就要無條件執行，或許是宋海龍的仇恨矇蔽了心眼，也或許是何翡翠吸引了仇恨，他忽略了從三幫中存活下來的葉子軒能耐，覺得二十多人一涌而上，足夠代替棺材板要葉子軒的命。

“砰！”

在高峻山微微側頭中，兩名五聯會銳一腳踹開房門，發出一記刺耳聲響，後二十多名同伴第一時間涌進去，左手袖箭一擡，把幾個站立的黑影翻在地，同時，三把消音槍也對著沙發上的影子不斷開火，子彈瘋狂噴，影子轟然碎裂。

五聯會銳輕易撂倒對手，沒有就此放鬆，刀一卷，又給他們補上一刀，支離破碎，只是沒有慘。

“果然是廢。”

高峻山看著倒下去的十幾個黑影，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讓人去看壁燈的時候，他也上前一步查看，讓他驚訝的是，倒在地上黑影不是葉宮子弟，而是十餘個做工真的模特，他衝到大沙發旁邊，碎裂的也不是葉子軒他們。

依然是櫥窗中的模特，只不過穿著葉子軒他們服，點唱機也是錄音循環。

高峻山臉一變：“不好，這是陷阱，快撤。”

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但他知道事不妙。

“嗖！”

還沒等他挪移腳步向後退卻時，燈全部熄滅乾淨，房外也傳來幾記慘，毫無疑問是守衛兩端的兄弟出事，隨後房門砰的閉，一個冰冷聲音，從他們頭頂上方戲謔傳來：“就你們這麼這些廢，也想殺葉，簡直是不知死活。”

二十幾人臉鉅變，下意識擡起武，還沒有鎖定目標，一個影已經飄然而下，落在這二十幾人中間，如鬼魅般穿梭，咔嚓聲不斷響起，鮮隨之濺，手忙腳的五聯會銳，接連被咬碎頭，痛苦、絕、恐懼偏偏不出來。

一個個面目扭曲地倒下，然後嗚咽搐著離開塵世。

“什麼人？什麼人？”

高峻山也算是一個好手，只是他竟然捕捉不到對方影，只覺得一風閃過，隨後站立的同伴就不斷倒下，他三次轟出拳頭都沒有到對方，反倒是把兩名握刀的兄弟擊飛，他條件反向點唱機走去，那裡有一點點微弱的燈。

“砰！”

還沒有等他走到點唱機的時候，一軀就重重摔倒在旁邊，高峻山凝聚目去，正是五聯會一名兄弟，此刻，咽噴，滿臉痛苦，眼裡還有著一恐懼，高峻山發現，慘死兄弟的咽是被人用牙齒撕裂，旁邊三個齒印清晰可見。

高峻山覺到空氣都熾熱起來，四肢無形中變得僵。

此時，一道冷風從他側邊閃過，高峻山下意識擡起槍口，還沒鎖定，卻覺一隻手拍在手腕，一劇痛傳來，他下意識掉落了槍械，不過他也算了得，雖然失去了武，但右腳卻第一時間踹出，目標直取黑影存在的方向，勢大力沉。

黑影作遲疑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他能作出這種反應。

黑影也踹出了一腳，砰！一聲巨響，兩腳相，各自向後退了出去。

高峻山右腳發麻，差點就摔倒在地，還沒站穩軀，黑影又嗖的一聲近，一個肩膀撞他懷裡。

“砰！”

高峻山直向後跌飛，撞在牆壁悶哼一聲跌倒。

在他掙扎著爬起來時，他聽到最後一聲慘響起，隨後整個房間就恢復了安靜，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襲擊者也不見了影子，空氣中開始瀰漫一腥氣息，二十四個人，三支槍，二十一把刀，半點反抗機會都沒有，死的夠憋屈。

“出來，出來！”

看不見敵人的高峻山拔出一把匕首，歇斯底里的吼道：“葉子軒，你給我出來。”

“我遲早會出來的，你急什麼啊。”

在高峻山一臉絕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踹開了，燈大作，葉子軒領著十餘人現，很直接把高峻山圍住了，而地上橫七豎八的中間，空小寒正笑容恬淡站立，目平和著高峻山，讓後者不控制的跳了一下眼皮。

看著地上死狀可怖的兄弟，高峻山覺到呼吸都要停滯，良久之後，他才惡狠狠看著葉子軒：

“你、、你怎麼知道、、我們要來襲擊你？”

此刻就是再愚蠢的人，也能看到葉子軒早有準備。

“忘記告訴你，宋海龍不是何家人殺的，是我下的手。”

梅子書輕輕咳嗽一聲，隨後又出一個耳機：“我殺了他，還在手檯裝了一個竊聽。”

高峻山眼睛瞪大：“竊聽？”

他醒悟到爲什麼襲擊失敗。

“我就是想要聽一聽，宋海龍死後，五聯會會作出什麼反應。”

葉子軒笑容平和地看著高峻山，聲音清晰而出：“我不意外你們去殺何翡翠，只是我有點奇怪你們對我下手，我跟五聯會暫時沒有什麼恩怨，而且那什麼棺材板，好像是早上就從臺島飛來華海，我記得自己那時候跟宋海龍還不錯啊。”

“宋會長爲什麼要派人要我的命？”

他手指一點自己，再點一點空小寒：“說，跟我走，不說，跟他走。”

高峻山的汗，瞬間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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