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養心中暗笑不已。
這可是方正一的經典好活兒了,這轉移矛盾!
之前在桃源縣耍了咱家幾次,這次把這招玩到閣老上了簡直就是不知死!
真以為說了幾句好話,帶了幾頂高帽陛下就能對幫你拉踩張公了?
想屁吃!
只見張東相氣的直哆嗦:“好...好一個口舌如簧!本何時說過陛下不圣明!”
“當面吹捧實非君子之道!若是由你這樣的人來教導太子,國將不國,陛下明鑒啊!”
李巖松,鄭橋二人忍不住搖頭嘆息。
張公哪里都好,就是子太直,人太沖,這小子稍微挑唆幾句緒就激了。
論口才怕是遠不如眼前這個猾的方正一。
方正一走到張東相近前,直視他道:“張公,何為當面吹捧!難道張公認為下說的不是心里話嗎!?”
“我方正一一向直抒臆,心里怎麼想的,口中便怎麼說。”
“陛下在下眼中就是獨一無二的偉男子!大丈夫!千古一帝!”
“武能上馬定天下,文能下馬治水患!陛下就如同高掛天上的太,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下雖江湖之遠但常仍心憂陛下!平日里唯一的好便是舉杯邀月,以寄托下的思君之!”
“如今能得見天,一展欽佩之,我何錯之有啊!!”
“難道!我大景國的高已經容不下有臣子說真話了嗎!”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我們這些位卑言輕,直言敢諫的忠臣到底怎麼活你們才能滿意,想到這里我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下來,難道朝堂就這樣黑暗嗎!氣,抖,冷。”
說完方正一還裝模作樣的抹了把眼淚,以袖掩面,泣著。
張東相瞪大了眼睛,膛起伏不定,人已經有些站不穩了,幸虧后還有鄭橋扶著。
一手指著方正一,口中急促道:“你....你....你....!”
百沉默了。
一個人若是有些無恥你還可以譴責他,但是滿臉都寫著無恥你只能躲著他了。
現在就是這麼個況。
看方正一不但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句句都不離夸贊陛下,那眾人只能沉默了。
就連一向口尖舌利的言也不愿意出來說一句話,說什麼啊!還能說什麼呢!?他又沒犯罪!只是殿前失儀!
道德譴責?這廝沒道德啊!
原本以為要迎接來一個冉冉升起的朝堂新星,結果來了只臭蟲,現在攆又攆不走,氣抖冷!
景帝此刻也是覺麻之極!
如此恬不知恥,明正大的吹捧竟然讓他覺有那麼一用...
但是看到張東相氣極的表現,景帝還是板起臉怒聲道:“方正一你放肆!還不趕退下!張公乃兩朝元老,豈容你在他面前胡言語!”
方正一放下袖子,趕忙退后兩步,接著激道:“吾皇圣明啊!歷代皇帝都恨不得給自己增添彩,對自己的功績大書特書,沉浸在臣子們的溜須拍馬之中,唯有吾皇竟然時刻保持清醒,只愿接批評,正所謂吾日三省吾!陛下竟能時刻反省自,無異于達到了圣人的境界!臣,實在是佩服的肝腦涂地!”
聞言,張東相的更加厲害了:“我....我....我.....”
景帝:“.............”
郭天養老臉上的打剛才就一直哆嗦,現在哆嗦的更厲害了...仿佛被裝上了震小馬達。
可怕啊!可怕!這方正一竟然突破了咱家的想象力.....
景帝心中現在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只能淡淡道:“夠了!不要再說了。”
“諸位卿,還有人有話要講嗎?”
“陛下,臣有一言!”
嚴國安站了出來,對著景帝行了一禮,隨后冷眼看著方正一道:“本乃是詹事府詹事,嚴國安。”
方正一心中一凜,好嘛,這應該是個玩皮子的,比那老頭難對付的樣子。
“陛下,太子乃是儲君,經歷世事尚淺。”
“作為儲君自然應當親賢臣遠小人。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藥苦口利于病,這是古今皆然的道理。”
“似方正一這般阿諛奉承之輩若是圍繞在太子邊,整日稱太子圣明,賢德,臣恐太子迷失自己。”
“若是未來當政,邊臣當道,群狼環伺,又聽不進忠言無異于危害我大景之社稷!”
“臣忝為詹事府詹事,教太子圣人言,習圣人禮,若是邊有人圍繞,臣恐前功盡棄,今日,縱使臣碎骨!也要請陛下罷免方正一!”
群臣嘩然!
不愧是太子師啊,鏗鏘有力!有理有據,這回看你方正一還死不死!
罷免!?好機會啊!方正一眼睛一亮,神了!
罷免好哇!罷免了回到桃源縣,哪怕把自己這個縣令的職撤了也無妨!桃源縣是自己的基,哪怕其他人上任也毫影響不了自己!
唉,自己也是氣昏頭了,剛才就不應該頂撞那個老頭,順著他直接撤了自己的職不來的省心多了?
景帝開始頭痛起來,他看重的正是方正一別俱一格的思維,想讓他給太子更多啟發。
當初也想到方正一會不招人待見,沒想到這廝這麼賤,一來就把所有人得罪了,現在該如何下臺.....
嚴國安見景帝閉口不言,不由得有些急了:“陛下!若任由臣當道,臣恐太子會養暴戾的子,無一仁之心啊!請陛下明鑒!”
郭天養眼皮一跳,暗道一聲糟。
太子沒有仁之心,陛下還不知道嗎?用你在這多?!
果然,景帝聞言淡淡道:“嗯,知道了。”
百聽完心涼了半截。
知道了?什麼知道了?看陛下這態度是不想方正一啊!他到底有什麼好?
方正一見狀連忙拜倒道:“陛下!臣認為嚴詹事所言甚是,臣無德無才!請陛下收回命!”
啥?!
群臣傻眼了,怎麼個事?這小子明明戰斗力表,陛下也有偏向的意思,這會兒自己突然認輸了,發生甚麼了!?
景帝心里當然清楚方正一怎麼想的,于是冷聲道:“不準!”
方正一暗道要命,再次懇求:“臣無力勝任詹事,再者臣在此又為人不喜,平添了許多麻煩,請陛下收回命!”
景帝擰起眉頭:“朕金口玉言,豈是你想收就收!不準!”
方正一再次鼓起勇氣,大聲道:“請!陛下三思!”
啥?啥?啥?
這回所有人都蒙了,這方正一看樣子是鐵了心想走啊!陛下那邊鐵了心要留他,到底是啥況?
這時候已經緩過氣兒的張東相神復雜的看向了方正一,這廝怎麼突然頂撞起皇上了?
景帝這下是真怒了!
你三番五次要辭,無非就是想回到桃源縣逍遙自在!朕偏不讓你如愿!
景帝豁然而起,抄起桌上的硯臺猛地朝方正一前方砸了過去。
硯臺砸在地上,崩裂四碎,墨水濺了方正一一。
接著就聽到景帝暴怒道:“方正一!你再敢多說一句,朕砍了你的腦袋!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這個詹事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若是做不出績!朕一樣砍了你的腦袋!聽懂了嗎!”
“退朝!”
說罷,景帝便氣沖沖的甩袖走了,郭天養跟太子連忙跟上。
退..退朝?這就退朝了!?陛下今日為何如此反常啊!
眾人愕然,然后目再次全部集中到了方正一上。
嚴國安瞪了一眼方正一,狠狠的一甩袖子也走了。
“李公,陛下這是何意啊?”鄭橋對著李巖松道
李巖松嘆了口氣:“方正一這是以退為進,真是好手段,以后怕是不能消停了,照顧好太子吧,我也走了!”
說完,自顧自的背著手離開了大殿。
殿中,方正一滿臉失落...果然,景帝不愿意放手。
一來就把所有同行都得罪了,糟心的日子就在眼前,為啥每次換地圖都是地獄難度開局!我的桃源縣啊...何時才能回家!
再多想也無益,方正一只能搖了搖頭,落寞的走出了大殿。
到了大殿門口,看著朝剛剛升起,方正一卻只想支煙喝杯酒舒緩一下心中的郁悶,可惜現在既沒有煙也沒有酒。
“方大人好手段啊?”揶揄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方正一面無表的扭頭看去。
一個賊眉鼠眼的小正跟自己說話,對著自己怪氣道:“方大人這招以退為進用得妙啊,難怪深得陛下信重。”
“你誰啊?”
賊眉鼠眼高聲道:“本翰林修撰楊風帆!”
“he~tui!”方正一懶得搭理他,一口痰直接吐在了楊風帆靴子上。
楊風帆頓時大驚,后跳一步,驚怒道:“你這人怎麼這般無禮!簡直有辱斯文!”
“閣下長得就已經有辱斯文了,麻煩離我遠點。”
側有人聽到了方正一說話忍不住笑出聲,心道這人還真是牙尖利,上一點不饒人啊。
楊風帆譏諷道:“方詹事可真是鎮定自若,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還在這優哉游哉?”
方正一瞥了他一眼:“你區區一個六品修撰也敢在我這放肆?不知道本上頭有人麼?”
楊風帆立馬警惕起來:“誰?”
方正一呵呵一笑:“那自然是皇上邊的郭公公,他可是本的摯親朋,知心友,他吃飯我夾菜!”
“你這修撰還想不想干了?想干就趕滾!”
楊風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方正一的底氣在這,難怪皇上如此關照他!定是郭閹在陛下耳邊吹風了!
此人真是無恥,為讀書人竟與閹人為伍!
楊風帆心中鄙夷更甚,但是懾于郭公公的威還是灰溜溜的走了。
方正一現在是不想在這待了,到現在也沒有禮部的人來安排自己,東宮的門都不知道往哪開,不如回家算了!
想通了之后抬便走。
沒走多遠,郭天養邁著小碎步追了上來,在方正一后喊著:“方縣令等一等!請留步!”
方正一一回頭見是他,趕擺出笑臉:“呦!郭哥!”
郭天養表僵住了,郭哥?誰是你郭哥?臭不要臉的東西!
但是手不打笑臉人,郭天養還是出笑臉迎了上去。
“呦,恭喜方詹事賀喜方詹事!陛下私下召見,現在正在書房等您呢!”
方正一笑著,拉起郭天養的胳膊就往人多的地方走。
手從懷里悄悄掏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塞到了郭天養袖子里。
“郭哥,陛下何事召見啊?”
郭天養不聲的推了出去,笑道:“咱家也不知道,您現在直接過去不就了嗎?”
方正一又出一張五百的,再次塞了進去:“我這不是怕怒了陛下嗎,畢竟剛到宮里,不懂規矩!”
郭天養著銀票的紋路,暗自點了點頭:“呀,其實倒也沒事,只是給方詹事一些囑托罷了。”
“方詹事,咱家這還有事,你看那有個小太監,讓他帶你過去便可。”
“嘿嘿!好,多謝郭哥了。”說完方正一又把二百兩塞回了郭天養的袖子。
然后,轉就走了。
郭天養了袖子里的兩張銀票,看向方正一的背影滿意的點點頭。
行!這人能!給咱當個干兒子也好!
....................................
順著小太監的指引,方正一順利的來到了書房。
方正一在門口,清了清嗓子,把上掖的嚴嚴實實便開始等候傳召。
不多時,景帝的聲音響起,方正一順利進屋。
進書房,景帝埋頭寫著公文,不發一言。
方正一就尷尬的站在屋里,頭不敢,但是眼珠四轉。
書房啊!還是很好奇的。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景帝的茶都飲了三盞,才慢慢放下筆。
直視著方正一道:“方正一,你可知........”
“臣!知罪!”
說完從口掏出一疊糟糟的銀票,雙手捧著。
這波啊!這波先發制人!
雖然方正一事先不知道李隆就是景帝,但是景帝既然往桃源縣派了探子肯定知道不東西,所以銀子早就單獨分好放在上了!就等你問!大風小說
方正一恭敬道:“這是桃源縣七年產生的盈余共八萬六千五百二十四兩,罪臣方正一,請陛下點明!”
此刻他心有些惴惴不安......這數兒有零有整的,陛下.....應該能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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