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格對于發生在塞倫城南側城門當中的變故一無所知。
在離開和平報社之后,他便立即回到了恩斯特老宅當中,并仔細地檢查了自己在菲利普辦公室當中的“收獲”。
在那個掌大的巧鐵盒當中,確確實實裝著一份由法委會下發的魔法證明,它的外觀與法委會下發的其它通行證件基本一致,只不過面前的這一份,其最頂端印刻著象征塞倫城停戰慶典的握手圖紋,而下方,則刻著德蘭王室特有的鳶尾標記。
修格手輕輕地了這鳶尾標記,接著他便發現這并非什麼裝飾的圖案,而是一個真正的魔法徽記,魔力正持續不斷地在那些細的花紋當中往復流淌,而當修格試探地放出自己的魔力時,那些深藏于魔法徽記部的力量便驟然變得暴躁起來。
它們以驚人的速度對來自外界的試探做出了反應,在那一瞬間,修格只覺有一把無形的鋒利刀刃狠狠地在了自己的掌心當中,劇烈的疼痛令他本能地了一下手,而手中的魔法證明便也跌落在地。
“嘶……”
修格倒了一口涼氣,他連忙檢查自己的手掌,發現自己的掌心部位有著一道明顯的紅痕跡——存留于魔法徽記當中的魔力雖然質極為暴戾,但其總量終究有限,并不足以對自己造實質的傷害。
待疼痛緩解之后,修格重新將那魔法證明放回了鐵盒當中。
“這就不對了啊。”
修格盯著那致的鳶尾圖案,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在常規的認知中,無論何時何地,法委會都在用極其強的態度和手法掌控著這些在方環境下流通的重要文件和證明。
這些通行文件會針對特定場所當中事先設置好的魔法儀式而注對應的魔力,在正常況下,一旦某個場所因為特殊的要求而進封鎖狀態,那麼任何沒有隨攜帶正確通行證明的人都將被運作當中的魔法儀式所排斥,據儀式力量的不等,這種排斥的表現形式是也有所不同。
一般而言,那些闖者只會被儀式當中的魔力彈飛或掀翻在地,不過在某些極為重要的場合里,法委會也會刻意地提升魔法儀式的威力,因此便會出現某些闖者被魔法活生生泥的慘烈案例。
聞名整個羅維高原的“沃特爾王國三勇士”事件便是其中典型。
在二十年前的那場加冕典禮上,三名現任國王的反對派學者帶著必死的信念毅然決然地踏了加冕典禮的會場,并最終被設置于廣場里的可怕魔法當場“決”,現場的慘烈一時震全國,給不人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影。
“法委會的人怎麼會允許德蘭王國的人將王室魔法徽記用在這種地方?”
修格將那張寫滿了各種線索和證據的紙張翻了出來,很快,他的目便鎖定在了“莫雷爾”這個姓氏之上。
在將德蘭王國的貴族,和平報社最近的向以及眼前這份極為特殊的魔法通行證明聯系在一起后,修格便從那些已知的線索當中延出了一個新的猜想。
“通行證明上出現了德蘭王室的徽記,倘若這樣的一份證明能夠正常使用,便意味著封鎖塞倫城城門的那些魔法儀式已經在不知什麼時候被地做了改和調整。”
“從薇琳·恩斯特之前的反應來看,法委會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甚至可以說是大部分人都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然而在法委會的高層當中,一定已經有某些人與德蘭王國達了約定和默契,也只有得到這些施法者們的配合,德蘭王室才能如此順利地完在這一系列的作。”
“那麼,他們究竟想要在塞倫城中做什麼?”
出于過去養的職業習慣,修格出了一張空白的稿紙,他用筆在紙上畫出了一條細長的直線,準備嘗試利用自己已知的這些線索列出一條大概的時間軸來。
然而,還沒等修格筆,他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陣非常輕微的響。
那聲音極輕,源頭就在臨近門廳的廚房當中。
倘若是過去,以修格原的糟糕質,恐怕本不會注意到這種微乎其微的聲響,然而在完了魔法銘刻后,修格的反應、力量以及都得到了相當程度的增強,因此他不僅聽見了那響,還非常自然地做出了判斷。
他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老鼠或是別的什麼小制造出來的聲響。
“腳步聲……而且不止一個人。”
修格神世界當中的魔法圓盤開始加速轉,那枚鑲嵌于圓盤中心的墨綠晶石亦開始緩緩地朝著四周散發自己那幽暗的芒,在它的影響之下,鑲嵌于凹槽當中的黑手與三尾老鼠圖紋均變得無比活躍。
“沒想到啊,連有幽靈宅邸之稱的恩斯特老宅,竟然也有迎來‘竊賊’拜訪的一天。”
修格無聲地放下了手中的魔法筆,他手拉開屜,將桌面上的稿紙以及那特殊的魔法通行證一并放進了屜的最深。
隨后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輕輕地活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與手腕。
倘若在過去,面對這種莫名潛自己宅邸的家伙,他一定會到不安與恐懼,甚至會將逃跑列為自己的優先選擇。
但現在,面對多日以來累積下的巨大力,面對心當中對于塞倫城中人與的諸多不滿,以及那潛藏于心深,對于使用魔法的沖的抑……修格竟然莫名地到有些興。
無論那闖自己家中的人究竟是誰,他都已經做好了給對方一個隆重“見面禮”的準備。
……
如果說,奇特建筑風貌以及爽口的酸啤酒代表了塞倫城好的一面,那麼這座古老且森的恩斯特老宅,則為了塞倫城暗面的象征。
在塞倫城的諸多建筑當中,這棟屬于恩斯特家族的老舊宅邸是如此的扎眼,它那灰敗的彩與那些擁有繽紛涂料的德蘭式建筑格格不,而老舊過時的建筑外形,又與源自沃特爾的那些尖頂房屋存在明顯的區別。
它的地理位置是如此的微妙且特殊,任何一個在城中閑逛的旅人都會不可避免地看見這座詭異的老宅,而有關它的恐怖傳說更是層出不窮。
有人說,這里其實棲息著恩斯特家族先祖們的靈魂,那些曾經參與過無數謀、刺殺與戰爭的可怕幽靈們每到夜晚就會在這座老宅當中齊聚,并用人類無法理解的語言策劃更多的可怕事件。
又有人說,恩斯特老宅其實是恩斯特家族在戰爭期間所使用的蔽地牢,那些狠辣的沃特爾貴族曾經在這座老宅當中折磨死了許多人,他們甚至還利用那些害者進行令人發指的魔法實驗,型夸張的蝙蝠,嗜好人的蠕蟲以及各種改造出來的半人半都是這里的常客。
這座宅邸就是這樣的奇妙與尷尬。
它卡在了一個微妙的位置,沒人知道究竟應該如何理它,畢竟恩斯特家族蒸蒸日上,不會有人愿意為了一座老宅而去惹怒那種家族。
所以它便被長久地留了下來。
然而,在塞倫城中,卻有一種人絕對不會害怕恩斯特老宅。
那便是隸屬于三兄弟會的潛行者和盜賊們。
他們有的當過刀口的暗殺者,有的做過半夜出沒墓園的盜墓賊,還有的曾在某些城鎮當中贏取過“俠盜”的名,就連最不流的那一批,也能夠獨自一人在深夜里靈活地爬上貴族們的宅邸。
作為一批與黑夜為伴的人,他們對恩斯特老宅毫無恐懼,甚至將那些所謂的恐怖傳說當了笑柄。
至于那位獨自居住在這里,只能依靠寫作艷俗文學來換取稿費的孱弱青年,則被他們視為笑柄的添頭。
正是因為如此,當擁有“長手”外號的羅伊以及被人稱為“銀剪刀”的特從兄弟會中接到了“搜查恩斯特老宅”這一任務時,兩個人的臉上均浮現出了難以置信的神。
他們不覺得這地方有什麼好探查的,也不明白自己的上級在發些什麼瘋,畢竟他們很清楚這座老宅當中本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難道說兄弟會里的員們很需要那個私生子的新稿子?
兄弟會的大伙兒已經寂寞到這種地步了麼?
但無論如何,命令就是命令。
服從命令,執行任務是三兄弟會員們的立之本,他們必須認真地對待每一次指派,否則就會被兄弟會的員們視作“不可信任者”。
擁有這樣名頭的盜賊和潛行者,往往不會在干活的時候得到同行們的幫助與支援,而一旦在這種況下遭遇意外,被投牢房便是遲早的事了。
所以,為了自己的名聲與生涯,羅伊與特只得著鼻子執行起了這一任務。
兩人都知道,在兄弟會當中擁有無量前途的普特林是那私生子的朋友,而正是出于這一點,他們沒有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手,而是決定在最顯眼的時候,用最囂張的方法在這座宅邸里留下自己的印記!
“與貴族為友者是兄弟會之恥!哪怕那只是個貴族們拋棄的私生子!”
“銀剪刀”特隨著自己的同伴翻了打開的窗戶,兩人一前一后落在了廚房的地板上,他們的經驗非常富,就算廚房當中的木板地面非常老舊,他們也沒有發出多余的聲響。
特了發干的,無聲地轉了一下掛在自己手臂上的漁網。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和羅伊商量過了。
無論他們能不能在這里找到有價值的東西,都應該讓那個貴族私生子吃一些苦頭……死在恩斯特家族手底下的盜賊們數不勝數,其中甚至有一些名噪一時的盜賊大師。
兩人都認為,用漁網和繩索好好折磨一下恩斯特家族的員,將是一個極好的示威與發泄方法。
走在前面的羅伊掃了一眼空的廚房,這廚房雖然極大,但其中的陳設卻與貴族沒有半分關聯,大大小小的櫥柜要麼空置,要麼則擺放著生活所需的餐與用品,其中的一些甚至被當了存放廢品的雜柜,一些不符合修格品味的掛畫、雕塑以及裝飾品被一腦地塞在了里面。
“媽的,真寒酸!”
他朝著特做了個口型,隨后便取出了一個樣式奇異的,嵌著一顆微小魔法晶石的耳罩。
在將這耳罩戴上之后,“長手”羅伊便緩緩湊到了墻邊,并將自己的耳朵在了墻壁上。
這是盜賊們慣用的一種小道。
這種耳罩甚至算不上什麼正規的魔法用品,只不過在特殊的結構之下,那顆嵌耳罩當中的魔法晶石卻能夠令原本微小的聲音變得極其清晰,利用它來判斷室的況,基本不會出錯。
羅伊瞇起眼,認真地傾聽了幾秒,隨后他抬起手,朝著旁的特比了一個大拇指。
這便意味著,屋此刻有人。
擁有“長手”之稱的羅伊自是有著不特長,他的手掌快速地變幻著手勢,于是一個又一個屬于盜賊們的暗語傳遞了出去。
“他在樓上……正準備下樓。”
“他手里拿了東西。”
“準備手。”
羅伊的手掌重重地朝著下方一劃,黑風帽之下的面容立即變得猙獰了起來,自己的同伴非常善于折磨人,在他隨攜帶的那把小剪刀之下,本沒有幾個人能夠堅持下來。
但是……
就在他已經做好了配合特將那名可憐的私生子控制住的時候,一陣明顯不屬于人類的聲音卻從墻壁當中傳了過來,那是一陣頻率極高的腳步聲,聽起來,似是有什麼東西正沿著這墻壁的隙朝著自己的方向靠近。
“呃……是老鼠?”
羅伊愣了一下,但他還沒來得及仔細辨認,這聲響卻突然加速,只聽一連串“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還沒等羅伊做出反應,那古怪聲音的源頭竟然就已經來到了他的耳邊。
“吱!!!”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嘶鳴,羅伊著的那塊木板墻面被猛然掀開。.ghxsw.com
接著,一只眼珠子泛著墨綠芒的巨大老鼠從那墻面隙當中探了出來,沒等羅伊反應過來,它那鋒利的巨大牙齒便已經奔著他的耳朵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