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濃濃的困,修格暫且離開了安置老舒伯特的車廂。
在接了兩煉金熏香的凈化理后,他沉默地站在了距離傷病營區不遠的空地上,杜登則安靜地站在他的旁,年輕的士兵有些好奇修格究竟在想些什麼,但作家嘛,無非就是想些靈和創意吧?
“或許剛剛一路上看到的東西讓他有了新的想法?真令人期待!”
修格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沉思在他人眼中代表了什麼,他現在正努力地與自己神世界當中的三個混賬東西做著通。
他知道,鏡中使者還有狂奔之鼠斯尼奇所有表達的意思肯定不是讓自己真的用去“吃”那團黑膠質,而是希自己能夠將那團膠質當中的力量“吸收”。
而這偏偏是現在修格不太敢去做的事。
“之前聽到的祭文,以及這種怪展現出來的特質均表明,它極有可能也是某種從人們無法知曉的年代留下來的‘古老造’,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鏡中使者和狂奔之鼠都會覬覦它的力量……”
修格抬起腳,輕輕地將旁邊的一些積雪踩進了泥土當中,他用力地碾了兩下,于是便制造出了一個看起來頗為不堪的臟腳印。
“奇怪的是,按照它們的意思,我之前已經‘吸收’了那怪的一部分力量,但我現在并沒有切實的。”
“我的魔力并沒有得到什麼明顯的增長,也沒有吸取到什麼新的魔法……難道說它給予我的就只有那些雜的記憶?”
修格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而伴隨著他的思考,一段之前幾乎被他忽略掉的記憶蹦了出來。
他突然想起來,在自己徹底陷昏迷之前,忒修斯似乎展現出了鏡中使者的某種能力,在鏡中使者制造出的那團迷霧當中,那些接自己的黑黏被包裹、吸收……
“所以,我又被吃回扣了?”
伴隨著這個想法,忒修斯那張由黑迷霧構的面龐便從修格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只不過修格卻也并沒有什麼生氣的想法……像忒修斯這種惡劣的存在,如果自己真的指著他的鼻子罵起來,說不定他反而會更興。
更何況從他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這個家伙在罵人方面恐怕也是一把好手。
但不管況如何,修格都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貿然地出手理老舒伯特上的問題,他必須想辦法弄清楚其中的原理,否則極有可能會讓自己再度陷危險的境地當中。
正思索間,突然有一聲呼喚從不遠傳來,他抬起頭,卻見一個影正朝著自己的方向奔來,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那帶著濃烈熏香氣息的便直直撲到了他的上。
修格的腦袋陷了短暫的空白。
他還真沒有多被姑娘主擁抱的經歷。
不過,他的理智還是快速地恢復了過來,于是修格他抬起手掌,在周圍士兵們那極度羨慕的目當中,輕輕地在懷中孩的背脊上拍了兩下:“好了莎莉小姐,旁邊很多人都看著呢。”
“啊……”
曾經的酒侍,如今的隨軍醫師學徒終于反應了過來,連忙松開了修格,隨后又后退了一步,在修格的面前站定。
連日的勞累、奔波以及擔憂令莎莉瘦了不,但的眉眼之間卻也多了兩分別樣的堅韌氣息,而現在上的這一白醫師學徒長袍,則讓又多了兩分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的吸引力。
至對于第五獵兵團當中的年輕士兵們是這樣的。
“修格,我聽他們說你已經醒了……沒想到你竟然會直接來這里!”
修格微笑了一下:“我來這邊看看你們,你們還活著,這對于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聽見這句話,孩的眼圈立即便紅了起來,知道在擔心舒伯特,于是修格連忙說道:“我已經了解過舒伯特的況了,不用太擔心……我或許有辦法解決他上的麻煩,雖然不一定保住他的,但是應該能讓他活下來。”
莎莉手抹了一下眼角,抿了抿,隨后著聲音說道:“我也是這樣說的,我之前詢問過軍醫還有隨軍的法師大人們……能否直接鋸掉叔叔的左,但他們不愿意,他們說我不明白這種案例的重要……”
修格嘆了口氣。
對于沃特爾的醫師與法師們而言,這確實是一個極為常規的選擇,比起一個普通老頭子的命,他們確實會更加在意一個無比罕見的詛咒或是病癥案例,恐怕如果不是薇琳的保證以及自己的微妙份,那些家伙早就已經開始在老舒伯特的上做實驗了。
這種話當然是不能在這里對莎莉說的。
修格輕聲安道:“不要想太多,我現在需要回去做一下準備,同時我還得和薇琳小姐聊一下……或許能夠給我一些別的建議,不要擔心,做好自己的事,好麼?”
聽見修格的安,孩重重地點了點頭,一直繃著的面龐重新變得和了起來,角微翹,終于是顯出了些許笑容。
而這個時候,一名學者氣質頗為濃厚的中年煉金醫師走了過來,他用力地咳嗽了一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莎莉發出了一聲低呼,連忙后退一步,隨后低下了頭,擺出了一幅等待訓斥的表。
然而戴著厚眼鏡的中年醫師卻并沒有指責莎莉,他轉向修格,很是友好地點了點頭:“恩斯特先生,對吧?”
修格點了點頭,隨后出手與對方輕輕握了一下:“聽說莎莉已經為了煉金醫師的學徒,那麼想必您就是莎莉的老師了?”
“伊蘭·哈珀。”
中年醫師自我介紹道:“一事無的醫者罷了,也幸好軍隊給了我一份工作……莎莉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可惜開始學習的時間太晚了一些,否則說不定我也有機會培養出一名優秀的藥劑大師。”
“我相信您的判斷,做什麼都能做好的。”
修格此刻并沒有吝惜對于自己朋友的夸獎和贊,而他專注于與眼前的伊蘭醫師進行談,自然也就忽視了莎莉臉上冒出的紅暈。
“我贊。”
伊蘭醫師的格比一般沃特爾人要活泛不,因此他的態度也顯得更加友善:“不過這些天,莎莉因為他叔叔的事總是有些低沉,然而我作為的導師,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中年人微微嘆了口氣,他見此時并沒有其他人關注自己,便著嗓子輕輕說了一句:“別相信那些法師,他們只想著把人做標本。”
修格輕輕地點了點頭,便算是接了對方的好意提醒。
莎莉與的導師終究還有一些工作要去完,因此修格便也沒有拉著兩人繼續談,只不過在告別兩人前,為了能夠讓那位可憐的姑娘稍微安心一些,修格特意向伊蘭醫師提出了請求,希他能夠在晚飯后給莎莉稍稍放個假,好讓兩人有談的時間。
伊蘭醫師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在那之后,修格便隨著士兵杜登返回了作為自己臨時住所的車輛上。
他注意到,自己在與莎莉會面之后,似乎引來了不年輕士兵的敵視——沃特爾軍隊雖然向來以各種嚴格的條例著稱,但這些條條框框當中并沒有止士兵與異之間的關系,因此像莎莉這樣充滿活力的醫師學徒,自然而然會引起年輕人們的關注。
修格很清楚,自己當下與莎莉之間的關系更多的還是以朋友為主。
他自己也無法確定,這種友是否會在某個節點發生徹底的轉變——因為他當下有著太多需要去優先理的麻煩,在這些事被解決之前,修格自覺無暇他顧。
不過,他也懶得向其他人澄清那些誤會……畢竟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親疏本就存在,在這種事上解釋實在是沒有必要。
在確認薇琳與克勞茨兩名法師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自己的工作后,修格便立即決定進夢境庇護所一次,他現在的腦充斥著大量的疑與不解,而能夠回答這些問題的,便只有忒修斯了。
于是他去了鞋子,帶著上殘留的香薰氣息躺到了床上。
修格閉上了眼睛,他上的魔力緩緩律,這使得他很快便進了半睡半醒的恍惚狀態之中。
……
他緩緩醒轉,就像是從加班打盹當中蘇醒過來一般。
進夢境庇護所的次數多了,修格也漸漸地習慣了這個奇異世界獨特的暗與迫。
某種程度上而言,這里大概也算是他的第二個“家”了。
只不過這“家”中的不安定與危險因素實在是有些過于富了。
而這一次,這個奇異的夢境世界又為修格帶來了一份新的“驚喜”。
就在旁邊不遠,修格看見了一臺正于工作狀態的電腦顯示屏,而在這發著的顯示屏當中,則赫然有著一份文檔。
“這又是什麼花樣?”
修格好奇地走上前去,他的職業病不自覺地發作了——平日里,這種文檔總是要看上兩眼的。
然而當他看清其中的文字容后,眉頭便忍不住皺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這玩意兒竟然與自己相關……又或者說,它本寫的就是如今的自己!
“恩斯特男爵。”
“全名修格·恩斯特。”
“為恩斯特家族員‘埃里溫·恩斯特’的私生子。”
“其二十歲之前的經歷乏善可陳……恩斯特男爵的經歷與沃特爾幾乎所有不被重視的私生子們極為相似——學徒、雜工……而后又因為恩斯特家族的繼承人問題,而被遣送至了微妙的邊境城市塞倫,在那里,他迎來了自己命運的轉折。”
“沒有人知道這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究竟是如何從恐怖的塞倫城之變當中的。”
“有人說,這名私生子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得到了來自恩斯特家族的庇護,在那些他從未過的家族力量的幫助下,他終于功地從災難當中逃。”
“也有人說,真正的恩斯特男爵實際上已經死在了那場里,離開塞倫城的并非他本人,而是某種頂著他的皮囊,吞噬了他的靈魂與記憶的怪異存在。”
“還有人認為,或許將兩種猜想結合在一起,才是正確的答案。”
“但無論如何,修格·恩斯特一定在這場慘烈的災難當中經了某種作用于與意志層面的改變。”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位聲名不顯的貴族私生子后來才會選擇投到了忌死靈的研究事業當中,并最終使得梵恩迎來了那位功渡過兩百年歲月、并制造無數恐怖傳說的‘恩斯特男爵’。”
當修格將這文檔看完,他的眉頭也已經擰了疙瘩。
他可以肯定,這絕非自己以及自己的同事們在過去寫下的東西。
“這不符合團隊的工作習慣……劇策劃們從來都沒有明確過塞倫城中發生的災難容,這是為了給后續的游戲容設計留下可供調整的靈活缺口。”
修格自言自語道:“然而這份文檔,竟然將只有我才經歷的這些事全部寫了出來,雖然語氣上模棱兩可,但其指向……是不是也過于明確了一點?”
他的目定格在了文檔的中間,那句猜測“修格·恩斯特”被“某種存在”吞噬了靈魂與記憶的句子讓他非常不舒服,這句話似是可以指向自己在逃離塞倫城時遭遇的那種黑的粘稠怪,但同時似乎……
也可以指向自己。
畢竟從本上來說,他確確實實是一個“冒名頂替”之徒。
“這份文檔后半部分的容同樣模棱兩可,看上去像是在陳述事實,但結合前面那些暗示極強的文字來看,卻又像是充滿了不確定的預言……那麼,這里所說的‘恩斯特男爵’的后半生真的會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