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演員,出畫了,怎麼教的,還想不想干了?”
副導演拿著大喇叭對著這邊喊,秦剛借坡下驢,哼了一聲便離開,丁修也坐了回去。
王保強小聲道:“哥,我們還演嗎?”
丁修像看傻子似的:“怎麼不演,現在走了算誰的?”
“哦。”王保強點點頭,又崇拜道:“你剛才真牛。”
丁修不說話。
嚇唬人兩句就牛批,傳出去怕不是要被笑掉大牙,他都嫌丟份好吧。
時代變了,法治社會,哪怕是他也不敢和國家機對著干,殺人這種事想都不要想。
當然,他也不是純嚇唬,要是群頭敢扣錢,他不介意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套麻袋,讓對方去醫院躺幾個月。
……
一早上拍了六場戲,丁修跟著劇組轉了三個地方,在的腸轆轆時終于等到中午放飯。
群演的工資不高,工作又不固定,每個月賺錢不多,之所以做這行,不人是沖著盒飯來的。
排隊領到盒飯,丁修找了個涼的樹下,也不管臟不臟,一屁坐地上大口開吃。
王保強屁顛屁顛的跑到他邊蹲下,吃著盒飯笑得像個地主家二傻子。
一早上時間大家都累了,天又熱,走來走去幾個小時差點沒中暑昏倒,這個時候能吃到一份盒飯是很幸福的事。
托了主演要回賓館睡午覺的福,劇組暫時不開工,大家也跟著午休。
下午兩點半,機啟。
“場務清場,無關人員退出去。”
“群演準備好,各部門各就各位。”
“阿炳的高中生活第七十五場,第二鏡,action!”
這一次,丁修飾演的依舊是背景板,所有群演排一隊,在副導演的指揮下挨個從畫面中走過,出畫后又迅速跑回來站在隊伍后面,依次循環,造人很多的錯覺。
拍完一條又一條,拍完正面拍特寫,臺詞ng,表演ng,一個多小時下來丁修都走麻了。
主演記不好,臺詞接二連三出錯,他這個群演都會背了,想沖上去一腳踹開主演,跟導演說一句讓我來吧,這特麼有就行。
“那個誰,我們在拍戲,麻煩站遠一點。”
突然,有圍觀的群眾畫,本來就一肚子氣的導演說話語氣很不好。
邊上,停了許久的金杯車門打開,下來十幾個雕龍畫的青皮流氓,還搬了一張折疊桌放在片場中間。
桌上放著大西瓜和兩把西瓜刀。
一刀下去,西瓜水灑滿桌子。
領頭斜劉海遮眼,戴墨鏡,穿無袖坎肩,一手拿瓜,一手拿西瓜刀囂張的朝眾人走來,很像古仔電影里的烏。
“臥艸,拍戲了不起啊,這里是公共區域,又不是你家,老子想坐哪就坐哪,有意見?”
“事先說好啊,我西瓜刀是切西瓜的,你們要報警隨便。”
劇組拍戲,地敲詐是常有的事,一般給點錢就打發了,大家都見怪不怪。
導演很鎮定,不聲從錢包里拿出五張一百的票子塞進煙盒遞了上去。
“兄弟,我們是小劇組,今天都快收工了,行個方便,這煙給兄弟們。”
收下煙,看了看數額后“烏哥”不太滿意:“我兄弟煙癮大,一人一包。”
“沒這麼多錢,你砍死我吧。”導演耍起滾刀毫不比這些流氓差。
十三個人,一人要五百,總共六千五,這超出他的底線。
當然,他也不是不怕死,是篤定這些人不敢手,收點保護費就算了,敢砍人,明天這一片都要被嚴打,誰都跑不掉。
“艸,我砍你干嘛,我這幫兄弟喜歡看戲,你們在哪拍我們就在哪兒看,除非你去影視基地,哦,對了,你們影視基地的戲拍完了。”
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
這伙人還真掐住了導演七寸,別的戲都拍完了,就差這幾場外景戲,主演時間有限,又不能耽誤,到時候損失的就不是幾千塊錢。
報警不頂用,人家說的沒錯,只是看戲不犯法。
想要這地徹底沒人經過,只能向上面報備,但審批要時間,中間環節又要打點,太過麻煩,為了幾場戲不值得。
導演回頭看了一眼后的幾十人,還有一種方法,就是讓群演上,他們人多,這伙人不打,或許嚇唬嚇唬就能解決。
收到導演暗示,群頭秦剛低聲對眾人道:“一會你們跟在我后,回頭每人漲三十塊錢。”
說完秦剛就往前走了幾步,覺有點不對,一回頭,一個跟上來的都沒有。
頓時尷的一批,前進不是,后退也不是。
眾人嗤鼻,人家有刀呢,他們就是離家的打工仔,二十塊錢一天,賣什麼命。
加三十塊也才五十,被砍一刀還不夠醫藥費。
群演中,丁修走了出來,來到秦剛邊:“這事我能平。”
“好兄弟,以后你就是秦剛哥們。”
“你還不配當我兄弟,給錢我就擺平他們。”
秦剛臉有點掛不住,訕訕一笑掩飾尷尬:“五百塊錢。”
“我要一千。”
“八百。”
“,拿錢來。”
這筆錢當然不可能是秦剛給,他把導演拉到一邊,附耳小聲說了幾句,導演看了看丁修,接著掏錢。
拿著錢,秦剛到丁修手里:“王導給了一千,兄弟,事之后我請你喝酒。”
他以為丁修和這伙人認識,可能是老鄉或者朋友之類,要錢就是做中間人,人出面說,肯定要好辦得多。
數了一遍,確定沒錯,丁修換上笑臉:“好說!”
片場,幾十雙眼睛全都聚集在丁修上,談的聲音大家聽不到,但作一清二楚。
烏哥以為他們是要派個代表過來細談,還有給錢的作,便沒有打擾。
要六千多確實過分了,他們沒想要這麼多,生意嘛,第一手肯定要喊高一點,砍兩價就差不多了,見好就收。
在眾人目中,丁修收下錢后揣口袋里,走到烏哥面前。
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人家是過來送錢的,烏還微微笑了一下表示友好。
“馬上你就要笑不出來了。”
“什麼?”
“砰!”
回答他的是沙包大的拳頭砸在面門,鼻梁都干斷了,鼻不要錢的流。
所有人都蒙了,烏也是。
說好的談判呢,怎麼上來就手?
痛苦的捂著鼻子,烏用西瓜刀指著丁修,一個折腕作,手腕上傳來劇痛,西瓜刀落到丁修手里。
然后,一道凌厲的刀朝他頭頂劈下來。
我特麼要涼了!
瞪大眼睛,烏瞳孔猛,腦袋一片空白,打死他都沒想到會遇到這麼一個不要命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