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人一時顧不上去指摘顧玉忽然緝拿百的行為，全心投到防天花蔓延上去。

哪怕顧玉早有準備，在知道董媛得天花時，就迅速封鎖了董府，以及周遭的街坊，并且發放無數辟疫口罩，可依然阻擋不了天花的來勢洶洶。

京都各陸陸續續有人染，燒艾的味道彌漫在京都上空。

有一些在不知的況下接過董滄的員，也都在封閉期間得了天花。

員起碼還有還有足夠的藥材和大夫幫他們治病，可是被傳染的百姓卻對這致死率極高的天花束手無策。

京都一時間人人自危，明明是春四月，一年中最好的季節，卻因天花蕭索，慘淡至極。

顧玉反應迅速，在此時大開藥庫，召集大夫，竭盡全力為百姓免費醫治。

百姓也知道了顧玉的良苦用心，徹徹底底打消了對子份監國攝政的疑慮。

無論是男是，無論是顧世子還是顧圣后，始終都是那個一心為民的顧玉。

冷流毫不藏私，將他種人痘的“苗”法傳播開來，大量收集天花病人的痘痂，反復淬煉，為一些愿意承人痘風險的百姓接種，冷流頓時名聲大噪，甚至被奉為神醫。

在天花稍微有所抑制的時候，顧玉終于將前段時間緝拿群臣的原因公布出去。

這場天花風波，并非只有董滄出手，是那麼多員共同造的慘痛后果。

他們為了一己私，打著匡扶乾坤的旗號，不惜對公主和圣上下手，以天下百姓為代價。

經過這些日子的嚴刑拷打，被抓員們扛不住刑罰而坦白罪行的口供、為了減刑而互相攀咬的人證、信件和用來散播天花的痘等證全都公之于眾。

種種證據都是實錘，其歹毒的手段，是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之前對顧玉緝拿群臣的質疑和詰問，全都銷聲匿跡，轉而為攻擊董滄之流的利刃。

親經歷過這場天花之人不再去質疑圣后的行為，輿論逆轉，變了要求顧玉嚴懲這些惡，以平民憤。

與被抓員有的員再也不敢為其求，而是個個爭先恐后撇清關系，甚至憎恨其所作所為。

顧玉不負民意，將其以極刑。

此次事件牽扯甚廣，大到信國公，小到宮人潘舉，一共一百三十七人涉案，顧玉一個都沒放過。

他們下獄之后，朝中職位頓時空缺不，接著丁孝吉便按照顧玉的吩咐，昭告天下，重開男科舉，為朝廷選拔人才。

在一個正好的日子，他們被人從天牢里帶了出來，銬上枷鎖，鎖牢車，游街示眾，人唾罵，最后送去刑場。

顧玉一莊嚴肅穆的袍，站在高高的宮墻之上，遙遙著他們。

哪怕到了這種地步，還是有人高喊：“謁公行者”，“牝司晨，惟家之索”，“顛倒，倒行逆施”等話。

張蓉在一旁嗤道：“執迷不悟。”

顧玉道：“是啊，執迷不悟。”

可那又怎麼樣？

難道他們以為臨死前罵幾聲，就會知難而退了嗎？

真是笑話。

只會逆流而上。

顧玉對張蓉道：“傳本后之令，從今往后，凡是殘害嬰，待，婦人殉節者，主犯以絞刑，從犯罰沒為奴。”

張蓉道：“臣遵旨。”

一陣風吹過，顧玉覺得有些冷，忽然一個披風披在肩上。

顧玉猛然回頭，看到了一張俊逸的面孔，不由愣神。

景君澤挑了一下眉頭，著自己的臉道：“怎麼，是我臉上留了幾個痘疤，變丑了，所以你不認識我了？”

顧玉出一個笑，景君澤臉上只有淺淺的幾道痘疤，并不影響什麼，說這話也不過是調侃。

顧玉當即抱住他，堅實溫暖的軀告訴，景君澤平安回來了。

景君澤也用臂膀圈住顧玉的，喃喃道：“顧玉，辛苦了。”

顧玉在他懷里問道：“你怎麼忽然出來了？不是說還要修養幾日。”

景君澤道：“其實幾天前，冷流就說我能來見你，只是你近來嘔心瀝，付出良多，我可不能太快出來跟你搶功。”

顧玉才剛即位，就面臨如此巨大的考驗，然而反應敏銳，恩威并施，手段雷霆，朝野上下無不心悅誠服。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心懷鬼胎者盡數除去，蠢蠢者已被震懾。

二圣臨朝，再無阻攔。

顧玉想到被自己藏起來的玉璽，終于到了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景君澤放開顧玉，幫將額前被風吹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后：“對不起。”

“我本來想著，要給你一場盛大的帝后婚禮和登基儀式，可是卻留你一個人，在外面承風雨。”

顧玉道：“我不在意這些虛的，只要你和宸晰安然無恙，就足夠了。”

景君澤道：“之后給你補回來。”

“哼！娘親說得好聽，實際上眼里只有爹爹，沒有宸晰。”

宸晰噘著，仰著頭，一臉傲。

顧玉這才反應過來，趕放開景君澤，去抱宸晰。

宸晰攬著顧玉的脖子，對親了又親：“娘親，宸晰想死你了。”

臉上也有幾個痘疤，但是因為出痘時，宮人鉗制著的手，沒讓抓破，所以并不明顯，自己也不甚在意。

寰晢也了過來，一家四口黏在一起。

宮墻下，押送的罪臣已經走盡，他們在臨死前，會遭京都百姓的謾罵。

顧玉看著遼闊的天空，長舒一口郁氣。

曾經以為，興教化，扶寒門，推均田，辦學，百廢俱興，開創盛世，帶著大禹走向國泰民安，就能讓那些頑固之人逐漸理解的苦心。

可現實給了狠狠一擊。

終于明白，就算做得再多，再充分，依然改變不了這些人骨子里的頑固愚昧。

不，或許他們比誰都清楚，讓寒門崛起，讓子讀書意味著什麼，只是他們為既得利益者，不愿接這個結果。

既然如此他們不愿接寒門和人崛起的結果，那便以絕對的威勢人。

著他們意識到，他們的想法錯得有多離譜，離譜到讓他們命喪黃泉。

他們想要通過控住寰晢，復辟往昔。

但他們都忘了，如今掌握生殺大權的人，是顧玉。

一個出落魄家族的世子，一個扮男裝朝的國公，一個功績斐然的丞相，一個牝司晨的圣后。

一個當之無愧的掌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