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霞的表凝固了，大腦一片空白。

其實回來之后聽說于靜姝兩人沒事，反而是大辮子被抓起來了，心里就開始害怕了。

一個人躲在宿舍里，生怕大辮子審的時候把給供出來，自己一個人絞盡腦地在那編借口，可偏偏這陣子又被于靜姝著寫了一萬字的道歉書，大腦都快漿糊了，什麼都編不出來。

現在被方小檀揪著頭發扔到眾人面前，被這麼多人看著，只覺眼前發黑，腦子里空空如也，什麼借口都說不出來。

方小檀氣得臉發白，在旁邊瞪著，語氣不善，“你說呀！你和那個大辮子說什麼了？怎麼和你說完話，就去電影院堵我和阿姝了？”

何霞哪敢承認自己挑唆大辮子打架的事？

但這麼張的況下也編不出瞎話，于是道：“你們又不是公安，憑什麼在這里審問我？我和大辮子說過什麼，跟你們有什麼關系？”

“你！”方小檀人生頭一次被混混堵在電影院里，緒也有點穩定不住。

于靜姝拍了拍的手，隨即抬起頭，看著人群，揚聲說道：“這話說得可不對。何霞，你上次搶我東西的事還沒完呢！道歉書才寫完，連念都還沒念，你不會以為自己的錯誤已經被大家伙原諒了吧？現在大辮子能被公安抓走，就說明是個壞分子，你和走得那麼近，說明你這思想覺悟是一點也沒變啊！”

“就是，全村的人都知道那大辮子在鎮上橫行霸道，不是什麼好人，怎麼就你上桿子和混在一起？”方小檀冷靜了一會兒，開始幫腔。

這時彭勇軍說道：“今天去鎮上，大家分開時還和白秋雨在一塊的，我們去了國營飯店之后，就變一個人了，這不是擺明了做賊心虛，把人家白秋雨甩開，自己干壞事去了！”

人群里，莘學儒下意識看了一眼白秋雨，發現的眼神游移不定，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他雖然不太了解知青的事，但還擅長觀察人的。

白秋雨這個表現，看著不像是委屈的那個，反而像是心虛的那個。

于是他不聲地問道：“你們兩個孩子在鎮上分開，邊又沒有男同志，實在是太不安全了。其他幾個知青都知道一起行，白知青，我有點不明白，你們是因為什麼分開的？”

這話聽著像是因為不信任何霞才問白秋雨的，周圍的男知青，包括韓靖鵬在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白秋雨暗恨彭勇軍這個傻大個多事，面上卻不得不維持著溫怯弱的表，咬了咬說道：“我今天想著快過年了，想多看看，買點東西備著，但是覺霞好像有什麼急事，以為在鎮上和哪個姑娘約好要一起玩，不好帶著我，所以就主提出分開走了。不過我相信霞不是那種會做壞事的人，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何霞現在很有可能和犯罪牽扯上了，白秋雨當然不可能再維持所謂的姐妹，反而要極力撇清。

韓靖鵬看這幅委曲求全的樣子，眼中閃過一心疼，“秋雨，你就是太為別人考慮了，鎮上有那群二流子，你一個人去買東西多危險，下次——”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何霞的尖聲打斷了。

“白秋雨你什麼意思？明明是你說自己要買的東西很多，讓我如果有私事就先去忙！我是聽了你的話才和你分開的，否則我本不可能去找大辮子！”

何霞還有一半話沒說。

和白秋雨在一起的時候，曾經無意間提起過大辮子今天當班，沒準會找于靜姝的麻煩。

白秋雨聽了這個之后，才突然十分熱地先去忙自己的事。

在那之前，白秋雨一路上可沒怎麼說話。

但是這話不能說，否則就相當于承認了自己攛掇大辮子為難于靜姝。

何霞其實心眼不太多，屬于那種四掐尖要強，想法都寫在臉上的假明，是最容易討人嫌的一類人。

的話一說出來，幾乎等于變相附和了白秋雨剛才的說辭。

白秋雨立刻瑟了一下，抬頭淚汪汪地看了韓靖鵬一眼，隨即用假得不能再假的語氣承認道：“是我剛才說錯了，霞說得對，是、是我自己急著買年貨，才主和分開的。”

韓靖鵬聽了，立刻皺起眉頭，“秋雨你不用再為遮掩了！你今天回來，手里都沒提什麼東西，這種借口我們是不會信的！”

“霞，我……”白秋雨紅著眼眶，為難地看著何霞，好像為不能幫到而愧疚。

何霞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一時說不上來，愣在那像傻了似的。

這時張明偉看白秋雨了委屈，立刻不高興了，“現在這不清楚的，就是何霞心懷鬼胎，找大辮子商量壞事去了！”

于靜姝看了一會兒戲，終于再次開口，對大隊長說道：“大隊長，這件事何霞的嫌疑很大。大辮子現在都被抓起來了，要是何霞真的和這件事有關，咱們利業村的名聲也會影響。萬一以后有人有樣學樣，咱們村里誰犯了錯誤罰，都去找人報復，以后村里誰還敢張正義？”

小打小鬧的事大隊長都可以不在意，但利業村的名聲可事關明年評先進，這可是獎勵錢獎勵細糧的事，于靜姝這麼一說，大隊長立刻就不淡定了。

這個何霞還真是一天不消停！

“何霞，你現在老實代，到底有沒有攛掇大辮子欺負方知青和小于知青？”

何霞哪敢承認啊！

現在承認了沒準立刻就會被送進派出所！

哪怕知道大辮子有可能把自己供出來，何霞也想多做幾天頭烏，于是梗著脖子說道：“我就是去和大辮子說幾句閑話，本提都沒提過于靜姝們兩個，你們可不能這樣冤枉我！”

然而下一秒，于靜姝就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刷刷刷寫下的話，將紙舉過頭頂，高聲說道：“大家都聽見了，何霞說從沒有和大辮子提過我和小檀姐，我們知青院的人都是懂法守法的人，也不能冤枉了好人。既然何霞這麼說，大家就給做個見證，在紙上簽個名字，證明聽過這句話！要是說的都是真的，這張紙就是清白的證明！咱們大隊以后誰也不能傳的閑話！”

幾句話，就把何霞架在高下不來了。

何霞心里慌得要死，出手想阻止于靜姝。

于靜姝靈活地躲開，先把紙遞給了大隊長，“大隊長，您是大隊的領頭人，您先來！”

何霞不是死不承認？就把這張紙送給大辮子看看，讓們狗咬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