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前那麼一出事，院子里的婦們都明白了。

于靜姝看著好說話，實際上該要求的事那是寸土不讓。

原本還想蒙混過關的多數也歇了心思，人群一下子就去了一半，剩下的也有一部分出了院子，半是不死心半是湊熱鬧地圍觀，想看看于靜姝到底咋選人。

其實利業村七百多口人，婦差不多占一半，去掉歲數大得干不活兒的、再去掉明顯不符合于靜姝標準的，剩下的基本都是十一二到三十來歲的，再老的基本沒有了。

這事想想也正常，鄉下都是土里刨食，要說那些孩子都快能結婚的婦一輩子沒干過活，也是極其見的。

手上沒有老繭的，估計也只有那些小姑娘和年輕些的媳婦。

那些嬸子之所以走得那麼痛快，很大原因也是留下的人里有自己家姑娘或者兒媳婦。

畢竟能一大家子賺錢固然好，不能的話，有一個留在副業隊也不賴。

于靜姝把登記的人分組，考核個人素質和能力。

“手上還是有點繭，回去記得每天用熱水泡泡，有條件每天晚上可以點蛤蜊油，去方知青那領一小塊布，先個平針我看看。”

“握手會嗎？針腳看著還可以。”

“以后洗手的時候要把指甲清理干凈，指甲修剪得圓潤一點，磨，有刺會刮壞布料。”

“同志，你這個針腳不行，一看就沒學過，做人要誠實，你這麼做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于靜姝挨個考量點評，說得頭頭是道，外面那些不死心地圍觀了半天，也終于死心了。

聽聽說得這些話，人家小于知青是真懂啊！這要是誰想蒙混過關，那不是當場就得讓人家抓住？

要說鄉下真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像王翠萍這樣的潑辣起來，沒理攪三分，臉皮是真的厚，但那些本比較淳樸的，也是真的臉皮薄。

讓們當眾被人批評啥的，就跟要們的命差不多。

于靜姝面試了幾組下來，外面圍觀的人漸漸了，盲目自信和企圖蒙混過關的人也灰溜溜地走了，到最后被留下的，只剩下三十幾人。

不過即便是這些人，二月底的時候也要接一考核，不努力學習的混子，遲早還是要被刷下去。

于靜姝把考核的事和留下的人說了，敲打了幾句，就宣布散會了。

方小檀拿著統計好的名單，湊到于靜姝跟前抱怨，“村里這些嬸子可真是難纏，這要是換個不懂行的，還真讓們給蒙混過去了！”

于靜姝站起，活了一下僵的肩膀，“沒辦法，誰看見錢不眼紅啊？說到底還是窮鬧的。”

“不過今天還真是怪了，我還以為你當上副業隊長之后，白秋雨們兩個肯定得來搗呢，結果一個也沒來。”方小檀納悶兒地看了一眼名單，錄用的人里除了有個許勝男之外，其他知青全都沒來。

當然了，吳曉曼沒來，可能是因為沒做過服，看見于靜姝做的服那麼復雜，就知難而退了。

可白秋雨和何霞不過來摻和一下，妄想加副業隊天天給于靜姝上眼藥，卻有點出乎方小檀意料。

于靜姝和方小檀走出院子，給大門掛上鎖，隨即冷笑著說道：“們兩個怎麼可能來？我有錢們就已經恨死我了，現在我當了副業隊長，要是倆進了副業隊，天天讓我管著，那不得憋死倆？”

當然，除此之外，于靜姝還留著一半話沒說。

白秋雨現在估計還做著搶奪金手指的夢呢！

書里白秋雨仗著自己容貌只是清秀，沒那麼引人注目，隔三差五就往黑市跑，而且還和男配江青云有了一，在黑市里有人保護，靠著農場里的蔬菜和郝盈盈的廚藝，著實賺了不錢。

雖然不如于靜姝那麼夸張，小日子卻也過得不錯。

有農場這麼一個不需要看顧，只需要手指，就能一直產出東西拿去賣，讓白秋雨既有錢花又有時間和男主男配們談說的好東西，白秋雨哪里會愿意靠著自己的勞去賺錢？

反而是種地掙工分的時候，白秋雨能裝裝弱，忽悠一群男人給干活，躺著都能把工分拿到手。

更何況白秋雨都恨不得于靜姝去死，哪里會愿意于靜姝當的直屬上司？

于靜姝遲遲不給白秋雨機會，讓換走紅珊瑚，其實也是一樣的原因。

要是副業隊選完人之前就讓白秋雨知道真相，白秋雨還不得拼了命加副業隊煩死？

而且于靜姝給比阿特麗做好的服還沒有寄出，當然是不能打開柜子給白秋雨換戒指的機會的，否則白秋雨雖然不會東西，卻未必不會趁機弄壞做的服。

至于何霞在打什麼鬼主意……

于靜姝其實早就通過霍旬知道了。

這幾天雖然忙碌，沒有特地去運輸隊找霍旬，但霍旬卻私下里找過一次，提醒小心何霞和許婆子，不要輕信們的話。

還說讓看見何霞有可疑舉，就立刻去運輸隊找他。

于靜姝估計，何霞應該是和許婆子謀什麼害的事，湊巧被霍旬那群兄弟聽見了。

其實何霞要干什麼一點也不難猜。

畢竟許婆子能算計什麼，于靜姝都心知肚明。

許家人現在都進去了，什麼時候能出來，判多年還沒定論呢，許家人沒準會以為一切都是于靜姝在后面搞鬼。

偏偏于靜姝在利業村又了副業隊長，帶著村里人掙外國人的錢。

這種時候，要是劉寶山把于靜姝禍害了，迫于靜姝不得不嫁給，那于靜姝的錢也是劉家的，人也是劉家的，再開口讓于靜姝“后的大人”把許家人從局子里弄出來不是輕輕松松？

這算盤打的……

三人都聽見了。

這種一箭三雕的便宜事，要是何霞真幫許婆子辦了，許婆子估計會許不好。

一個是靠勞賺錢還要看于靜姝臉，一個是白拿錢還能讓于靜姝萬劫不復，何霞肯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后者。

不過這些于靜姝都不能告訴方小檀，方小檀脾氣直藏不住話，聽見這些沒準會氣得在直接罵人。

于靜姝還想反將何霞一軍呢，提前破可就沒意思了。

就這樣，于靜姝沒提何霞作得那些幺蛾子，和方小檀回了知青院。

之后的幾天，兩人都忙著副業隊上崗培訓的事，一時倒也風平浪靜。

等于靜姝徹底趕完了訂單，到郵局把包裹寄出去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小年。

村里今天不僅殺了豬，能分豬、買豬，年前打柈子賣給廠子的錢也下來了，一群人喜氣洋洋地出了家門，到大隊部分錢分豬。

于靜姝趕過去的時候，遠遠看見霍旬正站在大隊長對面說著什麼，走近了些之后，才聽見兩人說什麼“宅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