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于靜姝合作的法律顧問是個妙人，三言兩語，就懂了于靜姝的意思，開始起草合同。

其實這時候所謂的法律顧問，就是從前的律師，只不過律師行業這個階段被取締了，才導致這些人變了半個無業游民。

在于靜姝找來之前，這位前律師現法律顧問已經很久沒接到過工作了，平時也只是幫人起草一下合同文書什麼的，收也只是剛夠度日，和他本人的能力極不匹配。

而于靜姝找來之后，不僅開了高價聘請他辦事，態度上也給足了尊重，張口閉口就他周顧問。

搞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原則上，只要甲乙雙方都同意，債務轉讓就有法律效益。但于承業本人現在還在念書，沒有工作，這份合同即使簽署了，欠款恐怕也很難全數追回。”

“這個您不用擔心，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周顧問，眼下我還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幫忙。”于靜姝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說道：“您應該明白我聘請您的主要目的吧？”

“我知道，一個是這份合同，一個是想辦法讓于問春和陳繼芳承認謀殺罪。”

周顧問歲數也不小了，經歷的事也多，葉知秋那麼多的嫁妝，甚至還包含一棟別墅，臨死前都沒有告訴過于問春，這說明臨死前一定恨極了對方。

結合于問春和陳繼芳的丑事，以及于靜姝是早產兒的事實，一切不言而喻。

“讓于問春那邊率先開口肯定是行不通的，他這個自私自利，除非打開突破口，否則他是不會給自己增加更多罪名的。但陳繼芳文化水平低，法律意識比于問春更淡薄，緒激的時候，沒準會說。”

于靜姝把于承業的一張一寸照片給了周顧問，繼續說道：“于問春口供里所說的陳繼芳的懷孕日期，和陳繼芳檢報告里的懷孕日期對不上，我懷疑于承業本來就不是于問春的兒子。周顧問，你們查東西有自己的門路，我希你能盡快把另一個夫找出來。”

于靜姝在這邊和周顧問討論怎麼進一步給陳繼芳下套，另一邊，霍旬在派出所的戰友，一個姜志剛的公安，正在審訊陳繼芳。

“你別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實話告訴你，你男人那邊，可是什麼都招了。”

姜志剛手里拿著一沓備份口供，老神在在地翻了翻，說道：“讓我看看啊！57年底相識，58年初發現懷孕，8月份生下于承業……”

他把備份口供往陳繼芳面前一甩，“說說吧！你當初是怎麼和于問春認識的，你這檢報告的懷孕日期，可是和于問春說得不太一樣啊！當然了，你自己不招，于問春也替你招了不，他可是說了，于承業不是他兒子，是你和別人生的野種。”

陳繼芳不怎麼懂法律，本來以為自己閉口不言就能逃避罪責，卻沒想到眼前這個公安給的提示一個比一個驚人。

的眼睛賊溜溜地轉了兩下，終于開口問道：“他真的這麼說？”

“白紙黑字寫著呢，自己看！”姜志剛把口供翻到最后一頁，“就這段。于問春那邊現在算是主自首，表現良好，沒準還能減刑。就是你這邊不太行啊！事實面前拒不認罪不說，你這懷孕日期要是不解釋清楚，可就涉及騙婚了。騙婚加重婚，現在的主要過錯，可都在你一個人上了。”

陳繼芳這人雖然膽子大，什麼缺德事都敢干，可到底也怕死怕坐牢，聽見姜志剛的話，頓時都了。

要不是屁底下還有把椅子，現在恐怕會癱在地上。

姜志剛看嚇唬得差不多了，才意有所指地說道：“不過你現在還有機會亡羊補牢，要是于問春有什麼重大過錯沒有招認，你也可以主舉報，戴罪立功。你好好考慮考慮吧，如果想通了，可以讓看守你的人來找我。”

……

幾天后，周顧問從陳繼芳老家所在的鄉下，匆匆趕回了上海。

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張有些模糊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和于承業的相貌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氣質看起來要凌厲得多，人長得也結實，看起來就像是那種脾氣不大好的人。

周顧問帶著這張照片，率先去看守所探視了于問春，說明了自己的份之后，就給于問春展示了這張老照片，“于同志，這個人，就是于承業的親生父親……”

于問春有多麼暴怒，可想而知，他當即就要求周顧問想辦法，把罪責都推在陳繼芳上，還要求他把于承業趕出他的家門，再也不許于家一分錢。

到了這種時候，于問春還覺得葉知秋的嫁妝早晚都是他的。

畢竟于靜姝是他的兒，現在還沒家，于靜姝繼承的一切，理應由他這個當爹的支配。

要是于承業是他的兒子，這財產怎麼也有他一份，畢竟兒子才能傳宗接代。

可現在于承業被證明是個野種，當然就不能再這份待遇了。

“不行！這樣還不夠！我要追究陳繼芳的責任，葉知秋的嫁妝都是經過的手賣出去的，這些錢都被和那個野種揮霍掉了，他們必須一分不差地還回來！葉知秋的那些財產可不是我挪用的！”

想到自己一頂綠帽子戴了十幾年，還滋滋地給別的男人養大了兒子，于問春的理智早就被怒火燒了。

此時此刻，他心里的恨意像毒一樣翻涌，恨不得生吃了陳繼芳的。

為什麼這些人都這麼水楊花！

葉知秋是個風花雪月的大小姐，背著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白月李封疆也就算了，憑什麼陳繼芳一個鄉下出來的小人，也敢給他戴綠帽子！

于問春原本以為自己為男人的尊嚴在娶了陳繼芳之后就回來了，卻沒想到自己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哪怕一天的尊嚴！

他其實早就知道，葉知秋從來就沒有真心喜歡過他，的心里只有李封疆。

只不過那時候李封疆執行的任務是機，幾年不能出現在世人面前，不得已才對外宣稱他犧牲了，所以葉知秋才會積郁疾，進了他當時做臨時工的醫院。

要不是這樣，他也沒機會噓寒問暖，趁虛而。

于問春心深知道自己配不上葉知秋，所以一邊為娶到而洋洋自得，一邊又在為心里有別人而極度自卑。

當初李封疆任務剛做完，就趕慢趕地回了上海，卻連葉知秋的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的時候，于問春的心里就有種扭曲的快。

年輕有為又怎麼樣？還不是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

他那時以為自己從此以后就一步登天了，不僅攥著大把的產，還能娶一個全心全意他、還溫善解人意的小人，服侍他一輩子。

卻沒想到真正把他坑慘的，就是這個讓他無比滿意的小人！

憤怒讓于問春忘記了自己還有把柄在陳繼芳的手里，心里眼里只想著讓陳繼芳付出代價。

等到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探視時間早就過了，周顧問也按照他的意思，找到了陳繼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