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來的路上我已經決定痛改前非了，我要向你坦白。”

白秋雨一上來就這麼有覺悟，給潘慶都整得有點不會了。

雖說他確實要求對方坦白吧，但問題是，來這里的人哪有幾個會真的一上來就坦白的？

一般都得負隅頑抗、垂死掙扎到最后一刻，見了棺材才掉淚。

像白秋雨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真的是幾年也見不著一個。

不過這場景和上次一對比，悉還真是撲面而來。

潘慶一腦門子問號，心想：

這姑娘是不是腦袋有點啥病？

平時在村里往死里作，壞事做盡，然后作大發了，到了派出所就坦白……

咋的，坐牢有癮啊？

他略顯古怪地打量了白秋雨一下，示意旁邊做筆錄的公安開始記錄，然后才問道：“我們據利業村大隊社員的舉報，聽說你在村子里刺傷馬，驅趕發狂的馬，蓄意謀殺一同下鄉的另一位知青，這件事，你有什麼話要說？”

原主白秋雨這時咬了咬牙，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似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公安同志，我承認我這幅確實做過這樣的舉，但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

潘慶聽到這就笑了，“你都這麼做了，還不是你本意呢？你可別給我整封建迷信那一套，中邪什麼的我們公安可不信！”

原主白秋雨口起伏了幾下，大聲說道：“我沒有封建迷信，我、我……我有人格分裂癥！”

（注：人格分裂最早有視頻和文獻記錄的患者出現于1952年，記錄其人格分裂過程的視頻拍攝于1956年。）

“你有人格分裂？”潘慶和同事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犯難。

他們倒是聽說過這種病，但亮珠鎮這麼小的地方，鎮醫院本沒有神科，就是想鑒定，也沒那個條件。

原主白秋雨似乎早料到了這一點，面帶誠懇地說道：“我知道我的另一個人格做了很多壞事，但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愿意揭發的一切惡行，只希你們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做神病鑒定。”

其實原主白秋雨來的路上，就已經準備放手一搏了。

對于而言，最大的敵人，就是這個在下鄉之前幾天，突然奪走了控制權的“孤魂野鬼”。

但是這年頭，要是說自己被附了，不但不會有人信，還會被批評思想落后。

與其任由這個奪走的孤魂野鬼四作惡，霸占的，每次傷了還讓背鍋收拾爛攤子，不如索就承認自己人格分裂。

反正里確實有兩個人格，就是大夫來了，估計也查不出撒謊！

這樣一來，就必須得趁自己還能控制自己的機會，徹底把另一個人格的名聲搞臭，讓公安覺得只要另一個人格出現，就會做違法犯罪的事。

這樣一來，就有整個派出所的人幫想辦法，制里的另一個靈魂。

原主白秋雨也豁出去了，心想著，哪怕派出所和醫院的人也想不出辦法，也能讓那個孤魂野鬼不好過。

畢竟那個孤魂野鬼奪走的也是為了在人間好好生活的，要是天天待在神病院，那對方附的也就變得沒有意義了，長此以往，就不相信對方不走！

潘慶看白秋雨這樣，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于是說道：“你先代你做過什麼，再代一下你人格分裂的癥狀，能不能做神鑒定，我還得和上面打報告問問。”

原主白秋雨為了抹黑附的“鬼”白秋雨，自然沒什麼可瞞的，一腦兒把對方做的事全都說了，從怎麼故意刺激瘋馬謀害于靜姝，再到怎麼和韓靖鵬鉆了茅草屋，甚至連韓靖鵬私部位的一些特征都說了出來。

說得這麼詳細，自然一下子就把搞男關系的事坐實了。

韓靖鵬那邊就是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如今兩人可不是在村里，不是結個婚就能逃避罪責的，這罪名坐實了，可是要勞改好幾年的。

韓靖鵬萬萬想不到白秋雨竟然真的敢公然承認這種事，可在證據面前卻本沒辦法反駁白秋雨的話，只能把自己和白秋雨的那點事老實代了。

等這事傳回利業村的時候，兩天都過去了。

于靜姝去隔壁給霍旬幾人送飯的時候，聽猴子幾人轉述了潘慶的話。

“真的說自己有人格分裂？”于靜姝捧著自己的小水壺喝著樹莓，神有些意外。

白秋雨的表現確實驗證了的猜想，不過于靜姝覺得奇怪的一點是，在穿越前兩人認識那麼多年，竟然從來沒有察覺白秋雨得了這種病。

難道是下鄉環境太艱苦，把的第二人格給激發出來了？

“就是這麼說的，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什麼不好的時候，善良的人格才會出現，健康的時候，壞的那個人格就會占據主導……”

猴子說到這的時候嘖了一聲，“反正我覺得扯的，但這個理由還真的合理合法，你還沒辦法不同意！所以老潘最后還是給市里打了報告，申請派個神科的大夫過來，給白秋雨鑒定一下。”

這時一邊的方小檀不太高興地撇了撇，“那要是鑒定出確實是人格分裂，難道就把放出來害人？”

于靜姝立刻說道：“那怎麼可能，就是不待在監獄，不還有神病院嗎？這種會害人的神病，當然要好好看管起來，確定痊愈了才能決定放不放人，對吧，霍大哥？”

霍旬聞言點了點頭，安道：“不用擔心，這次不會再有機會回村害人。”

白秋雨做其他事，他霍旬不會多管閑事，但千不該萬不該，起了害阿姝的心思。

霍旬都不敢想那天自己不在阿姝邊，萬一林友和林芹沒能拉住那匹瘋馬，阿姝會怎麼樣。

這樣的事，絕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所以今天去鎮里建材廠拉磚頭的時候，他就順道去找了潘慶，叮囑對方，萬一白秋雨真的被判定神病人，就把遠遠地送去其他市里的神病院，讓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利業村。

畢竟前陣子阿姝不在村里的時候，他查到了一些東西，最近隨時可能因為新的線索忙起來，顧不上自己的私事。

那些想害阿姝的人，必須要提前理掉。

于靜姝不知道霍旬想了這麼多，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抬頭就看見林軍領著大黃在老薛家的菜園子里不知道在找什麼。

接著就聽見林軍喊道：“薛六哥，你快過來看，你們家園子里有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