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靜姝立刻出吃瓜的表，“幾十年啊？”

聽得旁邊的林芹都忍不住笑了。

剛才自己還說十五六年，怎麼一問起來，就盼著幾十年了？

好在霍旬的答案沒讓于靜姝尷尬。

“白秋雨是二十年，但因為有人格分裂，所以上面決定讓神病院度過余生。韓靖鵬是十年。至于韓靖鵬父母……這個案子還沒調查清楚，現在還不好說。”

雖說能比預想的結果要好，于靜姝是高興的，但心里還是對這個判決結果有些詫異，“這麼多年？派出所有說原因嗎？”

幾個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林友扶著林芹上了后車斗，直坐著，霍旬和于靜姝也上了車。

到了車里，霍旬才說道：“聽潘慶說，白秋雨還被人舉報了其他的事，信里提及和幾個男人不清不楚，還有的時間地點，加上白家和韓家聯合起來做假證的事，也有些影響，所以這次流氓罪的判決就格外重。”

霍旬沒告訴于靜姝的是，白秋雨將要被送去的，是管制病人最嚴苛的神病院，在那里能不能活到二十年，都是個問題。

但這種手段畢竟太過酷烈，霍旬怕嚇到于靜姝，也就沒有細說。

而且白秋雨得知判決結果的時候，還瘋狂地掙扎了半天，說了很多讓人聽不懂的瘋話，讓派出所的人更加確信必須待在神病院里。

只是那些話里的容，卻屢屢提及……

霍旬下意識看了后視鏡里的于靜姝一眼，心想：

也許那些都和阿姝的有關，只要白秋雨被關進神病院，的瘋話就沒人相信，阿姝就能永遠安全。

要說霍旬對于靜姝的完全不好奇，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但白秋雨今天的那些瘋話，卻讓他不敢深想。

比起探尋于靜姝的，霍旬寧可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來換得于靜姝的平安。

即便一輩子都不能了解阿姝的全部，也總比失去要好上千倍萬倍。

而于靜姝不知道霍旬還從白秋雨那里聽到了其他的東西，只是順著他的話，想到了何霞。

畢竟無論是從方小檀里，還是村里人的里，似乎都曾提到過，自從嫁人之后，何霞盯白秋雨就盯得很，舉報信里既然時間地點人都寫得很，那麼舉報的人八就是何霞了。

白秋雨一向拿何霞當棋子，恐怕到了現在，也未必能想到，自己還有被棋子反將一軍的一天。

這時霍旬的聲音突然嚴肅了許多，看著后視鏡叮囑于靜姝道：“對了，運輸隊過幾天可能會很忙，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一個人別往偏僻的地方走。”

于靜姝明白這應該是抓敵特的任務又有進展了，這麼重要的事，當然不能讓霍旬分心，連忙點頭道：“我不會跑的，霍大哥你就放心吧！”

兩人一路說著話，貨車很快就開到了村里。

汪敏真和林大有老早就等在大門口，看車到了，趕就揮手迎了上去，把林芹從車上扶了下來。

“這點罪遭的，活該那姓白的遭報應，殺千刀的，咋不讓大環兒呢！”汪敏真一邊扶著林芹往里屋走，一邊把于靜姝和霍旬往屋里讓，“給你倆也忙夠嗆吧？我今天讓軍去買了刀，我娘家那邊送過來的小米還有一些，燉二米飯噴香，晚上就在嬸子家吃飯，可別客氣！”

雖說林芹當時的舉救了于靜姝，但說到底，讓林芹遭災的是白秋雨，汪敏真不是不通理的人，當然是一碼歸一碼。

雙城那邊盛產小米，和大米混在一起煮出來的飯就二米飯。

平時有人家里媳婦生了孩子，也得關系好的，才好意思過來汪敏真這換家的小米給媳婦坐月子吃。

于靜姝聽林家小五林芝說過，貌似老林家煮小米粥的時候，還真饞哭過隔壁家的小孩，后來鬧得沒辦法，鄰居家的年輕媳婦厚著臉皮，去老林家換了一碗小米粥回去，孩子才終于不鬧騰了。

能把隔壁小孩都饞哭的東西，于靜姝還是興趣的，笑著答應了一聲，就和霍旬先回了老薛家。

雖說副業隊不用時時盯著，但現在也才十點多鐘，接完了人，也該回去干正事了。

而且上次從省城回來之前，還買了不進口布料，現在白秋雨的事塵埃落定，也可以靜下心來，趕制比阿特麗介紹過來的大訂單了。

于靜姝回去之后，就開始計算需要使用的布料，準備裁剪后用打攬機加工一下。

低著頭伏在紙上，刷刷刷地據訂單里客人的尺寸，計算布料的寬度。

許勝男刺繡累了，抬頭活活肩膀，發現于靜姝回來了，就走到邊說道：“男知青那邊后天有人過生日，請咱們知青去吃飯，你去不去？”

這年頭一般不興過生日，除非是那種比較重要的數字，例如什麼十八周歲，二十歲，再就是五十、六十、七十的整壽，年年過生日的人相對還是比較的。

于靜姝寫字的手頓了頓，問道：“過生日？誰呀？”

“是宋志飛，我想著咱們沒搬出知青院的時候，還一起搭伙吃飯，關系還不錯，就答應了，就是不知道你和小檀去不去。”

“中午還是晚上呀？”于靜姝想起霍旬叮囑的話，沒有立刻答應。

“中午，正好那天生產隊放假，一群人湊份子錢一起去國營飯店吃。”

于靜姝聽說是去國營飯店，又是白天，這才點頭說道：“那行啊，我和小檀姐也一起去。”

……

兩天后，于靜姝和方小檀按照約定時間到了國營飯店，一進去，就看見一群知青把幾張小方桌拼在一起，湊了個大桌，一群人圍坐在一塊聊天。

因為鎮里的國營飯店本來就不大，一群知青全了過來，又有說有笑的，自一派，原本想來吃飯的人可能也覺得自己和這里格格不，所以沒有進來，一時國營飯店里竟然一個外人也沒有。

于靜姝落座之后，就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還差個徐逸春沒來，他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天天和村里那幾個老知青湊在一塊。”宋志飛說起徐逸春的時候，臉上的神含不屑。

方小檀一聽這話，來了好奇心，“老知青？我和阿姝天天在副業隊，還真沒打聽過這事呢！都有誰啊？”

“有三個知青，三個男知青，不過這些人里面有兩個知青已經嫁給了村里人，有一個孩子都生了，還有一個正懷著孕，兩家人鬧死鬧活地，就怕們去上大學就不回來了，估計大隊長也不敢隨便推薦。和徐逸春混在一起的，是剩下的三男一。”

于靜姝腦海里閃過在鎮醫院見徐逸春時的畫面，不由說道：“這幾個老知青也要競爭工農兵大學生名額嗎？”

宋志飛嘿嘿笑了兩聲，“那是肯定的呀！誰不想回城？再說了，那幾個老知青還都是高中畢業呢！”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之后，于靜姝心里總有種不太妙的預。

徐逸春那樣的人，和一群工農兵大學生名額的有力競爭者混在一起，會是為了學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