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霞一心想著讓于靜姝出一把，好給自己那可憐的攀比心一點，于是第二天就在村里閑逛起來，想打聽打聽東興村那幾個大姑娘小媳婦學習期間借住在誰家。

這事本來也不是什麼，何霞一打聽，不到半個小時也就打聽到了。

剩下的時間，就是耐心等這伙人中午休息，回借住的人家吃飯。

何霞趁著老劉家人都出去上工了，從自己屋的柜子里拿出藏起來的一小包蛋糕，趕著午飯的時間，去找這幾個東興村的婦。

本來東興村那幾個人看何霞飯點過來，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結果一聽說人家不會做飯，想用蛋糕換，跟們一塊吃個午飯，頓時也不冷言冷語了，一個個熱得不得了。

蛋糕啊！咋的不比們自己糊弄得那點茶淡飯強？

約莫也是臭味相投，何霞一頓飯，就跟東興村這四個婦打了一片，仿佛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

何霞經歷了幾次挫折，現在也學了，等鋪墊好了緒，才狀似無意地說道：“我聽說你們前陣子和副業隊起沖突了？那副業隊的隊長是和我一起下鄉的知青，可不是什麼善茬兒。你們得罪了，恐怕沒被穿小鞋吧！”

東興村這幾個婦本來就因為于靜姝之前不給東興村面子，心里有些怨言，現在有人挑起話題，們可不就打開了話匣子？

“可不是嘛！對別的村的都還行，就看見我們答不理的，問點兒啥還得賠著笑臉，可把傲完了！連帶著那些副業隊的人，看見我那脖子都梗梗著！”

姓韋的小媳婦聽見同村的人口無遮攔，趕沖著眼睛，怕何霞出去傳閑話，讓們在利業村的日子更不好過。

其實們日子不好過哪里是于靜姝故意排的？

只是們來利業村學習，還不會做人，一副便宜沒占夠就是虧的樣子，即便沒有于靜姝給們下馬威，時間長了，村里人也看不慣。

副業隊的人本來就覺得外匯局的單子都該是們的，現在卻要被分出去一部分，更是看東興村這些不知所謂的人不順眼。

對們答不理，完全是自發行為。

何霞見那姓韋的小媳婦眼睛，連忙表態道：“你們不用顧著我，實話說，我和關系一點也不好，甚至還有仇呢！”

幾個婦一聽這是有幕，頓時兩眼放。

何霞就顛倒黑白地把自己和于靜姝那點恩怨說了，愣是把于靜姝維護自己財產的行為，扭曲了“看不起窮人，天天擺闊”。

東興村幾個婦一看這是自己人，頓時想說的壞話像噴泉似的往外冒，一群人非常自欺欺人地說了于靜姝好一通壞話，最后說得越來越慷慨激昂，好像于靜姝已經變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這時候何霞見時機，才低聲音說道：“我有個主意，能給一個教訓……”

東興村那幾個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向何霞湊過去，幾個人圍在一起，嘰嘰咕咕地商量了起來。

……

另一邊，霍旬和猴子去了解放村，替換盯梢江青云的剛子和大頭。

幾人頭的時候，換了最近的報。

“這兩天沒人對他手，估計是敵人看最近折損的人手太多了，不想打草驚蛇。”

“江青云期間還去找過周洪一次，出來的時候臉還算正常，看樣子周洪并沒有和他翻臉。”

周洪就是豬攤后院那個中年男人的名字。

本來嘛，周洪雖然是沒干好事，但這件事表面上只是為了把他表外甥送進劇組掙錢，只要他抵死不認，別人也很難說這是敵特的行。

所以為了不把事鬧大，周洪最好的選擇就是安住江青云，省得他人財兩空，惱怒到嚷嚷。

“對了，我們跟蹤江青云的時候，還看到一個濃眉大眼的姑娘從周洪工作的地方出來，手里提著一塊，春風滿面地就走了。”

大頭說完自己獲得的報之后，霍旬就說道：“那個人是周洪的表外甥，名韋春香，周洪這次大費周章，就是為了把塞進胡導演的劇組，混進文工團。”

這時猴子又說：“我和頭兒最近借著送東西，打聽到了一些事，這個韋春香最近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不就去鎮里買東西，還能帶回去，估計這些錢，都是周洪給的。”

敵人發展下線的方式也是因人而異的，像韋春香這種慕虛榮、攀比心強的姑娘，最合適的就是金錢攻勢。

只要拿住一個致命的把柄，再給優渥的生活，那麼為了不重新回到窮困的境地，韋春香就會對周洪產生質上的依賴，從而對言聽計從。

畢竟有些報，還是需要通過來獲得，周洪再會偽裝，也不能從一個中年男人變一個，當然就要想辦法控制一個傀儡。

而且整合霍旬幾人收集到的報來看，周洪一沒有和江青云翻臉，二沒有斷了對韋春香的金錢供應，這除了能用他不想打草驚蛇來解釋之外，還能用另一個理由來解釋。

他還沒有死心。

郝盈盈那條路走不通，但劇組還有其他演員，哪怕拿到一個稍作的配角，之后再用點手段，也未必不能把人送進文工團。

畢竟相比于從前的其他行，周洪這次行的目標是打軍隊部，這對霍旬幾人來說是一場重大犯罪，但對周洪來說，卻是“功偉績”，他不死心也實屬正常。

霍旬幾人心中有了推測，知道江青云和韋春香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事，接下來的幾天里就把注意力著重地放在了周洪上。

連帶著潘慶那邊，也增加了不人手，專盯著鎮里的豬攤。

……

幾天后，姓韋的小媳婦坐在副業隊第二批隊員做工的房間里，一雙眼睛卻賊溜溜地，不住地往外張。

之前已經看到薛家那個半大小子和另一個小子一起跑出去了，就等著李老太太出門去了。

都觀察了好幾天了，這李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燒得慌，都那麼大歲數了，不就背著一個背簍，手里拿著一桿長槍出門，直等到副業隊快下工才回來，一天到晚不知道去山上弄些什麼東西。

只要今天這老太太依舊出門采山，就找機會到于靜姝的房間，按計劃行事。

正當姓韋的小媳婦想著這些的時候，于靜姝在老隊員的房間里教完了東西，轉頭走進了新隊員的房間，頓時把做賊心虛的小媳婦嚇得一個哆嗦。

于靜姝余瞥見了這小媳婦的反應，面上卻不聲，一本正經地指導隊員做服。

“這里做得太死板了，緞帶繡不能拉得太，拆了重新繡。”

“你這塊返工太多次了，布料不能用了，找方小檀報備，換一塊新的。”

等指導了新隊員一遍，出了房間，于靜姝才出探究的神，心想：

看那小媳婦的反應……難道敵特又有什麼新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