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靜姝氣頭上,直接就說道:“辦法還不簡單,把他踹了,離婚唄!”
嚇得婦主任直跟眼睛。
這算啥辦法,十里八鄉也沒聽說誰家離過婚的!
“你看你凈說氣話,寶全媳婦是從別的地方嫁過來的,真離了住哪?再說家小的那個還不會走呢,沒婆婆給看著,以后還咋干副業?”
婦主任雖然上說是幫忙想辦法,但還是免不了和這個時候的大多數人一樣,想把到家暴的婦往回勸。
天然的就給人留下一種“你早晚得回去”的心理暗示。
小媳婦坐在一邊,神有些絕,又有些麻木。
娘家離得遠,要來看一次,一來一回就得兩天。
而且這年頭去哪都得要介紹信,娘家人也不是想來就能來的。
雖然平時老實的,但人活了這麼大了,孩子都有兩個了,誰還能一點心眼也沒有?
副業隊其他媳婦在家里腰桿得直,那都是因為有娘家撐腰。
沒有娘家人撐腰,掙了錢在家里也還是那樣,要聽男人吆五喝六的。
他們老呂家就是拿準了娘家人不能大老遠跑過來鬧,所以在家里才一步步得寸進尺,拿。
之前提議攪黃尹梅芳的親事,也是因為想起了自己,不想別人和一樣過委屈日子。
只是沒想到副業隊一起干出來的事,還是有人把給供出去了。
于靜姝盯著小媳婦看了一眼,說道:“我回家給你拿點藥,先把你上的傷理一下。秀蘭,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我剛才說的,等我回來,再告訴我你想不想離婚,理由是什麼。”
說著,就出門去老薛家拿藥去了。
其實于靜姝雖然生氣,但也不是不能理解,這個年代的離婚需要多大的勇氣,需要面對多困難。
孫秀蘭從小生活在這種要求人忍耐、奉獻的社會氛圍下,自是不可能完全不影響的。
因此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只要給出的理由正當,于靜姝都會盡力想辦法幫解決問題。
只是幫一時不能幫一輩子,最主要的還是要孫秀蘭自己做出改變。
于靜姝拿著藥回來的時候,孫秀蘭已經想好了答案。
“隊長,我不能離婚。我和呂寶全孩子都生了倆了,這時候離婚,我娘家兄弟孩子多,也不能同意我帶著一個孩子回去拖后。而且我要是離開村子,這副業就不能干了,我想掙錢,以后過好日子,不能因為呂寶全一個人就放棄了。我現在就是希能想個招兒,讓呂寶全以后不敢朝我手。”
孫秀蘭說這些的時候,一直冷靜的,并沒有賭氣或者擺爛的意思。
其實沒有說的是,鄉下這種沒扯證的事實婚姻,想要分開,肯定要把村里德高重的人都請過來作見證、分家。
那些人大多都是一些想法迂腐的老頭子,是沒有人會站在這邊的。
包括大隊長、民兵隊長在,這種時候,也不可能會為說話,只會覺得小題大做,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
所以孫秀蘭才說自己是“不能離婚”,而不是“不想離婚”。
有的時候,們這些鄉下婦并不是因為舍不得丈夫,而是因為現實有太多阻力,讓們不得不妥協。
于靜姝聽了孫秀蘭的想法,也知道有難,于是說道:“既然你決定不離婚,那咱們就以不離婚為前提想辦法。我先問你,呂寶全昨天為什麼打你?在昨天之前他對你怎麼樣?有沒有打過你?他打你的時候,你公婆在做什麼?”
孫秀蘭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哆嗦了一下,說道:“他昨天打我,是因為知道了梅芳的婚事是我提議攪黃的。老曹家跑到我家鬧了一通,他覺得丟人,就揍了我一頓。他以前沒打過我,但平時也吆五喝六的,不拿我當回事。”
這時于靜姝問道:“剛結婚的時候就是這樣嗎?”
“那時候還不是這樣,但后來他聽了家里人的話,覺得我沒娘家撐腰,只能靠著他,才對我越來越不好。那些話,基本都是我婆婆攛掇的,我有一次著窗聽,都聽見了,我婆婆讓他管著我,我一頭。昨天看見他打我,也沒攔著,我公公知道我摻和別人家的事,也在一邊拱火。”
孫秀蘭提起呂家人,神就變得有些麻木,仿佛已經習慣了他們欺負,打的事實。
“那你幾個妯娌呢?沒人幫你說話?”
“們平時也幫忙勸幾句,但昨天聽說我摻和別人家里的事,就沒管。”
說到這,孫秀蘭被藥水刺激得倒了一口冷氣,隨后才說道:“其實我知道全家人都盼著我讓呂寶全管得死死的,這樣我在副業隊掙的錢才能全都上,讓全家人一起花。我婆婆最疼的不是呂寶全,是家老四,公中的錢也是補給老四的最多。”
于靜姝知道了呂家的基本況,就和孫秀蘭分析道:“你剛才說了這麼多,說明你也知道,呂家人都指著你的錢。既然他們在乎錢,那就打蛇打七寸,以后你掙的錢,必須得自己攥在手里。”
“可是一大家子住在一塊,我白天還不在家,也沒地方藏錢啊!”孫秀蘭雖然有點心,但卻覺得這事不大可能,“而且他們一家人合起伙來欺負我,我就是想把著錢,也守不住。”
“辦法總比困難多,你先說你想不想自己管錢?”于靜姝不希孫秀蘭打退堂鼓,直接問道。
孫秀蘭立刻回答道:“想!”
“好,既然這樣,我就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你要是希呂寶全以后再也不揍你,還能自己管著錢,你自己首先就要轉變心態。我接下來教你的,就是你以后的做事宗旨,你要是想讓我幫忙,就必須遵守。”
“行,隊長你說。”孫秀蘭神認真地準備洗耳恭聽。
“你想讓老呂家人不再欺負你,就得讓他們明白,想花你的錢,就得討好你,看見呂寶全態度不好,就得立刻出面制止。袖手旁觀的人,一分錢也得不著。出面制止的人,才能從你這拿到好。”
“好。”
“要讓老呂家人知道,你一挨欺負就干不了活,不去副業隊掙工分掙錢。要是惹急了你,你拿了工資就立刻去供銷社和國營飯店花錢,把錢和票都花了,實在生氣就扯布藏到副業隊,給自己做新裳穿,寧可一個月白干,也不讓老呂家拿到這份錢。”
“行。”
“要時刻記得,他們對你不好,你就對他們更不好。既然決定不離婚,就不要反思自己嫁到了什麼人家,要讓對方后悔娶了個什麼玩意兒。”
“是……啊?”
孫秀蘭和婦主任都傻了眼。
婦主任一聽于靜姝越說越不像話,趕去把門窗都關嚴實了,生怕讓別人聽見。
于靜姝越說越上頭,“你還不明白嗎?他們這麼欺負你,擺明了就是在試探你的底線,只想他們自己好過,不想你好過一天。既然他們這麼對你,你也這麼對他們,了欺負就往死里作!大家都別好過!”
“可是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啊……”
“這個你不用怕,讓你鬧你就可勁鬧,誰要是打你,你就機靈點往外跑,剩下的,我和婦主任想辦法幫你解決。”于靜姝沖著目瞪口呆的婦主任眨了眨眼,出一壞笑。
家暴男不是喜歡打人嗎?
還喜歡打家暴男呢!
看看是打老婆解氣,還是被群毆疼!
于靜姝一向說話算話,的話給了孫秀蘭底氣,孫秀蘭出了婦主任家,二話不說就回呂家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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