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旬想到陸向紅的事或許與自己母親有關聯，加上心中覺得應該在陸向紅遇到困難的時候出援手，于是說道：“我會去縣城一趟，看看是什麼況。”

隨后，霍旬又問潘慶，“東興村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潘慶來了勁頭，“還別說，你上次提起的那幾個婆子，還真和邱老漢那個老伴兒有關系。我上次不是說他那老伴兒見天給他留爛攤子嗎？現在看來，都是煙霧彈！這老太太四收徒弟，教人這些坑蒙拐騙的東西，也是為了給敵特辦事！”

“邱老漢呢？有沒有什麼異常舉？”

“暫時沒有，上次排查出來的仨老頭兒，最近都安分的。不過這三個人里也就一個是敵特，安分也正常。普通老百姓上了歲數，不都這樣嘛！”

霍旬仍舊有些疑慮，看向潘慶說道：“有邱老漢的照片嗎？我想帶回去一張給驚蟄辨認一下。”

“沒有，在村里查這些都得悄悄地來，相機太引人注意了。敵特尤其警覺這種事，就是讓人扮演采風的攝影師，他們也不可能會臉。”

“那就找一個畫像的，不辨認一下，我總是不放心。”

“行。”

兩人換完報，就各自分開了。

霍旬回到車上，就回了一趟運輸隊，裝好貨，才開著車去了縣里。

由于霍旬在縣里算是生面孔，且縣里人口多，無人會對他施以額外的注意，所以霍旬來到鎮上送完貨之后，就來到了派出所。

遠遠看去，和其他去派出所辦事的人沒什麼兩樣。

不過等進了派出所之后，他就被部人員帶到了陸向紅所在的房間。

進門之前，負責審訊的公安低聲對霍旬說道：“這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按理說現在好好代，證明敵特跟不是一路人，很容易就能洗的嫌疑，但就是什麼也不說。你進去看看，最好能讓老實待。”

霍旬點了點頭，開門走了進去。

陸向紅略有些麻木的表，在看到霍旬的那一刻，終于出現了變化。

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了似的，瞪著眼睛，表似哭似笑地看著霍旬，半晌才不死心地問道：“你沒有退伍？”

陸向紅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和抓捕敵特無關的人，本不可能有機會來這里見。

“是，我沒有退伍。”霍旬也有些意外于陸向紅的反應，“為什麼你這麼驚訝？”

陸向紅很快掩飾住自己的表，平靜了下來，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就是之前聽說你退伍了，我還以為你會在鄉下安家立業。”

霍旬愈發確定，陸向紅瞞的事和他有關。

然而兩人之間的關聯，恐怕就只有他的母親秦素云了。

“陸姨，我想問問你，我媽的事。”

“問這些私事做什麼？”陸向紅立刻轉移話題道：“現在我還在審訊室里，你要是問自己的私事，等我回家以后再問也不遲。”

“可是陸姨你一直不代的話，能不能回家，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你自己也拿不準吧？而且我知道，你瞞的事，和我媽有關。”

最后一句話，霍旬說得斬釘截鐵，無形中就給陸向紅一種力。

盡管很清楚，秦素云的事都是在霍旬記事前發生的，但部隊能不能查到從前的舊事，卻說不清楚。

然而這種猶豫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陸向紅就笑了一下，說道：“你在瞎想什麼？你媽都走了二十幾年了，怎麼可能和今天的事有關系！”

“那你在猶豫什麼？派出所的人之所以這麼客氣，就是因為他們清楚你是為了躲避敵特，才嫁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可你如果一直不說，我也不能確定他們接下來還會不會這麼客氣。”

說到這，霍旬看了一眼陸向紅的神，“陸姨，這麼多年你應該也沒有見過我媽吧？你怎麼確定到底是私奔，還是失蹤？以你們的，如果只是和別的男人私奔了，真的會一眼都不來看你嗎？”

霍旬的策略沒有錯，一旦涉及到他母親秦素云的安危，陸向紅的心理防線就開始有了崩潰的跡象。

“不會的，……只是不太方便和我見面，所以才會……”陸向紅自欺欺人的話說到一半，緒突然有些激，指責霍旬道：“哪有人會盼著自己親媽出事的？”

霍旬一臉平靜，“我對沒什麼印象，也沒有深厚的，但我也并不恨，和你說的一切，只是基于事實的推測。”

霍旬沒說的是，他作為一個軍人，有自己的原則，即便是他的母親和敵特有所勾結，他也絕不會包庇。

如果為了自己的私心，為了仕途，就將國家大事置于不顧，那麼他也配不上自己上的那制服。

“你現在把知道的一切告訴我，至多不過兩種結果，一種是讓誤歧途的人改邪歸正，另一種是讓陷困境的人得到解救。”霍旬看向陸向紅，說道：“陸姨，你真的對公共治安一點也不關心嗎？”

“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在乎。”陸向紅的臉異乎尋常的冷漠，“所有人對我好，都是基于我有用，只有你媽不是。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救了我，我答應過，要對的事守口如瓶。現在我也四十好幾了，大好年華都過了，就算明天嘎一下死了，我也不虧。所以你說的什麼別人對我不客氣，我也不怕！”

說到這，陸向紅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我現在唯一怕的，就是你媽真的出了事。”

“這就要看你的選擇了，我媽到底是不敢來見你，還是不能來見你，誰也不清楚。如果現在在危險當中，你多保守一秒，就可能離死亡更近一步。”

霍旬的心徹底沉了下去，盡管陸向紅沒有任何他母親做過的事，但瞞的態度，恰恰證明了他母親和敵特有所關聯。

此刻于靜姝并不在這里，如果在這里，一定會告訴霍旬，這種擔心純屬多余。

畢竟劇里能一路高升的人，檔案里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污點呢？

如果秦素云真的和敵特勾結，就算陸向紅保守，后期敵特被一網打盡，也不可能一點也不這件事。

不過可惜于靜姝并沒有機會知道審訊室里的一切，自然也就沒辦法寬霍旬了。

此時此刻，陸向紅猶豫了良久，才終于下定決心，咬牙說道：“好，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