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旬心想：

這個時候如果走進去或者等在門口，阿姝發現了一定會驚慌失措。

但是就這麼轉頭離開，萬一有其他人進來了，也許更不好。

霍旬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沒等做出決斷，于靜姝就用手背了角，下意識地回過了頭。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空間的牛真好喝！

然而在看見霍旬的一瞬間，于靜姝滿足的表就凝固在了臉上，手里的空瓶啪地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

于靜姝的大腦此刻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急忙蹲下子，要去清理地上的碎玻璃。

“我來吧！”霍旬怕于靜姝割傷手，把扶起來讓坐在床上，就去拿了掃帚，清掃地上的東西。

于靜姝坐在床沿上，兩只小不安地晃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有些破罐破摔地說道：“霍大哥你還是問點什麼吧！”

這麼靜悄悄的，氣氛反而更嚇人。

霍旬把碎玻璃都歸攏到一起，用簸箕撮走，這才抬起頭來，笑著問了一句，“好喝嗎？”

雖然問得問題和于靜姝想讓他問的風馬牛不相及，但看他的表，其實也已經知道這東西不該出現在這了。

實在是因為這年頭牛這種東西不可能依賴進口，本土的牛又非常稀。

亮珠鎮附近沒有養牛場，黑市也不備弄到這東西的條件。

至于說去市里買……

那也得有對應的特供票，每個月還限量半斤。

此前霍旬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加上前幾個月戰友里有一個人家里剛生了孩子，似乎是不太好，所以幾個戰友就把牛的特供票都換給他了。

綜上所述，于靜姝目前應該買不到牛才對。

所以這瓶牛是從哪里來的，就很可疑了。

但霍旬還是選擇什麼都不問，只是問了一個無關要的問題，緩解于靜姝的張。

于靜姝垮下肩膀，有一種開口解釋也不是，不解釋又有點過意不去的糾結，張了張，最后說道：“好喝。”

就是那語氣聽著像是被人綁架了似的。

“喜歡喝我就去和戰友換點特供票。”霍旬了于靜姝的頭頂，有點心疼地說道：“不用再遮遮掩掩的。”

他知道于靜姝平時和別人分東西的時候并不小氣，之所以這樣，不過是因為這東西沒辦法明正大拿出來，所以只能自己解饞。

因為比于靜姝年齡大不，霍旬把于靜姝當對象的同時，也覺得自己應該像個大哥哥一樣寵著。

哪有吃東西都不讓人好好吃的？

于靜姝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住霍旬的胳膊晃了晃，為自己辯解道：“我平時不這樣的，就是……就是好久沒喝了。”

“以后想吃什麼就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霍旬覺得讓對象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是一個好男人要做的最基本的事。

像那種媳婦孕期想吃點好的，還得哭哭啼啼地鬧的人家，真的是沒眼看。

至他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做那種窩囊的男人。

不過霍旬還是有點不放心地叮囑道：“以后還是把門關嚴實點。”

于靜姝這時候也想起門被打開的事了，去門邊一檢查，才發現是門閂年頭多了，上面固定的螺釘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落了。

霍旬在旁邊鼓搗了半天，把門閂修好，才和于靜姝一起出去逛。

路上，于靜姝就問霍旬想不想吃牛干。

霍旬一開始沒多想，下意識說道：“牛基本要從蒙那邊運過來，不知道現在去聯還能不能買到。”

這話聽在于靜姝耳朵里，自然就想吃了。

“那我們先去聯看看，要是不行再去黑市看看，陸姨家里是做這個的，想買點牛應該也不難。”

于靜姝說的陸姨就是陸向紅。

自從敵特的事查清之后，和陸向紅結婚的那位黑市老大就退居二線了。

不過黑市新的一把手是他一手帶起來的，為人也不猖狂，依舊對陸向紅夫妻兩個很尊敬。

所以于靜姝雖然不怎麼在亮珠鎮的黑市買東西，去縣里的時候卻偶爾會去黑市看看。

畢竟那里的人都知道和陸向紅認識，也沒有哪個二流子敢不長眼地湊到跟前兒找事。

霍旬也不知是不是約猜到了那瓶牛的來路，于是就和于靜姝坐了三站火車，去了縣里。

順路還在供銷社買了一些東西，去看了陸向紅。

霍旬雖然還不知該以什麼態度面對自己的父母，但對陸向紅，他卻是激的。

畢竟陸向紅沒有養他的責任，卻也在他伍的時候，臨時起到了父母的作用，讓他回憶起那天的時候，溫暖多過辛酸。

陸向紅見兩人來了也很高興，忙把兩人往屋里讓，還熱挽留兩人，讓他們務必在家里吃頓飯再走。

“正好想吃什麼就跟我說，我讓我家老嚴去買。”

于靜姝看看陸向紅，又看看曾經在黑市叱咤風云，現在卻窩在家里跟個普通小老頭兒一樣的“老嚴”，覺得這兩個人的也許并不像別人說的，只是利益關系。

又或者是共同患難加深了兩人的，使得最初的隔閡減小了，所以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看起來那麼融洽。

不過從兩人沒有孩子這件事來看，霍玉海確實該死。

畢竟陸向紅結婚的時候雖然歲數大了，但也只是三十多歲，不至于想要孩子卻生不出來。

而且陸向紅本人，似乎也是很喜歡孩子的，堅持不生的概率并不大。

由此可見，早年在醫療水平不完善時的流產經歷，很可能傷害到了的。

最重要的是，那次懷孕完全是不自愿，也無法避免的。

陸向紅最近容煥發的，也可能與霍玉海罪有應得，吃了花生米有關系。

因為實在是盛難卻，于靜姝和霍旬最終決定在陸向紅家吃一頓午飯，之后再去黑市買要做牛干的牛。

然而就這麼一小會兒工夫，于靜姝和霍旬就又在收音機里聽到了一個新聞。

貴州清鎮，也發生了隕石降落。

連一向不怎麼關注新聞的陸向紅也有點納悶兒，“今年這是咋回事啊？吉林下了兩場隕石雨，貴州又來了一個。不是說這東西不常見嗎？怎麼一年還沒過完，就來了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