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靜姝和霍旬到達江蘇的時候,第一批生差不多已經繅好了。
盡管于靜姝事先并沒有打招呼,打了村民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村干部還是很盡職盡責地帶著于靜姝進行了參觀,并沒有因為被查,就到不高興。
這批生畢竟是空間里出來的第二代蠶種,出來的生自然好得沒話說,于靜姝參觀的過程中,村民們的臉上也都帶著喜。
顯然大家都清楚,的品質好,村里也跟著一塊多掙錢。
霍旬抱著蓁蓁走在于靜姝旁邊,問道:“這批生要立刻送到廠里加工嗎?我看看能不能托人買幾輛貨車,專供公司運輸用。”
這個時候雖然還不許個人買車,但以公司的名義買卻已經可以了,只是私人企業買車,需要一定的門路。
于靜姝考慮了一會兒,說道:“買車的事現在就可以考慮起來了,不過我倒是不急著立刻就讓織品廠開工。”
“怎麼,擔心銷路嗎?”
“這個我倒不擔心,咱們的生這麼好,出來的綢自然也沒得說。”
于靜姝說到這的時候,沖著霍旬眨了眨眼睛,頗暗示意味地說道:“不過這才只是第一批生,很難講第二批第三批的生也會這麼好。我如果這個時候立刻就把生送到廠里,加工綢,賣肯定是好賣的,卻未必利于廠里的口碑。”
村干部聽了于靜姝的話,趕表態道:“于同志,我們村既然簽了協議要跟著你掙錢,那肯定是會好好干的,你放心,這以后的批次,我肯定也會好好監督村里人,絕對不做那種懶耍的人。”
于靜姝笑著搖了搖頭,給村干部打了個預防針,“您別誤會,我是說養蠶這事肯定也是天時地利人和,萬一到其他因素影響,蠶沒有這次這麼好了,也是有可原的。只是咱們自己考慮這些,買家可不會考慮這些,要是咱們一上來就把最好的出去了,以后的稍微差點,人家就是要埋怨的。”
這批生的品質確實是好得前所未見,村干部也知道,以后要想比這更好確實也是不大可能的,便有些可惜的說道:“這可怎麼辦?這麼好的,不做綢賣,多可惜呀?”
“賣是肯定要賣的,只是要和平時賣的有所差別。要讓大家知道這種最好的來之不易,是不能量產的,只能限量賣和留著自家用。”
于靜姝笑著說道:“這東西就跟田忌賽馬一樣,看似用得都是同一批馬,但出場順序不一樣,得出的結果也就完全不同,漸佳境總是好過虎頭蛇尾的。”
村干部聽于靜姝說了這麼多,又看霍旬在一邊抱著孩子,沒怎麼說話,便知道這家里是的當家,佩服于靜姝的同時,看向霍旬的眼神也帶著不解。
小伙子看著人高馬大、一正氣的,也不像是吃飯的啊?怎麼抱孩子比他媳婦還練?
霍旬不知道村干部在想什麼,等于靜姝和村干部商量好什麼時候派貨車過來拉貨,便跟于靜姝一起去了鎮上的招待所,準備休息一下,第二天再趕火車。
于靜姝吃晚飯的時候,想起村干部看霍旬的那個眼神就想笑,停下筷子調侃了霍旬一句,說道:“那個大隊長剛才還趁你不注意,悄悄問我你是干什麼的,估計是想給家里閨找個差不多的婿呢!”
霍旬把一只剝好的大蝦放在于靜姝碗里,抬眸看了一眼,說道:“我聽見了,你說得我也聽見了。”
于靜姝捂著笑,沒再吭聲。
因為和大隊長說,霍旬這樣的很不好找,以前在香港的時候就給做過保鏢,手十分了得,兩人是一起歷過生死大劫,后來日久生,才在一起的。
總之給大隊長說得一愣一愣的。
當然了,于靜姝之所以這麼說,也并不完全是因為想逗大隊長玩。
而是覺得,單純從一個人的職業來判斷一個人的人品是非常片面的。
同樣一個大院出來的,有的人是霍旬,有的人就是簡嘉勛。
與其讓大隊長對某個職業產生固有印象,還不如讓他覺得和霍旬這樣的經歷不可復制,也省得不小心耽誤了人家閨。
蓁蓁不知道大人說得話是什麼意思,但卻學了一個新詞,當天晚上睡覺前,就一直看著爸爸,里還著“保喵!保喵!”,把于靜姝逗得在床上直打滾。
不過霍旬看們娘倆這樣,還有就。
畢竟媳婦現在還像小孩子似的,說明他這個丈夫做得還算合格。
一家三口嘻嘻哈哈地在招待所的房間里鬧了好一會兒,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兩個大人就帶著蓁蓁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車,準備讓蓁蓁見見素未謀面的二舅姥爺。
“蓁蓁,這個就是二舅姥爺,這個是二舅姥姥。”
于靜姝在火車上拿出錢夾里的照片,提前教孩子認人。
蓁蓁看著照片上的人,臉上閃過一疑,“不是腦腦……”
霍旬一開始還不明白蓁蓁為什麼說李曉蓉不是姥姥,反應了半天才明白,應該是李曉蓉一直沒有結婚,看著比大多數同齡人都年輕,所以蓁蓁覺得這麼年輕的人不是姥姥。
這時火車上有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路過去餐車吃飯,蓁蓁便指著說道:“腦腦。”
于靜姝低頭耐心地給蓁蓁解釋,“照片上的也是姥姥,每個人的姥姥年紀都是不一樣的,等蓁蓁以后結婚了,媽媽也會變姥姥。”
說完這些,于靜姝又抬頭和霍旬解釋,“小孩子三歲前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覺得看見的東西,就是世界的樣子。很多孩子給娃娃起名字,過家家要給它們吃飯,也是因為他們覺得娃娃和他們是一樣的。”
霍旬聽于靜姝說起這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沒忍住笑出了聲,“難怪有一次腳麻了,和我說是腳丫迷糊了。”
小孩子的世界,還真是充滿了天然又富有創意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