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如何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趙瑜好奇地問道。
趙寧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趙瑜也沒有繼續追問,他以為自己的父親也還沒有想好對應之策。
五月下旬,黃河的煙波在雨霧中顯得清麗人,船頭披著蓑的船家還在唱著歡喜的曲子,那好像是汴京前一段時間最流行的詞。
一架黑的四馬車,從州北面的水泥管道上下來后,便上了黃河的渡。
“國公,大娘娘在渡口。”
“知道了,下如此大的雨竟還到這里來。”
韓世忠應了一聲,雖然皺起眉頭來來嘀咕著,心中卻暖暖的。
不多時,船靠岸,韓世忠下馬車,淋著大雨快步走上岸。
“良人。”
梁紅玉打著傘,疾步走上前,為韓世忠撐起了傘。
“下大雨就不要來了。”韓世忠輕聲說道。
“好久都沒有見到了。”
“是啊,這邊走。”韓世忠扶著梁紅玉。
兩人撐著傘,在雨中漫步,周圍的侍從都保持著距離。
“戰爭終于結束了。”梁紅玉慨道。
“是啊,打了十八年,終于結束了。”
收回這十八年,韓世忠一陣慨,仿佛在夢中一樣。
他看著遠的煙波,還有從渡口集上岸的人群,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過這種正常的人間氣息。
“家因何事召你回來嗎?”梁紅玉繼續問道。
“沒有說,就說讓我回汴京。”
“可能是封賞之事。”
走到前面的馬車前,韓世忠攙扶著梁紅玉走上去,隨后自己也上去了。
上去之后,韓世忠下已經打的外,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梁紅玉說道:“你已經有國公的爵位,如果再封爵,上面恐怕不會再有,這件事必然讓家為難。”
韓世忠說道:“我并不想要更高的爵位,那對我來說,不重要,我會去跟家說的,不能讓他為難。”
“恐怕不僅僅是你的爵位的問題。”說著,梁紅玉遞給了韓世忠一盒糕點,“先吃些填填腹。”
“你說的不僅僅是我爵位的問題,這話如何說起?”
梁紅玉說道:“你的那些人,現在都是軍中支柱,都跟你出生死十八年,現在打完仗了,他們都有機會升遷到更高的位置,這讓京師很多人睡不著覺。”
韓世忠沉默下來,他的臉有些凝重。
“自古打天下與守天下,是不一樣的,想想漢太祖劉邦是如何理他的功臣們的。”梁紅玉說道。
“家不是劉邦。”
“但家是皇帝。”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梁紅玉繼續說道:“我打探到了消息,軍督府有人上了奏札,是關于從日本運銀礦回東京的事,你良人有關。”
韓世忠不由得皺起眉頭來,問道:“與我有關?”
“有人檢舉你在日本挖了許多銀礦。”
“這是污蔑!”
“但這軍政院的人向軍督府提報的檢舉函。”
“軍政院是誰敢如此污蔑我!”韓世忠立刻暴怒,眼神變了,就像一頭猛虎。
“總歸有人害怕,所以……”
“是范致虛?”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范致虛,良人不可隨意猜測。”
“就是他!”韓世忠惱怒道,“此人虛與委蛇,心狹隘!”
“良人,若是換一種想法來看這件事呢?”
“什麼想法?”
“如果確實是范致虛,那范致虛為軍政副使,也只是在盡一個臣子的本分。”
“那他便如此污蔑我?”
“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從日本會東京的銀礦,若沒有任何差錯,卻絕對不可能,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良人在這件事上有徇私,而軍政院和軍督府的行為,查案恐怕是小,威懾良人可能才是大。”
“家不會相信他們的!”
“家不相信,朝野上下其他人信不信?”
“他們信又怎樣!”
梁紅玉溫地牽起韓世忠的手,的眼睛就像湖山一樣和,語氣中帶著慕,說道:“別讓家難堪,恐怕風波才剛剛開始。”
“那我該如何做?”
“主辭去現在的所有職位。”
下午的時候,韓世忠低調地抵達了汴京。
據說許多人提前得到消息韓帥會從南城進城,于是便有人專門在南城等候。
但后來才得知,韓世忠已經從西城進了城,徑直朝大行去。
得知韓世忠陛見,趙寧立刻放下的手中的公務。
“快宣!”
韓世忠卸下武,大步向文德殿走去,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當到了文德殿前,又變得十分平靜。
他突然看見文德殿前的那棵樹,想起十六年前,自己第一次被趙家宣見。
那是和岳飛一起,趙家賜了他們酒,還說了許多真誠的話。
從那個時候開始,韓世忠就暗暗發誓,自己這條命,就是家的。
他了上,那里有無數條疤痕,在這雨天仿佛要作痛。
家還是那個家嗎?
“快進去吧,家在等您呢!”王懷吉在一邊笑著說道。
韓世忠再次近文德殿,看見文德殿正中間那個筆直、拔的影,還是那般的悉和親切。
想起上一次見面就是在幾個月前的河間。
但不知為何,到現在,卻仿佛隔了很久很久了。
“臣參見陛下。”
“良臣,快過來,坐下說。”
還是那樣親切、關懷的聲音,每次見到趙家,韓世忠既張,又激。
“謝陛下。”
“什麼時候回的京?”
“剛回來。”
趙寧打趣道:“剛回來就來見朕了,你再這樣下去,我擔心護國夫人對朕有意見了。”
“陛下宣召回京,臣不敢耽擱片刻。”
“但家人還是很重要的,你常年在外打仗,與家人分多聚,朕心中有愧。”
“為了大宋,為了陛下,臣什麼都愿意做。”
“朕知道你對大宋忠心,現在金國已經全面退出關外,大的戰爭基本上結束了,這些年良臣功在社稷,朕得良臣,如唐太宗得尉遲恭。”
不說太宗和尉遲恭的關系還好,一說韓世忠心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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