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香走了，趙小蘭才悄悄走了過來，“這個人是誰啊？”

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兩個人在說話，不好意思聽，也不好意思過來打斷，就在那邊一直假裝在看東西。

但是心里也還是好奇的，白香的打扮十分時髦，這樣時髦的打扮也注定了的家境不錯，這會是什麼人？和菁菁又是怎麼認識的呢？

衛菁菁簡單說了一下，搪塞了過去，趙小蘭心里有了個底，也就不追問了。

“這塊布好看嗎菁菁？”趙小蘭跟著衛菁菁來到了擺滿各種各樣的布料的柜臺前面，指著其中的一匹問。

衛菁菁聞聲看了過去。

是一匹灰藍的布，不算洋氣，但是絕對不俗氣，有點現代的“莫蘭迪”的覺。

又看了看趙小蘭，其實的表倒是沒有多喜歡，更像是覺得是因為這個不容易臟，耐磨，可以穿很久才問的。

而趙小蘭上的服，也是補丁多，還短了一小截，看起來是有些年頭了。

就這樣，還不忘上次的約定，要請客吃飯。

衛菁菁看趙小蘭的眼更不一樣了，這個年代有喜歡占小便宜的人，也有很多樸實誠摯的人。

“小蘭，你真的喜歡這個嗎？”問。

趙小蘭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喜歡，雖然不是最喜歡的，但是這個的裳好干活，也不容易爛。”

說完一扯自己上那件裳笑著說：“比這件裳的可好看不呢！”

衛菁菁微微抿住，沖點了點頭，“喜歡就好呀，這個也能做出來好看的裳呢！”

趙小蘭難為地笑了，“我的手藝不好，最多能做個尺碼合適的裳，不過也已經很好了，我上頭兩個姐姐，下頭兩個弟弟，都是撿我姐姐剩的穿，這次能穿個新服已經高興了！”

“你家姐妹兄弟還不哦。”衛菁菁試探的問。

這個年代的重男輕思想可比現代要嚴重，三個姐姐兩個弟弟的搭配很難不讓人想到這個方面去。

可一提起家庭，趙小蘭的臉上非但沒有覺得悶悶不樂，反而一雙丹眼兒都泛著思念出來。

“是啊，我爸媽是雙職工，本來條件不算差，但是因為孩子多，所以還是窮。不過啊，我爸媽人都很好，我姐姐們也都好，弟弟們也聽話。”

“雖然我爸媽還是有點兒重男輕，但是他們也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姐妹三個，這不，家里一有空出來的錢和票就寄給我啦！”

說著說著，的臉又黯淡了幾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家里人。”

衛菁菁拉過的手安，“很快的，真的很快。”

是很快，77年開始高考，高考是回城的重要機會之一，就算高考考不上，78年知青也可以陸陸續續開始返城了。

趙小蘭又重新恢復了笑容，不在意地說：“沒事的，農村有農村的好，但是謝謝你的安，我也借你吉言啦！”

說得灑，可是眼里還是藏著一分落寂。

衛菁菁又重新起了那塊布，笑著道：“我給你做件裳吧，我之前在家里的時候學過，會做一些。”

“真的？”趙小蘭不可置信。

但是很快又擺手，坦然道：“菁菁，謝謝你，但是我還是不用了。”

小聲地說：“我沒錢付給你，就不麻煩你了。”

是聽二狗說過菁菁可能繡花裳了，也親眼看見過陸征穿著改過的裳的樣子，還有衛菁菁平時也會自己給自己改裳，很合，也很好看。

雖然看著和大家的沒什麼區別，但是站遠了看，這區別就出來了，近了看就更加了，針線實實的，更紉機出來的似的。

想著，又忍不住看向了衛菁菁今天穿的裳，是青綠的襯衫，配著一條暗的長。

在農村里都算得上是很普通的打扮，但是這服看著就是格外的規整合，連帶著人也看著好看不。

衛菁菁把布放下，輕輕地說：“小蘭，這麼些年就買這一塊布，你不想讓它發揮出它最大的價值，做一件合又實用的裳嗎？”

趙小蘭看向衛菁菁，的表平和又真誠，“這塊布的很好，好好做的話，它也不失為一件漂亮的裳，我不收錢的……只要你多來找我玩，陪陪我就好啦！”

一塊布的使命，不僅僅是能穿而已，每一塊布，甚至每一塊碎布，都應該有所值，甚至超所值，它們能讓每一個姑娘出自信又滿足的笑。

這也是做裁的意義。

不過趙小蘭雖然是沒什麼多余的錢了，但是好說歹說還是給衛菁菁塞了一張小尺寸的布票作為酬勞。

當然，玩還是會去找玩的啦，農忙一過時間也沒有那麼俏了。

趙小蘭也不急，這裳是要留著冬天穿的，知青點的宿舍里也放著存下來的棉花。所以讓衛菁菁有空閑的時候就做，沒有就放著，不急。

兩個人各自買好各自的東西就從供銷社出來了，日頭還早，衛菁菁沒有買到讓自己滿意的布料子，心里還是有點不爽快。

“小蘭，你去過黑市嗎？”衛菁菁忽然噓聲問。

趙小蘭警惕地看了周圍一眼，然后點點頭，“去過幾次，怎麼，你要去？”

衛菁菁微微點頭。

然后讓衛菁菁驚訝的是，趙小蘭拉著左拐右拐，去了一個比之前去的更大，更繁華的黑市。

這里的東西琳瑯滿目，甚至都不輸供銷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