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清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比矮一個頭的衛菁菁，“你說什麼？”

衛菁菁又重復了一遍，“我說如果學習能帶你回到你想回到的家鄉，那你愿意聽嗎？”

譚清的瞳孔抖了抖，然后皺著眉頭說：“回首都坐牢啊？”

衛菁菁：“.......”

趙小蘭：“.......”

衛菁菁哭笑不得，“你想著這個干嘛啊，現在又不是以前了，去年年底開大會的時候不是都說了那十nian已經結束了嘛。”

譚清聽到后半句話忽然嗤笑了一聲，“是嗎？結束了的話為什麼該放出來的人還沒有放出來，該得到補償的人為什麼沒有得到，該重新開始人生的人為什麼還是于黑暗？”

的聲音越來越快，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就像是質問，譚清的臉也離衛菁菁的越來越近，臉上有氣憤，有悲傷。

趙小蘭急了，說實話還真有點害怕譚清的脾氣起來一下就把衛菁菁給打了。

立馬就想去拉譚清，但是手卻在到譚清的那一刻被譚清給避開了，譚清直起子，輕輕說：“對不起，我剛剛有點沖了，你們談，我先出去了。”

說著，的手就放在了門把手上。

“等等！”衛菁菁卻忽然住了譚清。

譚清沒有理會，又小聲說了句：“對不住。”就自顧自地出去了。

剛剛還悶熱的房間，氣溫卻好像在譚清出去的那一刻低了好幾度，甚至都讓趙小蘭有點想打寒戰。

從來沒有見過眸子里涼意這麼深的譚清。

趙小蘭問衛菁菁：“你跟說這些干啥？不喜歡就不喜歡唄，人總有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的。”

衛菁菁聳聳肩，“我覺得未必就是不喜歡。”

“那你也不能說是不？不過譚清今天脾氣確實古怪了點，我都有點嚇到了，你放心，等回來了我肯定說一頓！”趙小蘭倒了杯水安衛菁菁。

兩個人都是的好朋友，所以兩個人都不偏袒。

衛菁菁搖搖頭，無所謂地說：“你別說，以后我再和聊，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的。”

“什麼？”趙小蘭問。

衛菁菁先說：“但是你要保證，一個人都不能說，自己默默做就好。”

是沒有那麼好心把這樣的事廣而告之的，高考迫在眉睫，早一天知道就能早有一天的準備時間。

而且這些事現在還屬于沒有公開的，私自傳出去萬一給大哥二哥邢老師找了麻煩就不好了。

所以雖然知道趙小蘭這人嚴實，衛菁菁還是仔細叮囑了一遍。

趙小蘭沒有覺得衛菁菁這是不信任自己，反而被衛菁菁嚴肅的態度給帶得也張了起來，原本猜想是不是賣東西的事，可是衛菁菁什麼時候把買賣看得這麼重要過？

一定是什麼別的更重要又不可告人的事。

“你殺人了？”趙小蘭扯著衛菁菁的袖抖著嗓子問。

衛菁菁：“......你怎麼變得跟譚清一樣了。”

趙小蘭追問道：“是嗎？”

衛菁菁無奈地搖搖頭，“我家的我都沒殺過一只，何況是人，我不是，我沒有。”

“那就好，那是啥事？”趙小蘭松了一口氣。

衛菁菁深吸了一口氣，想到那件事，還是覺得心很是激，“小蘭，要恢復高考了。”

趙小蘭聽見之后點點頭，“原來是這件事，恢復就恢復唄。”

隔了幾秒，才意識到衛菁菁說的是什麼，的眼眶自己就莫名紅了，微張，牙關抖了好幾下才復問出口：“你，你說什麼？！”

衛菁菁毫不遲疑地又說了一遍，“我說，高考要恢復了，就是年底的事，現在消息還沒放出來，但是很快就會的，小蘭，你一定要做好準備啊！”

趙小蘭的眼睛一眨都不眨，任由著眼淚往下面流，的抓住衛菁菁的兩條手臂，

“是真的嗎？這會是真的嗎？高考真的要恢復了嗎？我真的可以靠學習改變命運了嗎？”

雖然潛意識里知道衛菁菁從來不會對說一句謊話，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有很大的不可置信。

想得到肯定，十分堅定的肯定。

衛菁菁說：“是的，小蘭，之前你不是說學習沒有用嗎？現在我告訴你，學習很有用，只要你好好學些，學習就一定不會辜負你，知識會帶你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在心默默地補充了一句：至是在國家人民大貧窮的現在。

可是在未來，隨著貧富差距慢慢加大，雖然人與人之間的起跑線慢慢地就不再同一條道上了，但是唯有學習是能夠相對保證公平的。

所以不管在哪個時代，只要好好學習，知識就從來不會辜負任何一個勤好學的孩子。

趙小蘭的目呆滯，的角慢慢上揚，然后發出了陣陣笑聲，最后這笑聲卻變了陣陣嗚咽。

衛菁菁把趙小蘭的肩膀摟住，“怎麼還哭上了？這不是好事嗎？你能回城了，如果你能上一個好大學，以后就能找個好工作，你不是想照顧你姐姐一輩子嗎？這是唾手可得的事了。”

聽到“姐姐”兩個字，趙小蘭猛地回過神來，“是！我要照顧我的姐姐，我要回城，我要去更遠更好的地方！”

要不是因為對姐姐的虧欠，趙小蘭又怎麼會替姐姐下了鄉？下鄉的知青沒有一個是不想家的，趙小蘭也不例外，只不過的緒斂，把一切都藏在了心里。

后來二狗又那樣辜負，更是想離這個是非之地遠遠的，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現在有這個機會了，能不激嗎？的夢想最終是由最熱的事實現的，這能不讓熱淚盈眶嗎？

“那就好好準備，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衛菁菁用力的拍了拍趙小蘭的肩膀。

趙小蘭到了莫大的鼓舞，激地看著衛菁菁說：“多虧了你，要不是因為你，之前我就放棄學習了，還好堅持了下來，我相信對之后的高考也會有很大的幫助的，真的，我真的很謝謝你。”

衛菁菁笑了笑，“那也要是你聽得進去我的話，也得是你愿意學習才行，好了，消息我帶到了，你休息會兒，下午還要上工呢。”

趙小蘭用力擺擺手，“我哪里還能休息？我現在就要開始爭分奪秒！”

說完就開始翻箱倒柜地找之前馮姨借給抄下來的那些理科類的書籍，準備重新溫習一遍。

衛菁菁只能無奈地勸了句多注意，就趕離開了生寢室。

不是氣，是這樣的一個蒸籠，真的呆不下去。

陸家靠山，本來就涼一些，再加上陸征蓋房子的時候特地做了很多通風的設計，夏天窗戶一打開，整個屋子都是涼爽的，衛菁菁恨不得現在就躺在舒服的涼席上睡上一覺，步子也放快了許多。

“哎，衛菁菁，對不起，剛剛我應該對你發火。”

才走出沒多遠，衛菁菁的肩膀就被輕輕一拍，嚇了一跳，回頭看見失魂落魄的譚清。

衛菁菁的心里一咯噔，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譚清的上肯定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才讓對“學習”這兩個字這麼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