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象制是和效果？

林柯之前不知道，現在在王琳的解釋下知道了。

異象制，類似攔腰斬斷。

不是什麼雪藏，不是什麼積累。

而是抹除。

按照林柯的理解，如果換算工資就很明白了。

原本天地為了嘉獎你，給你發工資，發了一萬塊，發到一半的時候有個人給你把剩下的退回去了。

你覺得這是什麼？

是因為怕你“木秀于林”？還是怕你“鋒芒過盛”？亦或者想讓你積累積累？

都不是，只是不想看到你獲得而已。

現在林柯就是這樣。

他的好父親把他那“五千塊”直接抹除，就相當于把那“五千塊”直接燒了一樣。

“一萬”變“五千”！

也就是說，原本可能是萬里的詩，現在頂多有個五千里了。

在前世，這是要上勞仲裁的程度。

而現在呢？

詩詞異象可比“一萬塊”難多了！

雖然攔截詩詞異象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

但是任何人，攔截了詩詞異象，都意味著不死不休！

“我的好老爹啊……”林柯看向遠方，不清楚那位林玄機林大人為何那麼討厭“林柯”。

但是他知道，自己來自前世那一點點關于“父母都是自己的”的思想，已經被消磨殆盡了。

虎毒不食子，人毒至親殺！

“轟隆隆……”

林柯看著天空出神，一無形的威卻仿佛在眾人心中醞釀。

此時，晴空萬里，天空仿佛沒有一烏云、污垢，一副雨過天晴的樣子。

然而在很多人心底，卻有一種略微煩悶的覺出現。

就仿佛，剛剛因為詩詞異象而出現的宣泄，宣泄的不徹底。

就仿佛箭時半途竭力……

沒干凈！

才幾十秒，沒干凈！

正當林柯看著天空無言之時，對面的京兆府左司之子開口了。

“嗯，不錯的文采。”年輕人滿臉笑容：“百里響，確實比得上我隨口之作。”

“賤籍中，能作出如此詩句，已經算是不錯了。”

按照林柯詩句剛剛那短短幾十秒的異象，確實和年輕人的百里響異象差不太多。

無語……林柯覺得這個年輕人是不是不裝會死？

然而不用林柯說話，卻有人出聲了。

“你憑什麼說我們賤籍作不出來！”

臺子下，一個青年憤然出聲。

眾人看過去。

陳安！

此時，倒懸山茶鋪的陳安站在老父親邊，子拔，眼神憤怒：“你我皆人，口吐圣賢，為何如此辱于吾等！”

“哦？”年輕人淡淡一笑，正要說話就被打斷了。

卻看到臺下一個著素衫的二八子冷然開口：“小子讀書多年，卻不知道是何圣賢書說，賤籍寫不出好詩。”

年輕人挑了挑眉。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聲音冰冷：“臺上之人，你讀的什麼圣賢書？”

“那尊籍小子，老子賤籍不會讀書，但是我是醫者！”

“俺就一種地的，以后不賣給你大米吃！”

“你家的糞和泔水，草民我，也不收了！”

“前兩天才摘下的脆李子，還賣給過你們京兆府呢！”

……

仿佛一個開關，之前年輕人那首詩，關掉的是民意。

而林柯念出來的詩，開啟的是民憤。

年輕人看到局面有些失控，往死里老實的賤籍和平籍人士，如今卻一個個仿佛不怕死的兔子，被急了后開始咬人了。

“哼！！！”

他冷哼一聲，一威席卷開來，瞬間讓九的人說不出話來。

“亮比明火斬白橋！”

年輕人口中吐出這句話，而后頭頂出現一柄火紅的寶劍，仿若一支明亮的火把。

他看向剛剛第一個說話的陳安，眼睛里殺氣凜然：“爾要一試我寶劍鋒利否？”

陳安不卑不站立，一點退意也無。

與此同時，剛剛出聲的、書生、老農、婦人等盡皆緩緩站到陳安后。

年輕人眼中當即殺機一閃：“賤籍‘說書人’耳，盜取他人牙慧，僅為取悅小民，是為竊也，當誅！”

說書人，說的書都是別人寫出來的東西，自己沒有寫任何東西，而做這些事也只是為了取悅一些普通的小人，所以這種盜竊之事罪該萬死！

“狂妄。”

就在年輕人殺機四之時，張屠夫和王琳等人還沒作，林柯就軀移，踱步到了年輕人與陳安之間。

“我劍……”

林柯淡然站在陳安之前，聲音愈來愈大，最后如同雷霆轟鳴：“我劍也未嘗不利！”

話音一落，整個京城再度響起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

仿佛悠遠至極的佛鐘敲響、仿佛縹緲空靈的蓬萊鯨鳴、仿佛朗朗整齊的儒典誦……

也像是賣菜的吆喝聲、種地的息聲、飯桌上的笑聲、糧食收獲的歡呼、茶館酒樓的好……

《老子》言:“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真正龐大的聲音，必然是無聲之音。

“于無聲聽驚雷，現在你聽到了……這才是真正的‘寶劍’。”

林柯緩緩往前走，背后沒有任何東西，自也是一介凡人。

然而就是這樣，卻得年輕人步步后退。

“啪！”

最終，年輕人退到了臺子邊緣，然后猛地站定住子。

卻也在腳步站定之時，他的軀忽然一震，然后角溢出一縷鮮：“你休想散我已的‘書生氣’。”

書生氣，有稱才氣。

類比道家天地靈氣和第一境道境的引氣，儒家的一口書生氣也是儒生境的關鍵。

“哦？”林柯神淡然，緩緩邁步向前。

天空之中，原本被林玄機散去的濃濃黑云再次浮現。

這一次，黑云之中沒有一點點的雷聲，反而充滿了嘈雜之聲，就如同天上的街市一般。

嘈雜、接地氣。

但是卻如此宏大。

這一次，林玄機的聲音沒有再次響起，甚至于原本那些高人的念頭也紛紛失聲。

只因為此時的天象雖覆蓋萬里，但是卻比想象中更加恐怖。

“嗚——嗚——嗚——”

天沉沉的，一陣陣大風開始呼嘯。

不，不是大風。

而是才氣之風！

無盡才氣匯聚，所帶起的風聲就如同有鬼神在暗哀嚎、哭泣。

終于，有一些聲音開始在帝京城響起：

“詩落……鬼神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