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趙安榮躊躇的站在涼亭外，打著個腦袋試探朝里面看，在撞上陛下那黑沉的像是要吃人的眼睛時，沒忍住肚子一。

盛元帝一個帶著遷怒的眼神橫過去，只把趙安榮得不過氣，著頭皮詢問道：“陛下可要回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趙安榮都快要跪下去的時候，上首終于傳來一聲淡淡的‘嗯’。

如逢大赦般，趙安榮趕讓候在后邊的太監，抬著輦上來，明黃的輦平穩且緩慢離開涼亭。

走到輦旁，趙安榮抬手抹了把滿是冷汗的額頭，他方才雖然站的位置遠，但看涼亭繃的氣氛，就猜到陛下的心思又一次落空了。

嘖嘖，這位江二姑娘還真是個厲害的，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讓陛下獨自生悶氣，而不是遷怒上，就這份不一樣，進了宮一個妃位是跑不了的。

趙安榮腦子里七八糟的想著，突然走在前方的太監猛地停頓一下，一個穿著淺宮裳的人從旁邊沖了出來。

說是沖也算切，只是跑出來的時候，似是沒想到旁邊是輦，嚇得當即坐到了地上，出一張因害怕而懸淚泣的秀臉龐。

趙安榮的目在那宮的臉上足足停了兩息，半響后像是回過神般，猛地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朝輦上去。

盛元帝睜開眼睛，抑的惱怒像是終于有了發泄口，正想讓人將這冒犯圣駕的宮拖下去杖責，目及到那雙清澈盈的杏眸時，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看出陛下的出神，趙安榮只得慨這小宮命大，若不是生了雙和那位主兒極其相似的眸子，焉還有命在？

他躬上前，試探著說：“陛下，奴婢記得乾清宮還差一位奉茶的宮。”

盛元帝掃了趙安榮一眼，闔上雙眼閉目養神，然而不拒絕那就是默認，輦重新向前移，經過那小宮時，趙安榮輕聲提點道：“算你運道好，還不快跟上。”

小宮也就是吏部王主事家，送進宮的那位大姑娘王清怡，欣喜的從地上爬起來，雙頰激到泛紅，眼里閃過野心，得意的了下自己秀的臉頰，不住暗喜方才選擇了拼命一搏。

*

再說到另一邊，從涼亭里跑出來后，江善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屬，原本極力在心底的緒，重新被那人挑起，讓一時難過的差點哭出來。

珍珠擔憂向姑娘，方才涼亭里的況，也是看見的，就是因為看見，這才越發心驚和恐懼。

完全不知道，姑娘怎麼會和陛下認識，看起來似乎還有些不同尋常的古怪。

在心里琢磨半響，猶豫著問道：“姑娘，您之前就和陛下認識麼？”

“什麼？”

珍珠的話問出好一會兒，江善才回過神，勉強掃開腦海中糟糟的思緒，用和平時無異的聲音道：“之前進宮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不算認識。”

珍珠蠕兩下，姑娘方才和陛下的樣子，一點不像才見過一面的樣子，只是姑娘不想說，珍珠便咽下邊的話，刻意的轉開了話題。

“要不是今天進宮了，奴婢都準備去菜市口的，今天正好是那趙福砍頭的日子，沒想到和進宮的時間撞上了。”

珍珠說的每一個字都認識，只是一時間像是失去了辨別話語意思的能力，足足在心底復述了兩遍，混沌的大腦才終于破開一清明。

江善疲憊的了額頭，開口道：“夫人和容妃應該說好話了，咱們先回長春宮，等會就能出宮了。”

現在只想趕回到舒院，然后攏在被子里好好睡一覺，這樣明日起來，今日的一切都將為過往。

“姑娘，回長春宮走這邊。”

珍珠看著滿臉恍惚而迷茫的姑娘，沒忍住在心里嘆息一聲，上前扶著江善的手，帶著往長春宮的方向走。

兩人沉默的回到長春宮正殿的廊下，正好瞧見陳氏笑意盈盈的從里面出來，與一起的還有亭亭玉立的江瓊。

陳氏瞪了眼江善，語氣有責怪：“讓你出去走走，不是讓你一直不回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江善一言不發的瞄了眼陳氏，完全沒有搭理的心，見這副喪氣的模樣，陳氏不喜的輕哼一聲，轉與送們出來的元翠告辭。

“元翠姑娘別送了，既然我家二姑娘回來了，我們也該出宮了。”

元翠聞言，笑著福了福：“那就容奴婢失禮，送三位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