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珍珠親自將荷包送去了秋水小筑，然而還沒見到陳昕言的面，就讓院里的丫鬟好聲好氣，卻又不容拒絕的送了出來。

珍珠離開前，沒忍住沖著秋水小筑的位置，重重的哼了一聲。

荷香抬手敲門進去，陳昕言聽到聲音轉頭過來，問道：“人送走了？”

“是，奴婢親自將人送出去的。”荷香點點頭，將手上的東西呈上，“這是珍珠讓奴婢轉給姑娘您的，說是夫人給您的見面禮。”

陳昕言眼里的緒變得十分難懂，有愧疚，有委屈，還有怨恨和不滿，最終歸于一抹冷漠，轉開頭說道：“賞你了。”

荷香著荷包的手一，臉上言又止。

在姑娘賭氣不愿見夫人時，荷香心里就有些不贊同，只是姑娘的子，認準什麼八匹馬都拉不回，只得找了小丫鬟，去馬氏那回稟一聲，說姑娘起來后便頭痛發熱，已經服侍著用過藥，重新歇下了。

只希夫人那邊知道后，不要將姑娘怪罪上。

江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陳府夫人，日后會執掌陳府中饋，姑娘如何也不該與夫人生怨，往后嫁了人，不也得需要哥哥和嫂子撐腰？

陳昕言像是知道荷香心底在想什麼，不甚在意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會對我如何，現在還是我娘當家呢，再不濟哥哥也是疼我的，我何須去看的臉！”

荷香聽得整個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向自己姑娘，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話雖然聽著有些道理，但日后的事誰說得清楚，待姑娘嫁了人，就是別府的人了，二公子和夫人才是一家人。

姑娘就算心疼沈公子如今的遭遇，也不該故意去和夫人結怨，荷香再一想到姑娘去和沈恒楓見面的事，心底更是沒一刻落到實。

可惜勸也勸過，求也求過，除了讓姑娘對不滿外，沒有任何收獲，到現在荷香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陳昕言了眼窗外天，對荷香吩咐道：“你去安排馬車，我要出府一趟。”

荷香頓了頓，遲疑著說：“......姑娘，要不還是不去了吧？”

陳昕言不耐煩地瞪過去，“昨夜下了那麼大的雨，也不知沈公子那里有沒有問題，我不是讓你去找一好些的院子麼，怎麼還沒消息？”

荷香肩膀瑟一下，回道：“姑娘也知道，今年的鄉試快到了，最近京城來了不學子，還有些為了來年會試的舉人老爺，周圍好些的院子，都讓人賃去了。”

聽見這話的陳昕言，煩躁的催促道：“行了，你趕去準備馬車，我要親自看上一眼，才能放得下心。”

荷香咽下邊勸解的話，低著腦袋退了出去。

*

陳昕言和沈恒楓的事，江善讓人告訴陳敘言后，便徹底將這事拋到腦后，小睡醒來后，與流春和珍珠幾人一起，將侯府帶來的嫁妝重新歸置一遍，又見了瑯萱院里伺候的奴婢，將各安排妥當后，便開始準備回門的事。

陳敘言只有三日的假，三日過后又得重新回國子監讀書。

這三日下來，江善的覺不算太差，與陳敘言相得也算融洽，不過不論兩人如何談接，總會有一距離縈繞在兩人中間。

江善知道，這是的原因，反應過來之后，便開始不斷調整心態，等到回門的這一日，兩人間終于了一分生疏，多了一分悉。

馬車在文侯府門前停下，車夫放下腳蹬，陳敘言下了馬車后，朝著里面出手，江善扶著陳敘言的手，小心地走下馬車，抬頭向侯府位置去。

原本纏繞在大門和房檐的紅綢，大婚過后就被取了下來，青灰的屋脊重新恢復往日肅穆。侯府大門閉，不過門前有打掃過的痕跡，江善看了珍珠一眼，珍珠點點頭上前敲響門上銅環。

等了有兩息時間，大門從里面打開，守門的小廝探出半個腦袋，在看到外面的江善一行人時，原本不耐煩的表，立即變諂笑，點頭哈腰將人迎進來。

江善和陳敘言并肩走侯府，徑直朝著正院走去，珍珠稍落后一步，叮囑著后面捧著回禮的丫鬟。

一行人很快來到正院，江善讓珍珠帶著丫鬟將置辦的東西給正院里的人，則和陳敘言直接進了正房。

江紹鴻和陳氏已經在正院等著，下方還坐著府里的三位公子，見到兩人從外面進來，陳氏忙出慈祥的笑容，笑呵呵的吩咐丫鬟端上茶水果子。

江善的面上看不出什麼表變化，與陳敘言走上前，恭敬的向江紹鴻兩人福請安。

江紹鴻點點頭，看了眼乖巧的兒，將目轉向陳敘言：“今年的鄉試眼看沒幾日，你準備的如何了？”

陳敘言拱手道：“夫子說，我的四書五經已有小，只策問一道稍顯不足，讓我多在這方面下些功夫。”

陳氏笑著稱贊：“敘言可不要謙虛，聽聞國子監的夫子，對你是多有夸贊，此次鄉試必是榜上有名的。”

“婦人之見！”江紹鴻冷睨陳氏一眼，對陳敘言叮囑：“要知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學問一道必不可自高自大，唯有謙遜嚴謹，方能有所就。”

一番嚴肅過后，江紹鴻難得推心置腹：“你周圍的同窗，都是你日后的人脈，認真好學之余，也要和同窗打好關系，榜上有名這話，是萬萬不能隨意出口，免得招了旁人嫉恨。”

陳敘言恭敬回道：“小婿明白，多謝岳父提點。”

江紹鴻十分滿意陳敘言恭謹的態度，嚴肅的臉上破開一笑意，捻著胡須說道：“你心里明白就好，正好老二也要參加今年鄉試，你們一同隨我去書房說話。”說著，他從椅子上起，給了三個兒子一個眼神。

“父親，我......”

江鈺剛準備說自己不想去，江紹鴻一個眼神過來，他邊的話頓時消音，不不愿的跟了上去，離開前沒忍住沖江善投去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

二姐這次回門過后，又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還沒和二姐說上一句話呢，才不想去書房聽他們談什麼經義策論。

江善朝江鈺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惹父親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