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庵的山門前,停著一輛寬敞華麗的馬車,江善出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候在馬車旁的趙安榮。
帶著珍珠和小秋朝馬車走去,趙安榮笑著問了聲好,掀起馬車前的簾子,待江善進去后,這才對車夫使了個眼,馬車緩緩朝山下走去。
江善進馬車后,瞪了眼對面含笑看來的男人,不高興地說道:“陛下前朝的事不忙麼,怎麼還有閑雅致到外面逛?”
盛元帝輕笑道:“朝堂上養著那麼多人,這麼點時間都不出來,豈不是白養了他們......不過晚些時候,朕便得回宮了。”
說到后面這句話,他的眼神極其輕的落到江善上,似乎希能說些什麼。
江善抿了抿,簡單道:“陛下一路順風。”
盛元帝撐著額頭失笑:“朕想聽你說句和話,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
江善沒有接這話:“陛下之前說,來慈恩寺是為太后祈福,您這般三番兩次的出來,是不是不太好......”
所以,您趕回去吧!
當然這句話是不敢說出口,只得在心里補充道。
盛元帝十分淡然,甚至有些理直氣壯:“朕是來見你的。”
江善聽見這話愣住了,旋即就覺自己臉上有些發熱,擔心被皇上看出臉紅,連忙轉開頭看向窗外,子僵得像是石頭。
盛元帝看著這番躲閃心虛的作,眼底浮上淡淡的笑意,這笑不是虛虛浮在表面的假笑,亦不是飽含深意不帶溫度的冷笑,他俊朗的眉眼間,帶上了發自心的舒暢和愉悅。
馬車在一座酒樓前停下,江善火急火燎地沖出馬車,后活像是有東西在追。
盛元帝從馬車上下來,瞥過垂著腦袋的小姑娘,角含笑地進了酒樓。
趙安榮屁顛屁顛來到江善邊,低聲提醒道:“江姑娘,快些進去吧,主子聽聞你喜歡南方的糕點,特意請了香樓的廚子過來。”
香樓是前些日子,在京城開張的一間專售南方點心的鋪子,以其綿清甜的口味,十分京中的夫人和姑娘們喜歡。
見周圍已經有人朝這邊張,江善不想太引人注意,對著趙安榮點了點頭,快步走酒樓。
因是提前訂好的位置,一行人直接來到三樓靠窗的房間,從窗戶往外看,幾乎能俯瞰整座小鎮。
趙安榮推開門,后跟著端著點心的小二,一碟碟各異,形狀不同卻又各個致的點心,擺滿了榻上的炕幾。
盛元帝招呼江善過來,溫聲道:“嘗嘗喜不喜歡,日后每日會有人送點心去素月庵,你記得讓邊的丫鬟去拿。”
江善掃了眼這滿桌子的點心,抬眸看向對方:“陛下實在不必這般麻煩,素月庵里的紅豆糕,我吃著也很不錯。”
盛元帝將一碟櫻桃煎放到江善面前,緩緩道:“朕不過吩咐一句,哪里來的麻煩。”
甜滋滋的香味涌鼻尖,江善沒忍住咽了下口水,盛元帝見狀笑道:“快些吃吧,這些都是你的。”
江善沒有猶豫多久,就敗在琳瑯滿目的點心下,一塊櫻桃煎口,圓溜溜的眼睛瞇起,像是慵懶的貓兒,可又乖巧。
南方的點心多是甜津津的,怕吃得膩住,盛元帝去桌上倒了杯茶,遞給小口小口咬著點心的江善。
就在這時,趙安榮敲門進來,恭敬地通傳道:“陛下,江姑娘,府上的三公子過來了。”其實不是江鈺找過來,而是珍珠先發現的對方。
江鈺得知二姐被送來素月庵后,就準備買些干果餞,去庵里看,然而剛從一間餞鋪子出來,就瞧見珍珠急吼吼從對面跑來,詢問兩三句后,這才知道江善現在不在庵堂,而在對面的酒樓中。
“唔!咳,咳咳!”阿鈺來了?
江善捂著悶咳一聲,含在口中的茶水差點噴了出去。
盛元帝面微凝,來到后輕輕拍著的背,待緩過這口氣,語氣淡淡說:“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朕就這麼見不得人?”
江善捻著繡帕了角,給了皇帝一個瞪視的眼神,“陛下明明心里清楚,等會阿鈺進來,您不許說不相干的事。”
不待盛元帝開口,那邊珍珠就領著江鈺過來了,江鈺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屋中陌生的男人時,頓時凝在臉上。
奇怪的帶著詢問的目,看向江善道:“二姐,這位是?”
江善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含糊道:“是我最近認識的一位長輩......”
聽見這話的盛元帝似乎笑了一下,江善不自然的轉開臉,拉著江鈺進了房間,不等他再開口,先一步問道:“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是有事還是來看我的?”
江鈺心底的那點古怪,頓時被岔了過去,順著的話道:“二姐,你來素月庵怎麼不給我去消息,不然我早就來看你了......”
說著他的臉沉下來:“原以為表哥是個好的,你來素月庵這麼久,他也不說接你回去,大不了你隨我回莊子上,我們不這氣。”
江善搖搖頭,將他帶到椅子上坐下,“胡說什麼呢,我來素月庵為外祖母祈福,哪能隨便說走就走。”
“我都知道了,本就不是祈......”江鈺的話說到一半,猛然反應過來,這房中還有外人,當即閉上了,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盛元帝劍眉微揚,偉岸的半靠在扶手上,語調帶著不急不緩的味道:“既然你看不上你那位表哥,如何不勸著你二姐和離?”
又來了!
江善現在覺十分頭疼,拿眼睛瞪過去,示意他別過來添,這才輕聲對江鈺說:“外祖母有外祖母的考量,再說,素月庵風景秀,清靜閑適,比我在陳府還要舒心,你就別擔心我了。”
‘和離’兩個字,就像一把大錘子,把江鈺敲的一震,他雖然不滿意表哥在這件事上的做法,但從來沒想過二姐會和表哥和離的事,一時間吶吶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半響,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二姐,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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