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恨鐵不鋼的兒子,神張眼睛瞟的長瑞,都讓江善有些哭笑不得。
緩步來到榻邊,盛元帝隨其后,趙安榮招呼著梁珠搬來椅子,好讓兩位主子可以坐下說話。
“長瑞,我怎麼記得太后代過,你不能胡吃東西的?”
一聽這話,長瑞就知道要糟,他深深埋著腦袋,兩只手無措的扣著角,企圖用沉默逃避問話。
六皇子先是皺眉,接著看看母妃,再看看長瑞,臉驀的變得難看。
盛元帝注意到兒子變來變去的臉,招手讓他到邊來,打趣地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沒想到自己還能被長瑞糊弄住吧?”
都說三歲看老,長瑞這小家伙,瞧著有些小機靈,實則急躁沖,顧頭不顧尾,但就是這樣的脾,卻能把他這兒子糊弄住,倒也是讓他開了個眼。
看到父皇眼底的揶揄,六皇子磨了磨牙,頗為氣惱道:“難怪你要打著我的名頭,去膳房要點心吃呢,合著是怕讓母妃和皇祖母知道,你在的吃點心呢!”
還說什麼給他做的更好吃,全是騙人的話!
長瑞滿臉的躲閃,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江善看到這副場景,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長瑞這小東西,機靈勁兒全用到吃上面來了。
梁珠到旁邊拿來外,仔細的披到小殿下上。
盛元帝拍拍兒子的手臂,讓他到榻上去坐著,而后借著機會教導兩句:“常言道,智者千慮,還必有一失,聰明之人不可能永遠聰明,人不得會驕傲會得意,但卻不能自高自滿,更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
對于這個道理,現在的六皇子可以說是頗深,當然,也怪他太想當然,當時明明注意到長瑞神的異常,卻沒有往心里去,亦沒有想過深究。
長瑞拿眼睛去看小皇叔,出一個可憐兮兮的求饒的表。
六皇子心里有氣,小小的哼出一聲,無的把后腦勺對著長瑞。
江善看得想笑,輕輕咳嗽一聲,把笑意在角,這才說道:“長瑞,太后不讓你多吃點心,那是為你著想,你現在老實告訴我,最近有吃過多?”
“他每天都要吃三碟,金糕!”
沒等長瑞想好開口,六皇子已經替他回話,三碟和金糕四個字,被他咬得極其的重。
“這麼多?”江善驚住,接著對劉太醫道:“還勞煩劉太醫再替他看看,他有沒有哪里不適,可需用藥調理調理?”
“回稟娘娘,長瑞公子的食積之癥,此前便是由微臣經手。”劉太醫拱手回話,“長瑞公子肺熱不潤,偏有虛實,是以常導致積食腹脹和后不利的問題。”
“只是長瑞公子年齡尚小,不便時常用著藥,日常多用時蔬和水果,便能對此有緩解之利,待長瑞公子年歲日增,此等癥狀也會慢慢消失。”
“聽長瑞公子脈象,肺熱不津的問題,分明已經在好轉,許是長瑞公子近來有些暴飲暴食,這才導致出現明顯的積食之癥。”
這麼一大通話,長瑞聽得不是很懂,但有一件事卻是聽明白了。
他小臉當即變得生起來:“這麼說,我其實已經好了,可以隨便吃東西了?”
“啊!痛!”他這話剛落地,腦袋就挨了個彈指,雙手捂著額頭,委屈的看著貴妃娘娘。
江善收回手,故作生氣道:“還想隨便吃東西?看你這麼管不住,日后得讓人時時盯著你才行。”
長瑞扁扁小,剛想替自己辯解兩句,眼前忽然一陣暈眩,他使勁晃晃腦袋,不想這一作,讓他剛平復的胃有再次翻騰的趨勢。
見長瑞臉不對,江善握著他的手臂,輕聲問道:“長瑞,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好暈,想吐。”
長瑞整張臉皺起,突然,一個翻趴在榻邊,難的嘔吐起來。
“長瑞公子......小公子......”
兩旁的奴婢嚇了一跳,特別是服侍長瑞的兩名侍,注意到地上的穢,以及空氣中并不好聞的氣味,生怕會惹來陛下和貴妃娘娘的不滿。
趙安榮是見慣風浪的,對此面上也沒忍住出一抹異,忙不迭招呼周圍奴婢拿東西來清理,一面抬眼去看陛下,暗暗詢問是否要先離開。
盛元帝沒說走也沒說不走,目朝江善那里看去。
江善沒有在第一時間注意到皇帝看來的目,正一手拍著長瑞的后背,一手拿著手帕給他拭角,待見他沒有再吐的意思,這才吩咐道:
“梁珠你來,趕把長瑞抱去旁邊的房間。”
房里氣味混雜,顯然并不利于人久呆,便是們在這里,也多有些不適。
梁珠聽到娘娘的命令,沒有毫的耽擱的上前來,打橫抱起長瑞公子往房外走,滿福則和另外兩個小太監,服侍著六皇子穿戴,隨后一行人來到隔壁房間。
長瑞虛弱的躺在床上,眼睛一會兒瞇著一忽兒又使勁睜開,看起來像是十分困倦,但又強撐著讓自己打起神。
六皇子坐在床尾,小臉繃得的,一雙眼睛默默的著給長瑞診脈的劉太醫。
江善同樣如此,盛元帝握住的手,用僅兩人聽見的聲音道:“別擔心。”
江善輕輕吐出口氣,肩膀繃了一瞬又緩緩放開。
之前,也如承煜一樣,沒有把長瑞的話當真,只當他是為自己管不住的事找借口,但現在,有些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了。
被三位主子注視著,劉太醫額上冒出點點細汗,他卻無暇去拭,空著的那只手揪著胡須,臉上盡是困和疑慮,以及幾分由而外的焦躁。
因為他發現,僅看脈象的話,長瑞公子并無異樣,但沒有問題的人,怎麼會突然就頭暈目眩,甚至變得嗜睡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倒在床上的長瑞已經撐不住,閉上眼睛陷黑沉的睡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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