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議政殿雀無聲。
禮部尚書額頭被冷汗浸,有汗珠從額際下,滴落在地,他沒發現,甚至沒有來得及用手去。
心如擂鼓,周圍都是與他一樣的大臣。
皇上在威脅他們。
要麼答應他的決策,要麼死!!!
這是郁蒼自登基以來,態度第一次如此強。
郁蒼安靜地與他們對峙,有時候不說話,反而是一種更激烈的爭吵。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都麻了,禮部尚書才代表整個禮部,同意了郁蒼的旨意。
“臣……領旨!!”
禮部掌管教條禮儀,他們都不能用常理規矩去郁蒼,剩下的五部在威脅下只能挨個點頭,至于閣……
閣本來就是郁蒼的親信,裘柏巖沒說話就是一種態度。
郁蒼滿意地收回注視,“即日起,正式廢除后宮,后宮諸妃即刻遣散!!”
“諸位卿可各自派人宮,接走自己府上的人,退朝!!!”
一場硝煙,在郁蒼的強力手段下鎮,裘柏巖在下朝后來延英殿找郁蒼。
“皇上,你可知你今日之舉,未來百姓會如何議論你,天下會如何議論你,史料又該如何寫你?”
今天郁蒼看似達到目的,其實已經輸了。
廢除后宮,聞所未聞。
郁蒼開創這條先例,從此會當靶子,被天下人口誅筆伐!
一個皇帝,居然廢掉自己的后宮,有多人會笑他稽!
郁蒼當然知道,“太傅,朕想清楚了。”
裘柏巖惆悵,“皇上,老臣知道你想做什麼,只是以你的才能,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為什麼你不再耐心等等呢?”
你這是下下策!!!
郁蒼當然有更好的辦法,可他不想再等了。
“太傅,這是朕第二次在議政殿提起此事,上次朕妥協了,因為對朕無意。這次答應了朕,雖然還沒有說要嫁給朕當朕的皇后,可既然點頭,朕就該立刻收拾自己邊不相干的人!!”
裘柏巖對白曦不做評價,他見過,確實是這世上難得的純澈之人,值得以最好的一切珍視,可是……
“皇上,自您登基以來,日日勤勉不曾懈怠,老臣看在眼里,你現在做的一切,未來史料怕是再也無法被稱為賢君圣主。”
郁蒼態度隨意,他從來沒有把這個稱呼放在眼里,“太傅,朕做這些不是為了讓后人稱贊朕賢明,是朕想做而已。”
“于國事是,此事亦然。”
他想做便做了,至于未來誰笑話他,有什麼關系呢?
“朕只想抓住現在,太傅,朕心意已決,未來如何,朕一力承擔!”
他做了決定,也承擔的起后果。
話到這份上,裘柏巖沒有再勸,“皇上想清楚了就好。”
裘柏巖躬一拜,“于臣子一道,老臣已經規勸,于私老夫祝皇上早日得償所愿,迎娶自己心儀之人。”
*
郁蒼在前朝做的決定,太后在后宮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魏茹,哀家沒聽錯吧?皇上說廢除后宮??”
太后抓著魏嬤嬤,消息太過驚世駭俗,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魏嬤嬤同樣沒緩過神來,“太后,傳旨的太監是這麼說的,皇上已經頒布圣旨!!”
太后拿來圣旨細瞧,每個字都認識,每個字連在一起心跳不斷加速。
“好好好,不愧是哀家的兒子,他果然是哀家的驕傲!”
太后在回宮的路上,提議白曦與郁蒼婚時,約猜到郁蒼會做這件事,但以為郁蒼會等等,至等白曦真心喜歡嫁給他為止。
沒想到郁蒼理完積的政務,立刻安排此事。
作迅速又果斷,太后拍手好!!
魏嬤嬤挑眉,“娘娘,皇上做下這個決定,朝野外一番腥風雨,您居然不規勸?”
“害~規勸什麼?我兒果決,做了天下人都不敢做之事。”
太后角帶笑,目懷念,“想當年哀家未出嫁,在閨房讀書時便期待書中‘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詩句,盼未來的夫婿可以給哀家這份疼;”
“可惜一朝選秀,哀家被選宮,別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先帝連哀家的名字都不出。”
太后想過宮后博得帝王寵,可惜一次次心灰意冷,麻木灰。
如今,郁蒼做到了,做到了旁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魏嬤嬤想到以前的事,也跟著太后一起笑起來,“是啊,為子,誰愿意和旁人共一個丈夫呢?”
可為子,這個世道就要讓們接,男人就應該是三妻四妾!
郁蒼為皇帝,廢掉的何止是自己的后宮?
力和流言,會將他淹沒。
太后釋然,早就想通了,“哀家的兒子,哀家清楚,他都想好了,無懼!”
*
外界的腥風雨,沒有傳到白曦耳中。
對郁蒼來說,他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對延英殿的宮和太監下令,讓他們別拿這事去煩他。
外界罵人的話,他不想聽見。
等他解決好,過了這陣風波,再告訴不遲。
白曦待在延英殿,如今夏季已過,步秋季,秋天葉子金黃,栽種在延英殿的大樹每天都會掉下黃燦燦的落葉,白曦覺得好玩,想看更多,于是出了延英殿。
玉竹言又止,卻沒有阻攔。
郁蒼在白曦邊罩了一層安全的薄,但也沒有要求一定得待在里面。
白曦想去哪就去哪,距離延英殿越走越遠,路上的宮和太監就越來越多。
他們三三兩兩走在一起,不知道在議論什麼,白曦流連景無暇他顧,直到四竄時,走到后宮附近,看見后宮有馬車停在門口,車上帶了不箱子,瞧起來像是在搬家。
搬家去哪,白曦不在意,可是——
“玉竹,們哭什麼,看起來哭的很難過,還有人哭暈了!”
白曦見往日盛裝,涂滿胭脂水的宮妃,一個個哭的狀都花了,哭暈的人被宮手忙腳塞進馬車。
玉竹記著郁蒼的吩咐,既然撞見,沒有繼續瞞,“回小主的話,后宮的妃嬪們正在搬出皇宮,以后都不會住在這里。”
“啊?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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