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許星河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一陣鉆心的疼直往四肢百骸蔓延。

一滴汗從額角滴落，模糊了他的視線。

痛！

實在是太痛了！

前幾個世界一直作為牛哄哄的大佬，都沒什麼機會傷，現在一穿越過來就重傷，擱誰得了？

“怎……怎麼辦呀？公子，你還好嗎？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聽的有些不真切，但卻覺得悉。

微微睜眼，依稀看到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湊近他語氣焦急，手里還攥著一個帕子，地按在了他的口。

許星河忍著疼痛，微微著抬起手臂了一把自己口，潤潤的，帶著一。

原的記憶在此刻洶涌而來。

原來他中彈了。

也難怪，這麼疼呢，疼的冷汗津津了都。

“夏清夢！你好了沒啊！大小姐你過去呢！還不快點過來！磨蹭什麼呢！”

夏清夢看著眼前意識模糊的人，外面的母親又再催了，自己都急冒汗了：“公子，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要睡著！我可能……我可能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夏清夢把帕子遞到許星河的手里，一步三回頭地往巷子外走。

“夏清夢！別磨蹭了！你趕出來！再不出來我進去找你了！”

“來了！我已經好了！我馬上就出來！”夏清夢最后回頭看了眼倒在角落稻草堆里的許星河，狠下心來轉頭走掉了。

走到無人的巷子口，夏清夢停了下來，將手上沾染的跡用里干凈，然后再用外仔細遮掩住，確認沒有任何異常，才深吸了口氣，往外走去。

“你個死丫頭！去個茅廁去那麼久啊！大小姐喊你好幾遍了！還不趕好好伺候去！”一個中等材，個兒不高，臉蛋偏圓，穿著一件藍布短衫，盤著婦人發髻的中年子拉著夏清夢數落道。

邊數落，一只指節短的手邊拍打消瘦的肩膀，發出“啪啪”響聲，聽起來力道不小。

“媽，對不起，我剛剛在巷子里頭迷路了。”夏清夢低眉順眼地道了聲對不起，立即邁著小碎步去伺候那位大小姐。

中年子看著兒纖瘦的背影，出一抹怪異的神，仿佛是刺激到了什麼異樣的爽點。

“夏清夢！你知道我喊你喊多遍了嗎？”一個著白洋裝的小孩站在鏡子前，看到終于喊過來的夏清夢，心里有些不耐煩地抱怨道。

“大小姐，對不起！我不悉路，所以剛剛在巷子里迷路了，以后不會再這樣了！”夏清夢連連彎腰道歉。

“婉清！你怎麼這麼說清夢呢！態度放好些！”一個姿窈窕，著孔雀藍薄綢旗袍，風韻猶存的子用扇子稍稍拍了拍兒的肩，讓注意言辭。

顧婉清只好撇撇：“好吧，你也不是故意的。”

夏清夢只是垂眸看地：“謝謝大小姐。”

顧母眼神在兩人間微微流轉，然后舉起一條樣式不錯的淺藍洋裝，拎起來仔細看了看：“這件不錯啊，清夢要不你也試試？小姑娘嘛，該是打扮打扮的年紀。”

夏清夢哪好意思，連連擺手：“謝謝夫人！我就不用了。”

顧婉清撇了撇：“媽，不想要你就別人家要了。好了，清夢，來幫我試服吧，你說，這兩件哪一件更好看？”

夏清夢神倒是認真起來：“都好看的，白這件更端莊穩重一點，這件活潑一些。”

顧婉清聽這麼一說，心里滋滋的：“媽，這兩件都好看！要不我們都買了吧！”

顧母笑著白了一眼：“又來。行吧，也是難得出來開心開心，老板，這兩件就都包起來吧。這件也要了。”顧母又指了指剛剛看見的那條藍洋。

今天是顧家人北上游玩的第二天，原本只是顧昌泓來談一樁生意，奈何兒顧婉清非要吵著跟來。

本來局勢不安，到鬧革命，顧昌泓是不想答應的。但權衡之下，顧昌泓覺得確實很久沒帶家人出來了，最近局勢勉強過得去，于是便有了他去談生意，而妻子姜月娥帶著兒顧婉清出來逛街這一幕。

而作為顧家人的家仆，夏家一家，自然也跟來了。

“好了，服也買了，現在開心了吧？一會兒我們去咖啡館里坐坐，順便等等你父親。聽說麗洋百貨附近就有一家很有名，我們去嘗嘗。”姜月娥拎著購袋，和兒說道。

然后一行人雇了黃包車師傅，往咖啡館里去了。

“死丫頭！還愣著干嘛！趕跟上！”夏母又拍了一下兒的肩膀。

也不知怎麼回事，從巷子里出來就跟丟了魂似的，是把心都丟茅廁里了？怪的很！

夏清夢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遠那條晦暗不明的巷子，抿了抿，咬牙跟上了。

……

一周后。

許家老宅。

許星河躺在臥室的紅木大床上被勒令不準下床。

“小祖宗啊！你天天和你爹一樣要鬧勞什子革命，你這是要革我的命啊！！現在倒好，革躺下了定心了吧？”

一個穿著水紅短褂和黑中的中年婦，端著一鍋湯往他床頭一放：“諾！你的湯！趕喝！”

許星河咧討好一笑：“媽……”

“誰是你媽！我看你跑出去的時候就沒想過你還有個媽！”許母說著，就撇過臉頰，開始“嚶嚶”地泣。

許星河端起湯喝了一口：“行了媽，你別裝了，我這不是沒事兒嘛。你放心，我算的好好的，沒人知道是我。”

許母瞪了他一眼，看著兒子賤嗖嗖的模樣，就來氣，也給自己盛了碗湯，喝了起來。

一碗熱騰騰的湯下肚，許母，也就是蘇玉茹士，看著自己這個如今不過十六歲的小兒子，神終于變得憂傷起來：“星河，以后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讓娘擔心了好不好？你哥怎麼走的你忘了？我現在就你一個兒子了……你看你父親也是天天跟槍桿子泡一起，你就當……你就當我這個當媽的自私，多陪媽幾年好不好？”

許星河自知這會兒自己還傷著，說什麼都沒有說服力，不如順著母親的意思：“媽，我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保護好自己，再也不做這種冒險的事了！”

蘇玉茹雖然知道兒子大抵是敷衍自己的，但聽他這麼保證，心里還是舒服了不：“行，那你休息吧，媽不打擾你了啊。”

許星河目送母親出門，躺回了大床上，從床頭柜里拿出了一條白絹帕。帕子的一個角上，繡著一株致又小巧的蘭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