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王通不住一愣,自己正在發愁的時候,居然就有解決的辦法上門。
那鄒義回頭確認了下門閂已經架上,笑著道:
“皇城有個好,就是晚上外麵清淨,宮裏值夜的打更的,鬧個不停,睡都睡不安生!”
邊笑邊從包袱裏拿出了厚厚的一本冊子,放在桌上,施施然的問道:
“冒昧問句,王大人認識字嗎?”
王通遇到的宦不,顧客們不去,幾個打道比較多的,都是宮裏的大人,話辦事帶著一上位者的氣派。
眼前這鄒義則不同,話和氣,慢條斯理,沒有一點的架子,王通卻還在糊塗,要幫自己的忙,問認字不認字是怎麽回事,不過還是沉聲的回答:
“字倒是認得,不過認得不多。”
錦衛的普通校尉認識字明顯是特例,鄒義也驚訝了下,隨即笑著道:
“那好辦許多,張公公特意讓王大人細讀讀這本冊子,肯定能琢磨出來什麽新東西的。”
冊子遞過來,王通一看,描金黃底的封麵,用朱筆寫著標題“尚膳監食檔”,看著王通臉上糊塗的神,和氣的解釋道:
“這尚膳監食檔是宮裏尚膳監記錄曆代子飲食和宴席的單子,宮的諸位貴人,吃的就是這個。”
隻要不在冊子上的,那對於皇帝來就是新東西,王通馬上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一時間大喜過。
皇城夜間宮門關閉,出必須有幾位大太監核發的腰牌,控製的極嚴,而這尚膳監食檔盡管不過是菜單食譜,可也是宮的機文檔,鄒義拿出來也是擔了風險,王通大喜之後,連忙給對方施禮致謝。
“……事急,先不給公公奉茶,在下先看冊子……”
鄒義含笑答應,坐在了一旁,他臉上不聲,可心中對王通的表現極為驚訝,他是第一次來,按照他想,一個不到十四歲的錦衛校尉,能有這麽好的機遇,無非就是運氣好再加上聰明伶俐。
可短短接,發現對方識得文字,氣度沉穩,應對從容,這那裏是個校尉,分明是文人世家子的風度。
這樣的人有這樣的際遇,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宦鄒義端坐在那裏,心裏已經有了結納的心思。
王通一邊翻看,一邊詢問,不過掌管尚膳間的太監和下麵的宦每日和飲食酒飯打道,文化程度倒也不高,記錄上都是些淺白話文字,而且還專門用符號做了斷句,很容易看得懂。
“還真是種類不多,普通的……”
看了一會,王通忍不住歎道,日常吃飯,無非是羊、豬、鴨鵝等幾樣,再加上時令蔬菜和河鮮,沒什麽新鮮做法,沒什麽奇異的菜式。
鄒義笑著接話道:
“宮的菜式好吃不好吃不重要,關鍵是別吃出問題,所以這選料火候都要中規中矩,不能出格,沒意思的,挑剔的都有自家的廚房,太後和張閣老要皇上簡樸,所以至今皇上還是吃的膳房定例。”
事簡單了很多,王通長出一口氣,仰呆了會,站起來對鄒義道:
“鄒公公先請進,今晚就在寒舍委屈一夜,這邊忙碌,王某先安排一下在過去奉茶。”
鄒義點點頭含笑進屋,王通連忙把誰在隔壁的一名廚子和傭工醒,他想到了點東西,不過需要今晚就開始準備了。
睡眼惺忪的廚子和傭工被起來之後都有點不願,雖做工賺錢,可白日裏實在太忙,晚上要是睡不好,那可太難熬了。
不過王通也不含糊,直接拿出了銀子,熬夜加班不是白幹,這麽一來,廚子和傭工的勁頭頓時高漲。
看著風箱被來回推,廚房生起了火,材料下到鍋中,王通才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宅。
鄒義還真不把自己當作外人,正拿著一卷書在等下閱讀,王通心裏倒是打了個突,他這邊為了認字,除了“百家姓”“千字文”之類的啟蒙教材之外,也買了幾本筆記和評話消閑,這些書盡管不登大雅之堂,可卻不是他這個年紀能看的,千萬不要因為這個出什麽不該有的破綻。
聽到門開的響,鄒義放下了書,笑著點點頭,王通看對方沒什麽異樣,這才抱拳大禮謝道:
“請鄒公公代為致謝,此等大恩,王某沒齒難忘。”
“王大人言重了,這冊子明日間還要帶回宮去,要不再看一遍,多記住些也是好的。”
盡管菜式不,可大概的思路王通卻已經知道,至尊無上的皇帝在飲食方麵真沒有什麽太讓人羨慕的,可以做文章的地方有很多,總算不用擔心。
但有個記錄總是好的,王通準備在對方睡下後用炭筆抄錄些下來,謝過對方的好意,就要給對方準備下晚上睡覺的被褥。
王通屋子不,客房的被褥陳舊,可還能用,他沒什麽傭人一切都要自己手,又是折騰了好一段才回到客廳。
客人來了到現在還沒口水喝,王通不得又去飯館,拿著個炭爐回來,燒水沏茶,鄒義不時客氣幾句,溫和的很。
等到茶水沏好端上,喝了口之後,已經有香味從前麵傳來,很是濃鬱,看來已經準備上了。
已經很晚,王通勸鄒義休息,鄒義也是起謝過,把冊子放在客廳的桌上就要去客房睡覺。
鄒義走了兩步,停下腳步,似乎是遲疑了下,但還是回頭笑著問道:
“王大人,你和皇上見了能有四次吧,可聲勢卻鬧的這麽大,馮公公,張閣老都來關照,張公公也是如此的幫忙,你可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的確,也不過就見麵幾次而已,可鬧出的靜卻有如下震,而且無論怎麽看,這張誠張公公也犯不著幫自己這個忙,想的刻薄些,萍水相逢,開飯館一個錦衛校尉,皇上來了興趣可以看重些,皇上沒了興趣,那就不值得放在眼中,位高權重的張誠張公公怎麽這般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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