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清城
所謂窩主,就是替海盜們窩贓銷贓的人,海盜終年在海上,他們沒有時間在岸上經營,可他們在海上取得的貨需要賣掉,需要在陸地上取得給養,甚至還要在陸地上休整,這就需要有專én的人來接應。
其實也沒什麽出奇的,大鹽梟買賣私鹽,想要在鄉間分銷,必須依靠那些鄉間的土豪,綠林人銷贓也是如此,靠近海邊的土豪為海盜們做這樣的事也是正常,不過是有個窩主的名號而已。
當然,耕田紡織為營生的地主也未必有膽子做這樣的事,能幹窩主的,手裏都有是有些敢打敢拚的人手,在地方上橫行霸道的土豪。
原本鬆江府沒什麽窩主,或者最大的窩主就是徐家,合法不法的勾當,不通過徐家都是做不得的。
徐家覆滅之後,原本滴水不的鬆江府就變得風,各方勢力紛紛冒頭,奈何三江商行和南京錦衛也都是hā手進來,想要做大也是很難。
大的坐不起,的還是有空間,這曹家就是做的最好的一個,曹家兄弟三個,原本是給徐家一莊子做莊頭的,這莊子靠近海邊,也偶爾和海盜們有些關係。
等徐家倒了,曹家兄弟把那莊子裏麵的財搜刮幹淨,又將徐家破敗後無可去的護院鄉勇什麽的招募幾十號,和從前的海盜老關係聯係上,就做起了這窩主的勾當。
難得他們地頭,和府衙、縣衙的一幹公人也都是認識,做起來這等窩主的生意倒是得心應手。
生意做起來,又和海盜們有了勾結,這勢力也就跟著膨脹,鬆江府各的地無賴都過來投靠,若有什麽不長眼的,海盜裏的亡命之徒也願意給他解決,這就打響了名號,坐穩了基。
現在曹家三兄弟在縣城裏句話,比縣太爺要好用許多,呼喝一聲,也能有兩百名上下的漢子手,這裏麵有幾十個都是上背著命案的。
城那些坑蒙拐騙的、開賭招嫖的,做各種非法勾當的,想要來這裏賺錢的,就要到曹家來報個名,繳納些銀錢才能呆住。
王通來到鬆江府之後,這曹家倒也知道誰大誰,立刻安生了起來,不過,該做的生意卻沒停下,按照曹家的想法,他遼國公是來江南福的,是來督辦鬆江開埠的,大人做大人的事,人做人的生意,誰也不耽誤,難不國公這一等的大人,還會在乎什麽骰子鋪,土娼窩,難道還會在乎海盜nòng來的蠅頭利......
大én被撞開的時候,曹家甚至沒有什麽防備,院子裏的一幹人驚慌失措,土匪和兵衝城中洗掠不是什麽稀罕事,不過都是會對民戶手,對這樣高牆大院的大戶人家則是盡量不。
高牆大院油水更大,可高牆大院守衛的人手足,也有兵,而且背後不知道牽扯到什麽勢力或者是大人,本就是為了發財痛快,沒必要在這上麵nòng得頭破流,所以每到城luàn的時候,大戶人家反倒是相對安全,曹家也是這樣想,不過也讓自家的鄉勇團練什麽的做好準備,用東西頂住了én。
不過他們沒想到,沙東寧破én的手段是野戰中用來破寨的手段,用捆紮起來的木放在板車上釘牢,做一個攻城椎。
十幾個人共同發力,推這個攻城椎撞én,曹家的大én倉促間就是用木材在裏麵頂住,本沒有辦法阻擋。
撞了幾下,聽到裏麵驚連聲,又有木材折斷的“哢嚓”聲響,大én直接被撞開了。
雄獅博兔,這是王通一直對下麵人的訓導,即便是剿賊這樣的戰鬥,也要拿出那種大軍戰鬥慎重態度。
這個慎重謹慎的態度,在破én的戰鬥中起到了大用,在撞én的時候幾麵盾牌已經豎起來。
果然,én一被撞開,就聽到叮當幾聲響,幾支箭已經是shè到了盾牌上,王通的親衛一陣怒罵,用盾牌做遮擋直接衝了進去。
院子不,可對於戰場來,並不算是太大,shè出一箭之後,看見人頂著盾牌衝進來,已經是慌了,第二箭剛搭在弓上,對方已經是衝到了跟前,手忙腳luàn已經談不上什麽準頭。
一幹鄉勇團練、地無賴出的人,那裏談得上什麽勇氣,看見王通親兵兇神惡煞的衝進來,已經是慌了。
這些人裏麵當弓箭手的,本就是圖個能站在後麵shè箭,不用ròu搏,看到對方長矛大刀的衝到跟前,幾個人丟下弓箭直接就跑。
曹家大院裏的戰鬥隻剩下刀槍劍戟麵對麵ròu搏的時候,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曹家這些烏合之眾怎麽能跟王通親衛這等百戰激ng銳相比。
......
縣城喧嚷陣陣,平民百姓都是提心吊膽,可聽到外麵廝殺陣陣,卻沒有波及自家,這心裏的害怕慢慢變了驚奇。
這一日,城勾結海盜的窩主,在城橫行霸道的地無賴,聚賭招嫖的混賬,都是被一掃而空。
城這般,城外也是如此,由炮艦上的炮兵和水手組的隊伍在本地眼線的率領下,將城外各做非法勾當的窩子都是清剿幹淨,此外還有兩寺廟也被端了。
城斬殺幾十人,抓了幾百人,遼國公府上也抓了近兩百號人,縣衙的大牢本裝不下這麽多的犯人,隻得是將那兩被清剿的寺廟利用起來,將抓到的犯人看管在那裏。
到了臨黑的時候,才有人沿街通報,是百姓們可以出én了,此時的百姓們害怕也有,不過更多的都是好奇,有那和jiān惡之徒做鄰居的,聽著鄰居的慘求饒,想去幫忙的心思沒有,暗自覺得痛快的倒是不。
等到出én後,鄰裏街坊的彼此打聽,都知道那些在縣城胡作非為的人已經被抓走了,有的惡人因為反抗還被當場格殺,都覺得頗為痛快。
不是平民百姓覺得高興,就連城的士紳們也覺得的好,有胡作非為的,也有本份傳家的,這些人在城城外的胡搞,府不僅不管,還和他們狼狽為jiān,民戶固然遭殃,可富戶縉紳的油水更大,吃虧也就更大。
自從徐家破滅之後,鬆江府也沒什麽太像樣子的員親屬,麵上能打到招呼的層級最多也就是到知府這一邊,可這些事,鬆江府上下都是得利,誰也不會認真去管,結果就是一直拖到了現在。
故土難離,縉紳們主要就依靠著本地的田莊和布行為生,離開本地,家業都是維持不住,走走不得,留在本地隻能又是這般局麵,實在是兩難。
他們對王通到來沒什麽指,那遼國公是個武夫,又是個殺神,他來了別加倍的禍害大家就好,那還指他綏靖地方。
沒想到,這位遼國公還真就做了,用的是雷霆手段,也就是一的功夫就將城城外的牛鬼蛇神一掃而空。
這個還不算,城城外做公的也都被抓起來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這一幹人不知道維護地方,反倒是和jiān人賊匪勾結禍害百姓,早就被人恨之骨,抓了下麵的賊人,這些做公的不抓,早晚還要養出禍害來。
經過這件事,縣城外太平個二十年問題不大,不過,遼國公雖然雷厲風行,可畢竟是個外人,有些人抓的不對。
比如城外那兩間寺廟應該都是誤抓,那兩件寺廟的僧人從不為非作歹,雖貪財了些,可下間和尚都是這個樣子,還是大家一起聯名去求遼國公,把僧人放了吧,要不然,這不敬神佛,對地方上也是有害的。
當晚上,縣令、縣丞還有兩位巡檢都被放了回來,看這幾位員麵如土的樣子,大家也大概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做公的差不多有六無罪,這個無罪也就是錯不,但犯不上被抓起來問罪,警告一番也就放回來了,但那四如何就不好了。
當夜縣衙燈火通明,知縣連夜審案,城那些沾著人命司的就不必了,還有什麽匪勾結,還有什麽侵占民財,等等等等,都是抓定罪下獄,不敢有一的含糊,判案的一幹文卷都是要當夜做好,口供畫押什麽的也要做好,明日間就要送到遼國公府上。
位保不住了,大家都是心裏有數,可一定要按照遼國公的意思做,要不然,連命恐怕都是不保,這個大家都是有數的很。
第二,王通的書信快馬送到了鬆江府城,給鬆江知府簡單明了在上海縣發生的況,書信上的很明白,肅清鬆江,你若是不做,那麽我做。
看到這個之後,再加上從那邊傳來的種種消息,鬆江知府上下都是驚懼凜然,鬆江府各個縣也都是凜然,上上下下開始整肅抓人。
對於萬曆十六年九月之後,鬆江大治,路不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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