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這隻釵子怎麽賣的？”

“二十文錢。”

一旁蘇循道：“典史何故買這人之？”

葉道：“哦！我那……妹子，也沒什麽飾，今日正好無事，想著給買點東西。”

蘇循道：“啊！典史大人真是兄妹深，應該的，應該的。”

趁人不注意，蘇循狠狠“啪”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心道：“蘇循啊蘇循，你還真是蠢啊！以前找的都是要錢的姑娘，頭一回找這不要錢的姑娘，整隻會圍著人家打轉，居然想不到送禮，枉你自稱酒財氣……”

蘇循眼珠轉著，便想與他們分開些，自去一旁買些更值錢的飾，總要水舞兄長一頭，才好討歡心。見葉正專注地挑著飾品，蘇循拔就走……

“噗！”

展凝兒瞄準葉，用力一吹，恰好蘇循從葉後急急閃過，牛細針無影無蹤，也不知是紮中了葉還是蘇循，又或者是飛得不知去向。

展凝兒盯著葉，裏數著：“一、二、三、四……”

展凝兒數到十，見葉還沒有靜，又看看已經走開的蘇循也沒有靜，不泄氣地道：“偏了。”

展凝兒毫不氣餒地又取出一牛針，心翼翼地塞進吹箭。

葉最終選中了兩枚珍珠耳環，珍珠不大，比米粒兒大些，但純白瑩潤，戴在水舞的耳朵上，一定會憑添幾分風，葉正掏錢，就聽遠突然一陣狂笑：“哈哈哈哈……”

葉聽那聲音耳，抬眼一看，就見遠一家店鋪門口，蘇循正仰狂笑，葉奇道：“他什麽事啊這麽開心？”

憨憨地陪在葉邊好象福娃兒似的大亨手搭涼蓬向那邊看看，自言自語地道：“笑的這麽歡實，大概撿到錢了吧。”

葉道：“那他運氣還真好。”罷低頭付錢，不去理那縣太爺舅子了。

蘇循正在挑飾品，突然控製不住地大笑起來，那賣飾品的商賈趕把自己的東西都收起來，警惕地看著他，還當他是瘋子。

蘇循狂笑了幾聲，笑意突然又沒了，他正驚駭莫名，頓時鬆了口氣，可是剛朝葉這邊走出幾步，突然一遏製不住的笑意又湧上來：“哈哈哈哈……”

蘇循趕捂住，可笑聲憋不住，咕咕咕的還是不斷冒出來，蘇循大為惶恐，急忙趁著笑聲間歇，對葉遠遠喊了一句：“典史大人，我有急事，先離開一下，哈哈哈哈……”

蘇循也不等葉回答，便狂笑著逃進一條巷，趕往最近的一家醫館跑去。展凝兒看見蘇循狂笑的姿態，頓時歡喜起來：“啊！我中了！果然奏效，大概年頭久了，所以遲緩了些……”

展凝兒喜孜孜地把吹箭拿起來，再度瞄準葉：“噗！”

葉付了帳，把珠墜心地收進懷中，忽聽蘇循遠遠話，葉一側，向蘇循的方向看去，那牛吹箭著他的脖子過去，正中那賣首飾的商賈口。

箭如細，不痛不，那掌櫃的毫無覺察，葉這邊剛剛回應了蘇循一句，那掌櫃的便藥效發作了。因為這箭矢有些年頭了，箭上所含藥力深淺不一，這掌櫃的發作比蘇循還快。

“哈哈哈哈……”

掌櫃的驟然一陣大笑，把近在咫尺的葉和李雲聰都嚇了一跳，隻有線條的羅大亨穩如泰山，著那掌櫃的奇道：“我掌櫃的，你這店多久沒開張了，才賺了幾十文錢就笑這樣？”

那掌櫃的笑得眼淚都下來了，忙不迭向大亨擺著手，卻是笑聲不斷，連話都不出來。羅大亨見狀，不由張地對葉道：“大哥，快把那珍珠墜子拿出來好好看看，別是假貨吧，你看這掌櫃得意的……”

掌櫃的剛剛忍住笑聲，急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客你別誤會，我是突在想起了昨別人告訴我的一個笑話，哈哈哈哈……，大力，你來看下店，太好笑了，我去笑一會兒，哈哈哈哈……”

掌櫃的如何解釋得清自己為何突然發笑，生怕客人以為自己是有瘋病的，是以急忙找個借口，喚過夥計看店，自己急急避進店去。

“哈哈哈哈……”

聽著店裏傳來的奔放豪邁的笑聲，葉和羅大亨麵麵相覷，一直默不作聲跟在葉旁邊的李雲聰忍不住搖了搖頭，歎道：“昨兒聽的笑話，現在才笑出來，這人得笨到什麽程度？”

葉和羅大亨想想也是，不由為之失笑。

不遠，一男裝打扮的展凝兒恨極，用力跺了跺腳，道：“真是的，又偏了。我再來！”

“噗！噗！噗！噗！”

展凝兒不信邪，既然自己拿不好出吹箭的時機，便決心以量取勝，迅速裝箭、吹箭，一路追一路，可也巧了，那箭不是偏就是中別人，不要不中葉，就連他旁邊羅大亨那麽寬大明顯的目標都沒中。

“哈哈哈哈……”

當葉看到麵前一個挑著筐、挽著的窮漢子突然開懷大笑時，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葉站住腳步，對李雲聰道：“不對勁兒啊，怎麽不時就有人放聲大笑，這不是葫縣的什麽特別習俗吧？”

李雲聰沒聽懂，納罕地道：“習俗？”

葉撓撓頭道：“就是……好象有個族喜歡互相潑水祝福一類的……”

李雲聰恍然大悟，道：“沒有，本地絕對沒有什麽狂笑習俗。”

葉沉片刻，道：“此事著古怪，可別再到什麽事端才好。咱們不要逛了，馬上回縣衙！”

葉走就走，領著李雲聰和羅大亨往縣衙趕去，展凝兒心急火燎，手往針囊裏一，“哎喲”一聲道：“沒了？”

展凝兒急忙從腰間出針囊，發現吹箭果然用了，沮喪地展開針囊，突然眼前一亮，發現還有一枝吹箭離了箭囊，橫躺在針囊裏，好在這牛細針甚有彈，一打開就恢複了原狀。

展凝兒急忙裝好吹箭，為了確保必中，冒險近，在距離葉極近的地方，向他的後心“噗”地一箭。葉渾然未覺，繼續前行，展凝兒一臉黠笑地跟在後麵，等著看他笑話，結果葉走出足足兩百步，還是沒有什麽事發生。

展凝兒沮喪地站住，扭頭看看一臉怪異表的九當和九高，訕訕地道：“咳！其實……他是高手，頂尖高手，深藏不的頂尖高手，可不是我不準……”

九當和九高怎好拆自家大姐的臺，九當忙道：“大姐的是。”九高道：“或許大姐是中了的，隻是這枝吹箭離了箭囊，沒有囊中藥喂著，所以失去了藥力。”

展凝兒雙眼一亮，急忙道：“對！對對對！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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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嫌十字大街人群熙攘，行走緩慢，特意與李雲聰、羅大亨拐進了胡同，穿過兩條胡同後，恰好經過徐伯夷的住。

他們還沒走到徐家門口，就聽一陣罵聲傳來：“你這賤婦，粥這麽熱就端上來，你想燙死我嗎！”

隨著喝罵聲，桃四娘突然從徐家院子裏跑出來，徐伯夷拐著拐杖，手裏拿著一藤條，一瘸一拐地追出來，喝罵道：“你還敢跑？你跑了就別回來！”

就這一句話，桃四娘便乖乖站住，徐伯夷追上去，惡狠狠罵道：“你這賤婦，你跑啊，你給我跑啊，賤婦！”一邊罵，一邊掄起藤條，不管不顧地將下去，桃四娘舉臂掩麵，藤條在上，一記疼得就一哆嗦。

羅大亨大怒，手扯下書包，用力一掄，罵道：“真是畜牲！”

書包扇在徐伯夷臉上，徐伯夷仰麵便倒。

葉看了大亨一眼，大亨解釋道：“板磚……我忘了拿出去。”

葉上前兩步，緩緩彎下腰，撿起藤條，在手中彎了彎，還有韌。

徐伯夷暈頭轉向地爬起來，一眼看清葉，登時滿麵怨毒，昨日展凝兒痛揍他時，可是過，要不是艾典史明真相，還不知要被他蒙騙到幾時。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徐伯夷和葉這就算是有了不共戴之仇。

羅大亨罵道：“你家娘子溫淑賢良，街坊鄰居誰不誇讚？為了供你讀書，還辛辛苦苦去我家做廚娘。家事國事下事，什麽事總不過一個理去，這麽喪良心的事兒，你都敢做。”

徐伯夷不理他，隻是瞪著一雙紅的眼睛盯著葉，咬牙切齒地道：“徐某教訓人，於你有何相幹？定是你與這賤婦勾勾搭搭，不清不楚，這才見不得罪吧？不知廉恥！”

桃四娘愕然看向丈夫，登時淚如泉湧，方才被打的那麽狠，都沒有這麽傷心過。葉瞪著徐伯夷，一抹清晰可辨地沿著他的脖頸向上蔓延，漫過下、漫過臉頰、漫過眼睛，額頭兩青筋二龍戲珠般凸起。

葉的驢兒又犯了，明明已是憤怒已極，但是……他卻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徐伯夷也笑，冷笑連連地道：“怎麽？理屈詞窮了？無話可了？”

葉大笑不止，笑著笑著，突然掄起藤條，沒頭沒臉地向徐伯夷去：“你.媽懷你的時候怎麽就沒看出你是這麽一個賤骨頭呢？哈哈哈……，你他麽跟著老子笑什麽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跟破布鞋炸了線似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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