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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四香齊滅可能是風吹的。
那現在牌位攔腰斷開,意思就更加明了了。
不愿意!
我愣了片刻,連忙把香爐里的香給拔掉,又重新點了四香,遞給我弟弟。
“子鈺,快點,再拜!”
我不信邪,但我明顯能聽出的聲音有些抖。
我弟弟又按照的話,朝著已經斷兩截的牌位拜了三拜,然后把香進香爐。
這次四香直接斷掉。
我開始慌了。
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神態。
拉著我弟弟跪在牌位前,磕了三四個頭。
“姑娘,你就行行好,幫我們白家這一回吧!事之后,我白蘭娟一定把你供在家里,我白家子孫的香火!”
“我兒子花了四千塊錢買你回來,你可不能言而無信啊!在你們家的時候,你不是都收了我的手鐲答應了嗎?怎麼到了這兒就出爾反爾了?!”
我又急又氣,點了四香,想自己進香爐。
香干脆點不著了,一陣風吹過,一個碧綠碧綠的翡翠鐲子突然掉出來,轱轆到我面前。
我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
抖著手撿起手鐲,呼吸漸漸急促。
周圍的村民也全都張起來,頭接耳在說些什麼。
離得有點遠,我聽不太清。
忽然,猛地站起來,跑到棺材前抓起里面尸的手就要往上戴,但是尸異常僵,無論怎麼用力,鐲子就是帶不進去。
好不容易套在了手上,卻推不到手腕上,就像是有一怪力在跟作對。
“姑娘,算我老婆子求求你了!我們白家就這一個孫子!如果不,他就真的沒命了啊!”
我急的快要哭出來,還在拿著鐲子使勁兒往尸手上戴。
力氣太大,竟然直接把尸手上的皮蹭掉,尸本來就已經開始腐爛,皮一被蹭掉,里面凝塊的混合著黃的膿流出來。
我還在拼命的往上戴。
“白老婆兒,姑娘實在不愿意就算了,這事兒不能強求。”
村長實在是看不下去,強忍著心中的害怕,去勸我。
即便是勸阻我,他也不敢上前一步,更不敢主往棺中看一眼。
其他的村民也都紛紛上前,“白老婆兒,咱們事前可都說好了,你要是這個樣子,那你們白家的事,我們以后可不管了!”
“是啊,你趕松開吧!人姑娘都把鐲子給你退回來了你還想怎樣?”
他們臉上的神都異常張,有的甚至想要上前把我拽回來。
我本聽不進去,里還在念叨著什麼。
忽然一陣夾雜著腥味的腥風吹過,將供臺上的那些東西全都掃落在地,七零八散,摔的到都是。
“白老婆兒!”村長見況不對,也顧不得害怕了,立刻手去搶我手里的玉鐲子。
“不就算了!咱們也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你別為了你孫子的事,牽連咱們一整個村子!”
村長害怕,再不攔著我,等會要出大事!
我一下子沒抓住尸的手,村長趁機從手里奪過玉鐲子,我爸和我媽立刻上前把拉開。
但是還是一直盯著那口棺材,一雙眼瞪的又大又圓,里說些懇求那姑娘的話。
“不行……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像是癡魔了一樣,掙扎著還要上前去,“儀式必須要!不然我孫子要折壽的!”
村長看的直皺眉頭,他找了幾個強力壯的漢子,代他們,“先找個干凈地方把尸埋了,多燒點紙,上供點兒東西好好拜一拜。不管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咱們不能虧待了人家。”
幾個漢子把棺蓋重新蓋上,然后把那口厚重的棺材抬走。
“不行!不能埋!”
我掙了我爸和我媽,瘋了一樣撲在棺材上,“你們不能埋!這是最后的機會了!你們這是要斷了我們白家的兒啊!”
“你要是再這麼折騰,就是要斷了咱們龍門村的兒!”村長也有些火了,“咱們一個村里,連去世的人都沒來得及埋,一直在幫你們家辦這個事兒,難道還不夠嗎?!”
“子鈺這病咱們誰都清楚,他能一直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是生是死各有天命,你非要犟什麼?!”
“現在是人家姑娘自己不愿意,理虧,咱們還好說,如果你強行繼續儀式,萬一真的失敗了,那要的可是咱們一村人的命啊!”
我愣在原地。
哭了。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哭。
第一次,是小時候在醫院確診我弟先天心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像失了魂一樣流淚。
村長嘆了一口氣,趁機跟幾個漢子使了個眼,迅速把棺材給抬走。
儀式沒有進行下去,村里的村民們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只剩下了我們一家人,還有村長。
我弟站在原,臉上是釋然的輕松。
儀式失敗,他似乎很高興,轉頭看向我,我看見他那雙眼在笑。
這個儀式功與否,他全然不在意。
我被我爸帶了回去,我媽牽著我弟的手走在前面,我正要跟上他們,后村長突然喊了我一聲。
“小邪。”
我腳下一滯,回頭看過去,發現村長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奇怪。
“怎麼了村長。”
“剛才你讓你在院里守尸,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帶著你弟弟跑到村口去了?”
村長說話一如既往的平和,但語氣明顯是在質問我。
我總不可能跟他實話實說。
那個地方,村長應該也是知的,他剛才看著我的眼神,就是在懷疑。
“那尸有問題!”
事到如今,除了說謊我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守到一半的時候,我看見睜眼了!我被嚇了一跳,直接就跑出去了,跑到村口的時候就遇見了我弟!”
我知道這個借口百出,但如果不這樣說,我不知道之后會發生些什麼事。
他們能一起活埋我一次,就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弄死我。
這次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為什麼對我態度這麼大轉變,不過我心里清楚,他們已經不再是從前那群淳樸老實的村民了。
就像靈囿說的那樣,他們已經被貪侵染。
“睜眼了?”
村長明顯對我的話不太相信,但也沒有再追問什麼。
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叔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回村了就是回家了,有什麼事跟你爸媽或者跟你說都行,再不濟,你跟叔說。”
“小邪啊,你現在長大了,也該分得清是非,有些事,不是想管就管的。”
我僵了一下,看著他那張帶著笑的臉,我覺到后背發涼。
他這是在警告我。
“行了,折騰了一晚上,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他瞇著眼笑道,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回去記得告訴你,我去你們家的時候,看見豬圈旁邊地窖的門沒鎖好。”
“讓……一定要鎖好了。”
二十三年前, 父親離奇死亡。他的人皮, 被掛在村口的那棵老槐樹上。二十三年後, 當年被過繼出去的大哥回來。豎旗為:撈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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