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唐鴻的一人之力（下）

諸多神國的中央，時間與空間仿佛被凝一團，偉大神祇方南洵朝著貝霓躬行禮，然後才看向唐鴻，祂角勾勒出一笑意。

祂輕聲說道：“你所在世界的神罰由我執掌。”

電火石間，渾汗都炸開，唐鴻思維瘋了般運轉起來：“你能以神罰隨意殺死地球上任何一人？不對吧，人皇不出手？”

“你在恐嚇我。”

“你在另一個時空施展的神罰不可能沒有限制。”

唐鴻歎口氣，繃管變松弛，劇烈跳的心臟也恢復正常。

反正事已至此，已經沒什麼值得恐慌的事……他異常平靜，無所求則無所懼，又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意識到超凡理智讓心靈固若金湯，無堅不摧。

是貝霓出手，攔截了偉大威能。否則以蓋世意志直面偉大的化一定是搖搖墜甚至崩潰。

“咦？”

偉大神祇方南洵似乎困，側頭看了眼貝霓，微笑道：“這人究竟有什麼特殊之，值得您如此重視。”

祂一邊詢問，一邊計算了起來。

對於【偽全知】來講，使用數字計算出過去未來，以目穿時察古今，本質都一樣，只不過運用方式不同罷了。

……

神能者，對應著宇宙文明劃分標準的一級文明到五級文明。

……

神祇，即六級七級文明，備了永生不朽的神，掌控了引力之源，不僅能改變時間，其中佼佼者甚至能改變歷史，這已是智慧生靈的極限。

……

偉大神祇，通常是【偽全知】、【偽全能】。

……

唐鴻面前這一尊偉大神祇方南洵正是【偽全知】，即使祂無法看唐鴻所在的平行時空的全部信息，但僅僅演算唐鴻一人的潛能並不難。

奇怪的是，祂居然推算不出唐鴻的潛能。

祂凝視唐鴻，暗暗道：“我們那個地球上，整個二十一世紀，與唐鴻同名同姓的人約有上百萬，生命氣息都不同，靈魂本源也找不到相似的……可惜【偽全知】在哪個世界晉升，歸屬於哪個世界。而在另一個世界做不到全知，否則看一眼，就可以知曉唐鴻此人的一生。”

祂曾經也是土生土長地球人。

而踏上進化之路，就不可避免要拋棄一些東西，過去視為珍寶的變糟粕，甚至是核心理念也不斷改變，升遷，融到更高層次——在這個過程之中，地球只是其故鄉，地球人只是祂們的歷史痕跡，什麼也代表不了，什麼也證明不了，兒不會出現‘念舊’的淺薄緒。

要麼進步，要麼落後或平庸，再也追不上人族的前進大勢。

至於神祇的稱謂，無非是便於人類理解罷了——按照地球的語言，神祇一詞最合適，而像是神佛聖人等概念不夠準確。

神祇是法則，是眾生萬集合，更是致力於探索無限平行時空的高等文明。

“眾神之王怎麼會對一個人類如此重視？”

“即使有，發生基礎也必是兩者於同一個高度，否則生命形態都不同。”

偉大神祇方南洵對唐鴻很興趣。

祂試著找出另一個平行時空的唐鴻信息，見微知著，一葉知秋。這麼推演更準確，但是失敗了。

找來找去找不到。

這也不稀奇。

畢竟時空無限多，無論了誰，地球仍照常轉。更何況很多時空乾脆沒地球，沒有太系。

“唔。”

祂照著唐鴻的靈魂氣息，上傳大無限人族文明信息庫，耐心搜索了一下。要知道人族文明的廣度，與其它文明不同，後者是探索行星、恆星、星系、可觀測宇宙、擴張可觀測范圍；人族文明探索的是世界，一個個平行時空。

盡管在多數時空，人族偏弱，談不上橫掃無敵。

但到了這般層次，衡量一個文明的決定因素，不再是單純力量。

人族開始探索平行世界，其層次已然不同，站得更高，得更遠，與其它文明有了本質的區別：“奇怪……有趣……已知世界不存在另一個唐鴻？經過那位以自為支點，撬大無限之力，把‘存在地球太系’的世界由無限轉為有限，這是另類的降級，退化，從而誕生了潛能不可測生。”

從無限變有限，扼殺可能，就使得很多生命不再對應另一個平行時空的自己，備了唯一特，沒辦法測量。

無限世界唯一特，的確是極度稀有，極度特別。

但也僅此而已了。

潛能不可測生，可能是人，可能是別的生靈，並不代表潛力大，通常是先天殘缺難以進化的悲慘境。

絕大多數沒價值，彷如工藝品，只是看起來好，充滿了奧妙，落到實卻無用。

當然……

像唐鴻這種，就了信念系一級文明，還是相當罕見的……偉大神祇方南洵注視唐鴻，片刻就有了結論：“孤獨者天賦，自與眾生萬割裂的越多越強大。”

發生割裂的前提，是有了聯系。

就像是一次次世驗，然後一次次離，亦或者將其毀滅，維持自的純淨，所以稱為孤獨者。

祂翻往事記憶，查了下：很久以前出現過幾位孤獨者，要麼弱小時死了，要麼強大時瘋了，只顧著殺戮，毀滅邊的一切。那些孤獨者已經不再是生靈，而是恐怖的怪。

“歷史上最高紀錄是四級文明。”

“嘖，摧毀母星就三級，打所在行星系就是四級，不講道理啊，不像是進化升華，反而像複蘇。”

擱在祂神祇時期，遇見唐鴻，怕也會為之驚歎，眼紅，試圖把天賦奪取。

歷經萬劫才鑄造一座神國，神軀為宇宙支點，偉大神祇方南洵對唐鴻這份天賦沒有毫的心：“真是殘酷的天賦，孤寂到極致，注定要孑然一。”

“有趣。”

“應該把他要過來。”

祂做的這些，完全不耗費時間，可謂是一念之間察天地。

祂思維效率，完全不能夠描述，擺時間方面的限制。

偉大神祇方南洵開口道：“尊敬的眾神之王，能否把唐鴻給我？”

貝霓冷冷道：“不能。”

“可惜了。”

偉大神祇方南洵也不強求，略有憾地說道：“多好的實驗材料……”

說著，祂側頭看向唐鴻：“以後有空不妨來我這坐坐。”那口吻，那姿態，仿佛篤定了唐鴻同意神王貝霓的邀請。

祂笑容溫和，燦爛，如大日。

但落在唐鴻眼裡，卻那般冰冷，嚴酷而又恐怖——看似溫藹的態度，令人放松的語氣，實際上沒有一一毫的溫度。

下一刻。

又有兩尊偉大神祇落下來。

祂們用的是化，控制一部分能量形人，免得神軀的威將唐鴻泯滅。

其中一尊，狀若，高約有上萬米，低頭看了看唐鴻，似有抱怨地朝著貝霓鞠躬道：“唐鴻所在的時空，有人竊取我神力。”

蔣璐璐？

唐鴻抬頭瞄了眼，角搐，一時間無言以對。

人造神計劃對象、方南洵蔣璐璐並不特別——真正源頭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偉大神祇。

唐鴻又看向另一尊偉大神祇，其面龐不見五，如一張白紙。

他頓時松了口氣。

要是出類拔萃的超凡聖全都對應偉大神祇或神祇，實在令人不知道怎麼面對。

那白紙中心轉，宛若超巨型黑的無漩渦，祂說道：“既然您看重唐鴻，那一方時空傾塌換個方式吧，神息滅世效率高，而要論溫和友善，理應是競天擇末世法。”

唐鴻在旁邊聽得臉微變，隻覺三觀都崩塌。

末世？

那也溫和友善？唐鴻很想鑿開這些偉大神祇的腦子，瞧瞧祂們到底在想什麼……當然了，進化到這個程度，恐怕祂們已經沒有腦。

祂朝著貝霓提議：“我們偉大的仁慈就在於公平，給眾生一個機會。這無限時空傾塌的流之下，對各方都是契機，誰能夠破局而出，後來者居上，我們也不會吝惜於讓出位置。”

“死亡是另一種新生。”

“誰更有希就由誰去完。”

白面孔的偉大神祇說完這些又跟唐鴻解釋道：“平行時空的融合，究竟以我們為主，還是被反客為主全都不重要。我們既是開辟者，先行者，也可以是墊腳石，為新晉人族文明之主的養料，以隕落風險，換來那一希……這就是偉大神祇的仁慈！我們能輕易控制戰爭的輸贏，依然願意給眾生一線生機，從這種角度來講，神祇，各個時空的人類，包括那些不是類人生的生命，其實是平等地位，無論是誰都有資格有機會打贏戰爭。唔，我很期待唐鴻你能毀滅我，毀滅所有的神祇，因為後來者無法改變平行時空的融合征兆，無論誰贏了，都是我們的延續，都是大無限人族文明的一員，而在這個前提下，神祇消亡，偉大死去，又算什麼呢，反倒是值得慶祝。”

旁邊。

‘方南洵’、‘蔣璐璐’默默注視這一切並沒有反駁。

這樣的心，氣度，令唐鴻心生敬意。於是他思忖許，沉聲道：“那請你把我放回原世界……咳咳，順便再給我一些高等科技？比如超速航行，星系級別互聯網，戴森球建設工程相關技，或者中子星堡壘，信念系的知識，神祇的弱點，銀河系部文明分布圖，銀河系資源記錄，再不濟，神之祭臺的摧毀辦法也好。”

此言一出，白面孔的偉大神祇頓時笑說道：“偉大仁慈可不是予取予求，那是施舍，愚昧無知的憐憫。”

偉大神祇的仁慈也有著界限。

獨立，自強，至不能依賴於神祇賜予。

“夠了！”

“到此為止吧！”貝霓聲音突然多了些不滿，冷冷盯著祂：“虛九，你該回去了。”

白面孔的偉大神祇只是慢條斯理道：“您把那門小型可控核聚變裝置送給唐鴻，雖說是孤島文明所製造，經過您轉手轉贈，但也算眾神之王間接提攜，是神助，是神賜，屆時偉大必駕臨，那方時空必傾塌，這可不符合我們偉大的初衷。”

唐鴻一邊聽，一邊琢磨了起來。

難道……剛打退無上人皇，神祇之間又鬥？這是大好事，他心頭煩悶茫然一掃而空，莫名有點小激。

“哼。”

只聽得一聲轟鳴，貝霓屈指彈飛了那尊偉大，朝著唐鴻正道：“你信了？偉大神祇的仁慈？那只是讓你們竭盡全力，拚命掙扎，自強不息，從而壯大靈魂深的印記，被主融合，使得益最大化。”

這就像是割韭菜，薅羊。只不過更加複雜，靈魂印記一般是不增不減的固化之，必須是主自願，信念純正，才可能有所增加。

“這樣啊……”

唐鴻抿抿，不急於表態，畢竟貝霓和偉大都是他無法抵抗的存在。

再者。

盡管貝霓表現出尊重態度，好像給唐鴻自由選擇的余地，但是天底下會有這麼好的事？他只能靜觀其變，並無話語權。

果不其然，虛空一，一束束神聖之照破四方：“眾神之王，你要違背全偉大的意願？”

那尊白面孔的偉大神祇直接以真顯化，立刻有天鑼地鼓，天昏地暗，天塌地陷，竟是一座充斥著死寂、終結、浩劫氣息的國度席卷而至。

貝霓眸子一下子冰寒如霜：“放肆！”

祂卻幽幽回應道：“自從眾神之王您支持那位……我們遲早會分裂。為何登臨大無限的不能是您，一定是那位？就算他在神祇誕生的早期，發掘神，啟蒙信仰，後來又擺無上人皇的限制，稱得上居功至偉，但是把這份契機給他，完全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