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雖然被皇帝那一腳踹得不輕,但是卻也意外恢復了些許理智。
此刻聽到春喜的回答,還有什麼不清楚,陛下居然在自己邊安了如此深的一個暗樁。
不過,幸虧當初設計這件事的時候,春喜並不在場,如今,此事也並非不能轉圜。
貴妃心思轉得極快,立刻哭泣著爬起,「陛下,如奕和臻宜兩人是兄妹,他們肯定不會做出如此之事,而且這是在太後宮中,他們兩個人怎會昏了頭在這裏犯錯,定是有人陷害,陛下!」
貴妃不愧是宮中縱橫幾十年的寵妃,這幾句話,直中問題要害,即使真有茍且之事,又怎會如此心切呢?
「傳沈岸。」皇帝開口,讓侍去太醫署請來了沈岸。
沈岸得詔自然不敢怠慢,匆匆趕來,在簡單給六公主止包紮后,他按聖意為瑞王和六公主診了脈,又帶著葯去出事的房間里檢查了一遍。
瑞王此刻如喪考妣,他清楚地知道,不論查出來真相如何,自己都沒有登上大位那一日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沈岸回到殿,跪下回話道,「回陛下,瑞王殿下和六公主脈搏極快,氣上涌,像是藥催的作用。臣檢查了室,應當是屋擺放的烏遮草的緣故,這草素日裏有一奇香,也無毒,只是若人飲葡萄酒之後,兩便會中合催之,六公主和瑞王殿下應當便是被此迷了心智。」
怎麼會?貴妃吃驚地抬起頭。
明明自己和臻宜所設的局,是在屋的香爐中加蘇合香,這香乃是,點燃之後有使人之效,而儲秀宮的暗樁早就將相關的線索證據藏進了孫若微房,到時候,孫若微便是最好的頂罪羊。
怎麼如今卻沒了蘇合香,反而了一個本沒見過的烏遮草。
貴妃攥了拳頭,尖銳的指甲陷中,需要靠這種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現在形已經很清楚了,他們被人將計就計做局害了,這個人是誰,為何居然能瞞過自己?是孫若微?還是溫?
「屋裏的烏遮草是誰擺的?」聽完事緣由后,皇帝臉更沉了幾分,是誰,居然這麼大膽敢向皇子公主手。
慈寧宮的婢小聲道,「是皇後娘娘獻上的,說這烏遮草是花草房新培育的作,特獻給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也喜歡這味道,便在各個房都擺滿了此。」
皇后一驚,怎麼把自己又牽扯進去了,忙解釋道,「陛下,臣妾怎知此會和葡萄酒中和其他藥,這是花草房月前獻上的,臣妾想著母后不喜焚香,而此香氣幽然,有凝神之效,便獻給了母后,臣妾絕無其他企圖啊!」
貴妃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掙扎著膝行向前抓住了皇帝的服下擺,哭道,「陛下,您要為臣妾母子三人做主啊!皇後娘娘一句絕無其他企圖,難道就想把這件事草草揭過麼?臻宜還未出閣,日後怎麼做人?如奕也沒娶妻,兩個孩子的前途就全毀在皇後娘娘一句不知里了!」
說完哭得是肝腸寸斷,貴妃雖上了年紀,但是保養的極好,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此刻梨花帶雨,倒也讓皇帝有了些心疼。
敏銳地看見了皇帝眼中的疼惜之,皇后暗道不好,這屎盆子別真扣自己上,到時候再牽連到太子。
皇后也顧不得面子了,忙跪下哭訴道,「陛下,臣妾主理後宮幾十年,何時不盡心過。今日宴席是貴妃提議的,臣妾只是作陪,半分也沒摻手。宴席上的一應酒水菜肴,也都是貴妃一手持的,臣妾如何能讓那葡萄酒恰如其時的出現。」
皇帝聽完皇后這番陳,倒也發現了許多疑之,他看著地下狼狽的一雙兒,「瑞王,你為何會出現在慈寧宮?」
此事中的最大疑點,莫過於瑞王的出現。眷的宴席,瑞王也不是不知禮數的人,怎麼會出現在偏殿。
瑞王倒也不意外皇帝會有這一問,他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說辭,說因為今日得了一件上好的狐裘,想著獻給太后,沒想到在偏殿見到屋有異,前去查看,結果出了這等事。
皇帝點了點頭,也沒說信不信,又轉頭看向六公主,「你又為何會在偏殿?」
六公主額頭傷的不輕,強撐著回話道,「父皇,因著我弄髒了溫小姐的,心下有些愧疚,想私下同道歉,便去了偏殿。」
這完全是胡說了,其實局布好以後,完全不用去,但是因著宴席上孫若微提了幾句傅昀晟的婚事,實在心不好,便出去了氣,又想著去偏殿瞧一眼,沒想到出了這等意外。
殿頓時陷了沉默,良久以後,皇帝只嗤笑了一聲,說道,「作繭自縛,害人反害己,你說是不是,貴妃?」
貴妃驚恐地跪伏在地,陛下,知道了!
努力想要辯解一二,卻發現上冷汗直流,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今日的局,破綻太多,若是事,那就是小節,如今失敗,卻了致命的地方。
眾人皆不敢做聲,還是太后開口了,「皇帝,今日這事,你看如何收尾,事看到的人太多,想要完全封口怕是難了。」
是啊,這麼多閨秀在此,還有冠軍侯夫婦二人,難道還能都殺了滅口不。
片刻沉默后,皇帝出聲了,「瑞王現已年,不宜住在宮中,著務府督辦瑞王開府事宜,七日後出宮。另瑞王不佳,暫不宜婚配,三年後再行議婚之事。」
出宮開府卻又不婚,這不就是發配麼!這瑞王,是徹底和皇位無緣了啊。
「陛下!」貴妃凄厲地哭求著,可惜也沒能扭轉皇帝的決定。
最後,瑞王還是失魂落魄地被帶了下去。
至於六公主,皇帝看了眼這個平時也頗為疼的兒,剛準備下旨讓宮中帶發靜修,不料翁臻宜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父皇,兒請旨,願冠軍侯府為妾,請父皇允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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