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鐸周的黑霧慢慢消散,出了一張極為招睛的臉。
正是景知年。
天道近乎發狂般看向景知年,不可置通道,「怎麼可能?你居然是鬼界中人?我明明探查過,你本不在四界之。」
景知年的存在,是天道的最大,也是他的心魔所在。
他以為,一切已經隨著景知年生魂被他吞噬而結束。
可為何,景知年居然還存活於世。
「兄長,好久不見。」
景知年緩緩抬起頭,眼神平靜地向這至尊的天道。
他們二人,居然是兄弟?!
「你倒也沒錯,他本就不在四界之。你知道我是在何認識的景知年嗎?我被下放的其中一個小世界,他是被天道竊取功德,沉睡數千年的鬼王。」
姽嫿緩緩收手中的紅線,打斷了天道震驚的沉思。
「那個世界中,我因為命契的緣故,得了這枚扳指,可當我回到此間,發現那枚扳指並未消散,我便生了疑竇。」
異世之,為何能伴隨自己的靈識來到此間。
除非,景知年本就是來自這個世界的。
「天道苦苦想要遮掩的,便是迴因果的,但景知年卻掌握了此等法則之力。他也因為這等力量,被小世界的天道設計鎮,這和今日的形有多麼相似?」
從猜測到戚不昂可能是天道的暗棋之時,姽嫿就注意到了戚不昂一雙魂這件事。
這件事,從天道的角度,是不利於他的佈局的。
戚不昂作為他豎起的一面正義旗幟,不該有任何晦暗的一面,但一雙魂這一點,是戚不昂上一直為人詬病的一點。
有修者說他過於執念,不肯放胞弟迴。
有修者議論他之所以劍道如此超然,是因他本就負雙人之魂。
天道從不會無緣無故出錯,除非,作為分的戚不昂,本就是他本的一種投。
那個胞弟,不是戚不昂的執念,而是天道的。
想通了這一點后,一切便都可以連起來了。
「景知年這個鬼王,不知來,沒有記憶,自誕生之日起,便是實力強勁到天道都為之膽寒的鬼王。讓我猜猜,他和你一樣,本就是上古修者是吧?"
「當年不知何故,你竊取了他的生魂,讓上一任天道誤認為,你就是那個掌握了迴之力的修者,順理章為了新的天道。可假的終歸是假的,你一直擔心害怕,害怕會有新的修者,一步步爬上來,取代了你這個本就名不正言不順的天道。」
「而景知年能得上一任天道的承認,自然是有些本事在上的,他生魂被奪,但卻存了一意識,輾轉流落到了小世界,但我帶著屬於他的因果戒回到了此間,也解封了他的記憶。」
天道面震驚,連景知年一向冷淡平靜的臉上,都多了幾分驚訝之。
因為,姽嫿說的,大半都對。
僅靠著蛛馬跡和自己的縝邏輯,便能推測出當年的大半之事,著實令人吃驚。
景知年送姽嫿離開小世界后,突然得到了一段記憶。
一段關於他的過往與來歷的記憶。
天道和景知年,曾經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兄弟。
他們一同長大,一同修鍊,一同歷練。
兩人天賦極佳,修為上也是不相上下。
直到,他們了一跡,景知年得了一位隕落大能的傳承。
景知年在那裏,初步掌握了迴之力的奧,也因此知曉了天道傳承的機。
他有為下一任的天道,為這方世界最為強大的存在。
曾經的手足之,在景知年還未察覺之時,便有了嫌隙。
直到,一場針對景知年的圍殺,在其兄長手中鋪陳開來。
景知年生魂被奪,而他在跡中得到的因果戒,護佑著他僅存的死魄,沉了三千小世界的其中一界。
因是死魄,他被小世界的天道認定為幽界新主,在那個小世界中,沉睡數千載,只有每隔百年才能蘇醒一次,直到等到了最後姽嫿的到來。
因果戒回到這個世界的一剎那,景知年被塵封的記憶也一一解開。
某種程度上,他和姽嫿的相遇,對於雙方而言,都是一種救贖。
姽嫿因此得到了對迴之力的領悟,輔以心劍,讓敢於在發現天道的謀之時,設下一局,劍指天道。
而景知年則從不知來和過往的渾渾噩噩中徹底清醒,回到了本就屬於他的世界中。
「所以呢,你們準備聯合對我出手嗎?」
天道在最初的震驚后,很快恢復了冷靜。
「知年,你做不到的。你的生魂還在我這裏,即便是鬼界中人,也有屬於自己的生魂,因而方能修行,方有可能。若我死了,你便什麼都沒了!你無法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你只會隨我一同去了,你明白嗎?」
景知年面無表聽完了天道這番話,只冷冷道,「直到此刻,你都未曾對當年之事,有過半分的悔意。」
如果不是信任兄長,他如何會那般輕易落了局中?
拿走了親生弟弟的生魂,竊取了他的機緣,他這近萬年的時里,著天道的至高無上,一定十分得意吧。
「本座為何要悔?天道無,就如海水的升浮降沉,穀的生長收藏,四季的日月更替,這是大道至理。你若心中不忿,本座可以補償你,四界之中,你將為本座的化,主宰世間諸事。」
天道看向姽嫿,勸誡起了景知年,「不要被所迷,即便在場你們所有人聯手,你們都不可能將我徹底殺死,何必做無用功?」
近萬年的高高在上,讓天道早已了一個冰冷的怪。
面對萬年前被他所害的胞弟,他的心中,只有利益補償,半分愧也無。
姽嫿嘆了一口氣。
「所謂天道,澤被萬民,也萬民供養,這才是天道真正的力量來源。你以為我今日費盡心力,將你的所作所為公諸於眾到底為何。」
「蠢貨,我是要斷了你的後路呀。」
「你說大道無,可天道本就應庇佑眾生,你心有偏私,早已不配為天道,天有不所為,那今日,我們便斷了這片天!」
伴隨這聲譏諷,姽嫿收了手中那道因果戒幻化的紅線,催了渾靈力。
一旁的玄颺和長弈對視一眼,也同時發靈力。
景知年則是緩緩向前幾步,伴隨他的步伐,他的散逸開來,幻化了一團團死氣,加了那靈力當中。
他本就只有死魄,與天道的生魂遙相呼應,對此刻的天道來說,是奪命的刀,更是致命的毒。
底下的修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揚起手中的法。
他們在高高在上的天道眼中,是螻蟻,是微塵。
可螻蟻也想試試,捅破這天的滋味,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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