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意忘記自己是如何走出咖啡店又是如何坐上了出租車。
眉眼低垂,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鞋邊那把東倒西歪的黑雨傘
“小姐其實這把傘不是我們咖啡店的,是一個先生讓我拿給你的,然后他淋雨走的,我以為你們小鬧矛盾...”
“我表叔發燒引起肺炎,一大把年紀都照顧不好自己居然淋雨了....”
兩人的話在腦海中盤旋像寺廟里的撞鐘。
一用力“嘭”
嗡————-嗡————
所有的事聯系在了一塊。
溫時意拿起手機,指尖輕,打電話過去,那邊很快接聽。
“寶貝怎麼啦?”
“晴晴,你問一下,你快問一下林南俊。”溫時意語氣急促,帶著哭腔:“你問問他傅嶼之在哪個醫院哪間病房?”
“啊?傅嶼之住院了?”蘇芷晴猛地直起來,寬道:“你別著急哈,我現在就問,你不急。”
掛了電話后,蘇芷晴從黑名單里找到林南俊將他微信拉出來,而后打了個電話過去。
林南俊看見嘆號的界面突然來了電話還誤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忙抬手了眼睛。
我靠!祖宗顯靈?
“喂?什麼事”林南俊清了清嗓,故意停了幾秒鐘才接聽。
“要死啊那麼久才接,老子不是和你敘舊的,傅嶼之在哪間醫院哪個病房?”
人那頭的連環炮不停輸出把林南俊炸的一臉懵,但他還是準地捕捉到了關鍵詞:“傅爺?”
“說啊!”
“噢噢噢,在南市人民醫院,五樓vip三號病房。”
叮——
電話掛斷,一切發生的那麼快,林南俊都沒反應過來,指尖輕點問號發送過去,只見紅嘆號再次出現。
我靠!拔diao無!
“您好,這里的vip病房如果沒有提前預約是無法進去的。”
“我就進去看一眼,一會兒就好!”
“小姐,這...這不合規矩的。”
遠傳來一聲溫文爾雅的男聲:“讓進吧。”
溫時意應聲去:“歐?”
“好久不見。”歐澤向前走來,對著旁邊說道:“是我朋友。”
“好的,歐醫生。”護士有眼力見地離開。
歐澤抬了抬下道:“去看看吧,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來,我在這給你守著。”
聞言,溫時意點了點頭,輕輕推門而。
床頭只有一盞燈著微弱的,男人穿著病號服安靜的躺在床上,雙眸閉,薄輕抿,劍眉微蹙,一張絕瀲滟的臉因為生病顯得更加蒼白。
尖利的針管扎在他的手背上
傅嶼之的手很好看,白皙且線條分明,約約還能看到淡青的管,可此刻卻無心欣賞,而是有些心疼。
“疼不疼啊?”溫時意雙手輕著托起他的手,將輕輕上。
傅嶼之昏昏沉沉中到手背的意,努力睜開眼睛卻又覺眼皮如此沉重。
“囡囡?”頭頂響起了一聲沙啞的男聲。
溫時意心里一驚,糟糕!
忙松開手抓起包包轉就要走,卻被一只大手地錮住手腕。
男人英俊的臉上冰冷若霜,黑眸微瞇綻出鋒利的寒芒,嗓音低沉:“溫時意,你這是做什麼?”
溫時意心里又慌又急,用了十足的力氣甩開手,頭也不回的跑向外面,全然不顧后是個病人。
“溫時意!”
后響起一聲嘶啞般的怒吼
氣急攻心隨之而來是一陣眩暈,傅嶼之眼前一黑竟雙眸一閉再次昏了過去。
“怎麼了?”歐澤聽到聲響,站起來抓住問道。
溫時意擺了擺手,語氣急促道:“傅嶼之醒了,你快去看看他,但他好像又暈過去了。”
“來vip三號房間,立刻。”
幾個護士忙小跑過來朝房間一擁而進
歐澤正要抬腳邁進去時,白大褂卻被扯住。
“怎麼?”
他抬眸去,只見面容恬靜,眼眶通紅,用著幾乎哀求的聲音說道:“歐,就當我求你了,別告訴他我來過。”
兩人四目相視,如同無聲地對峙。
歐澤眼眸微,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
在他的印象中,溫時意一直是個自信樂觀,面對事從容鎮定的生。
在國外到底經歷了什麼?
溫時意落荒而逃,在醫院門口快速地攔下出租車:“師傅,去臨江路。”
“好嘞。”司機抬頭睨了一眼中間后視鏡,寬道:“小姑娘你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都掉眼淚了?”
聞言,溫時意愣了愣,向鏡子里的自己,眼角泛紅,雙眸如盛著春水般澄凈。
噢,原來自己還會落淚。
輕抬指尖拭掉角的淚珠,聲音翁翁道:“沒事。”
“哎,醫院啊就是見證很多生老病死的地方,所以人啊,要珍惜眼前人的!”
鼻尖泛起一陣酸意,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眼淚卻如開閘般不控制地落下,最后只能將臉埋向臂彎,瘦弱的肩膀輕輕抖著。
“師傅,換首歡快的歌曲吧!”溫時意抬起頭,哽咽地說道。
“啊?套馬桿的漢子還不夠歡快啊?”司機一臉茫然,手足無措道。
接連換了幾首歌,金箍棒,忐忑,荷塘月.....一系列神曲
后座傳來了的泣聲,試圖輕咬掩蓋的痛苦,最后那不時的泣聲竟變了持續不斷的嗚咽聲。
“嗚嗚嗚也太傷了這些歌。”溫時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小手胡地著眼淚卻怎麼不完。
過往的種種在腦海里不斷浮現,心臟猶如被一只手拽般沉悶,將偽裝許久的理智通通擊潰。
“哎,珍惜眼前人啊!”司機嘆了口氣
他算是明白了,人緒不好時,聽神曲都能哭狗。
索抬手點了年輕人最的電臺頻道而后將車載音樂聲音調大
“時間洪流中這份多渺小~一放手就消散掉~我也想灑一笑~說一生那麼長~與你都不重要!~”
應景的歌詞繞過耳際漾在風中
沒人聽到的嗚咽聲中喃喃道:“太難了,太難了。”
一場以報復為目的的是錯的,一開始就是錯了。
我和你的隔閡就像層層山巒,翻過一座還有一座
太難了
傅嶼之...真的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