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夏電視都看了兩集，還是沒忍住撥通陸錦川的電話。

第一個電話沒人接，一步邁出去第二步就沒那麼難了，于是又打了一個。

第二個電話通了很久才被人接起來。

應夏剛“喂”了一聲，就聽見電話那頭吵得不行。

“欸欸欸扶一下，他媽的！”

應夏聽出來是魏庭西的聲音，看了看屏幕沒打錯，又到耳邊。

魏庭西又說：“趕的啊，啰嗦什麼！”

“喂，夏夏啊。”魏庭西這次的聲音清晰了些。

“嗯，”應夏問：“他在嗎？”

魏庭西說：“在倒是在，不過估計是聽不了你電話，他……”

“誰他媽讓你接我電話的？”怒意滔天的一句話，應夏聽出了陸錦川的聲音。

電話里有細碎的聲，電話換了個人，陸錦川說：“喂。”

“是我，應夏。”應夏剛說完，聽見那邊重的一聲呼吸，然后電話嘟一聲直接被掛斷。

再打過去，關機。

耍脾氣給誰看？應夏氣得把電話往床頭柜一丟，拉上被子睡覺。

翻來覆去想著譚菲的話。

記得剛認識陸錦川的時候，他脾氣也是晴不定，學校里都知道，這人惹不得，上人就往死里揍，奈何背景太過雄厚，自條件又過好，老師拿這樣績好的壞學生本沒辦法。

后來慢慢的，發現他偶爾也會笑，雖然只是角輕輕一扯，到底還是有些愉悅的分在里面。

他狀態越來越好，只是在婚后，他慢慢又開始變得沉悶，應夏歸結于他對這段婚姻生活到不滿，然而就算是不滿，至緒也還沒到失控的地步。

聽譚菲的描述，他那天應該是失控了，又是什麼事讓他失控？

……

原以為做了整改，拍攝工作過兩天就能繼續，誰知到了第三天，還沒有接到通知，部分演員早在第一天就離開，去完其他的工作，寧和沈修與都不在。

回北城也沒什麼事，就在酒店等著。

到了晚上，導演通知聚餐，不好駁了導演面子，準時參加，一進包房，發現只有李導和制片兩個人。

應夏打完招呼，隨便挑了張凳子坐下。

李導親自倒了杯茶，放在轉盤上轉到應夏那邊，應夏寵若驚，捧茶道謝。

李導問：“沒什麼事吧？”

應夏說：“沒什麼，組織挫傷而已，已經好了。”

李導點點頭，等傳菜的人上完菜，制片人拿著筷子指了指，“先吃東西。”

應夏疑：“不等他們了嗎？”

李導說：“就咱們幾個，先吃。”

這句話一出口，應夏就知道不是簡單的聚餐，至清楚自己還沒大牌到要導演和制片人專門請吃飯的地步。

怎麼吃都覺是鴻門宴，胃口都小了幾分。

吃了一會兒，制片人開口，“小應啊。”

“欸，”應夏放下筷子，連忙答應：“您說。”

李導笑了笑，“這麼嚴肅做什麼，邊吃邊說。”

見應夏重新拿起筷子，李導繼續道：“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們的拍攝已經接近尾聲，劇組里這麼多工作人員付出了多心力，你也看在眼里，劇組停工，既耗時又耗錢，咱耗不起啊。”

應夏點頭，“嗯，確實是這樣，我聽寧說后面還有一部戲，再往后拖的話，可能時間上會沖突，應該大部分演員都這樣，時間排得比較。”

李導敲了敲桌子，“就知道你明事理，我們如果趕趕進度的話，后面大概十幾天就能拍完，耽誤不了他們的時間。”

“那就好。”后面的應夏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嘖，”制片人放下杯子，“算了，我來說吧，應編劇，我這人直，如果有什麼說得不好聽的地方，你見諒。”

應夏：“沒事的，您有什麼可以直說。”

制片人道：“那我就直說了，前幾天那場事故，是個意外，況且劇組里也沒有人員傷亡，但是投資方那邊勒令停拍，我打聽過了，是陸總直接下的指令，我不知道你和陸總是什麼關系，但是這事應該多跟你有點關系。”

應夏聽完，心有些沉重，還以為是影視城這邊下的整改通知。

應夏沒說話，盯著桌子有些沉默。

李導朝制片人使了個眼，制片人接著說：“劇組已經整改過，場景搭建的背景墻也已經整改了，完全沒有安全問題，但是投資方那邊吧，遲遲沒有點頭，我聽人說，陸總住院了，沒人敢自作主張。”

應夏忽然抬起頭，“您說什麼？他怎麼了？”

李導和制片人都是一愣，李導詫異，“陸總住院了，你們不是嗎？我聽說上次你們在酒樓的樓梯間……啊不是，就網上那件事吧……”

李導詞窮，不知道該怎麼說，背后嚼舌這種事擺到明面上來說，有些不大好看。

應夏默了默，“那是以前的事，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聯絡了。”

本來說的也是真話，但是落在李導和制片人耳中，聽起來就像是在推，不想干涉這件事。

制片人臉頓時有些不好看。

應夏沒注意到，現在滿腦子都是陸錦川住院了的事。

該不會又是胃出吧？莫名心慌，猶自安自己，他有最好的醫療資源，肯定沒事。

“小應，小應？”

“啊，在。”應夏回過神，臉有些蒼白。

制片人想開口，李導在他手臂上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導說：“我們劇組想派個代表去問一下陸總，想來想去還是你最為合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應夏默了默，“其實……我也不一定能見到他。”

他連的電話都不想接，又怎麼會愿意見。

李導笑道：“你愿意幫我這個忙就行，既然其他的，盡人事聽天命，見不見得到都是我們劇組的一番心意。”

如果應夏都見不到，其他人恐怕更是不行。

應夏點頭應下這事。

一頓飯吃完離開的時候，李導忽然喊住應夏，“如果見到陸總的話，麻煩你把我們劇組現在的況和陸總反應一下，能盡快恢復拍攝最好。”

這才是這頓飯最重要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