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們的軀基本上都經歷過魔力的影響與改造，因此他們的質往往要比常人更加優秀。

因此，在諸多療愈魔法的滋養下，昏迷了許久的朱斯娜法師終于緩緩地蘇醒了過來，為了保證的眼睛能夠適應線，修格只留下了最為黯淡的一盞結晶燈，并順手打開了那閉的病房大門。

雖然修格確確實實有一些事和問題想要跟朱斯娜法師進行確認,但他也清楚，一個剛從長久昏迷中醒轉過來的人，思維恐怕還不太清晰，現在的朱斯娜需要充分的休息，因此修格便果斷地將后續的事項給了吉恩特等一眾法委會員。

而對于之前做出的那些保證與許諾，持劍士吉恩特則果斷地給予了兌現。

在確認朱斯娜上的患已經消失后，他便帶著修格回到了之前的大廳中,并向其他等待中的法師們宣布了朱斯娜即將蘇醒的好消息。

當法師們聽見吉恩特的話語時，他們愁苦、張的面龐上終于浮現出了些許振的神,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這是他們所能夠接收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也就是在這一基礎上，修格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我希使用你們的‘梅爾之眼’儀。”

修格對著一眾法師們說道：“在如今的塞倫城里，‘梅爾之眼’應該是唯一一個能夠向外界傳達信息的通訊儀了，對吧？”

然而，在聽見修格這句話的瞬間，所有的人都重新安靜了下來，接著，一名戴著厚重眼鏡的中年法師走上前來,他咳嗽了兩聲，說道：“看起來，恩斯特先生對‘梅爾之眼’的了解，似乎比較有限？”

修格笑了起來：“我如果真的非常了解,那麼你們才應該到害怕吧？請直接解釋吧,這對于我接下來的想法與計劃非常重要。”

中年法師點了點頭，隨后他解釋道：“‘梅爾之眼’確實算得上是一種大型的通訊儀，在過去,分散于梵恩各地的法委會分部，都會設立這種儀，并以此與梅林勒和保持的聯絡，與此同時，我等也可以通過‘梅爾之眼’向其他的法委會駐地或屬于同一系下的其它儀發送訊息……事實上，所有的梅爾之眼儀都是一的，它們同屬于一個龐大且穩固的魔法儀式。”

“明白了，這就是‘梅爾之眼’能夠快速、準確傳遞魔法訊息的原因？因為所有的訊息以及魔法信件，都是在同一儀系下傳遞的。”

“正是如此。”

中年法師對修格的判斷給予了認同，他嘆了口氣：“而這也正是讓我們到……無奈的地方，因為‘梅爾之眼’的主要控制權，一直在梅林勒和……”

說到這里時，中年法師的緒顯然出現了劇烈的波，他的聲音略有些發，似乎不愿意再說后面的話語。

于是，作為臨時主事人的吉恩特便接著說道：“從和平慶典當天開始，我們就一直在嘗試與外界通，并持續地向梅林勒和傳達訊息，最初的時候,我們還能夠收到梅林勒和給予的回應……按照要求，我們需要固守駐地,收攏難民，按時接收城外提供的補給，并找到那些怪們的弱點。”

修格注意到，吉恩特那張帶著傷疤的猙獰面孔上竟然也浮現出了一帶著嘲弄的笑意：“可惜，除了第一個要求外，剩余的我們都沒能做到，后來，補給斷了，我們也沒有再收到梅林勒和的任何指示，經過檢查，我們才發現‘梅爾之眼’儀的主持者已經中止了塞倫城儀的相當一部分權限……”wenxueзч.net

吉恩特的語氣與聲音非常平穩，如同一灘死水。

然而修格卻在這灘死水下，到了洶涌的暗流，顯然梅林勒和法委會所做出的這些決策已經嚴重地傷害到了這些施法者們，就連吉恩特這種對法委會最為忠誠的持劍士，現在也都產生了不滿與憤怒的緒。

留在這里并堅持抗爭的人都是勇敢的。

然而，主的奉獻、犧牲與被的接背叛和放棄卻是兩回事。

就連這名持劍士，在得知梅林勒和單方面掐斷了他們使用“梅爾之眼”儀的權限時，也到了濃烈的不解、憤怒與失，這種做法與魔法神信仰下的教條完全相悖。

在聽見這些“噩耗”時，修格的狀態仍舊平靜，他看向了那名負責維護儀的中年法師，緩聲問道：“所以，這里的‘梅爾之眼’已經完全失效了？”

“不，準確來說，我們仍舊能夠向外界傳達訊息，但這些訊息的第一手接收者必定是梅林勒和……如果他們不愿意讓我們的消息向外傳遞，便可以直接將其消除。”

中年法師悲傷地說道：“而且在那之前，我們已經向梅林勒和傳達過不知多次訊息了，他們就像是徹底放棄了我們一樣，本沒有對任何一次通訊做出回應。”

聽見這話，修格咧開來：“也就是說，他們其實是能夠收到這里的訊息的，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的。”

“這就足夠了。”

……

在凌晨三點鐘時，正在法委會駐地休息的修格得到了通知，昏迷了許久的朱斯娜法師終于蘇醒了，而這位魔法學者在弄清楚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后，便第一時間要求與修格見面。

對此，修格自然是樂意的。

于是他便暫且中斷了自己對于伯爾瓦記憶的“消化”過程，并快速地將那些來自伯爾瓦的龐雜記憶進行了歸類與整理。

在這些記憶中，修格重點地查看了與黑日結社有關的容，其中便包括了黑日結社在整個塞倫城的人員分布況以及他們所可能使用的一些特殊儀式和魔法。

其中便包括了伯爾瓦等人“暗算”朱斯娜法師的方法。

那是一種由暗淵史學會的結社法師們鉆研出來的失落魔法，他們將這些魔法事先印刻在了魔法書上，并讓伯爾瓦等人在進塞倫城時隨攜帶，因此對于其中的原理，伯爾瓦等人的了解也相當有限。

“從這個魔法的使用以及生效流程來看，倒確實符合暗淵宮廷的風格……利用人為制造的暗淵子嗣作為施法的介，將其中的力量注人，引發一系列的變化……”

修格簡單地做了一下回顧，他搖了搖頭：“殘缺的魔法與殘缺的施法介，難怪朱斯娜能夠堅持這麼長的時間……”

他披上了大，拿上了黑日權杖，跟著那名來通知自己的法師走向了朱斯娜的病房。

當修格推門而時，朱斯娜法師正在慢慢地進食。

吃的東西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之，魔造的清水與面包而已，這些玩意的味道雖然非常糟糕，但對于剛剛蘇醒的施法者而言卻極有幫助，修格自己在逃離塞倫城之后，就接過這種待遇。

作為朱斯娜的好友，法師非常心地替自己的朋友將散落的頭發扎了起來，這樣能夠讓朱斯娜稍微清爽、舒服一些，只不過這樣的發型，卻令這位昏迷了許久的學者顯得更加清瘦了。

失去了一條手臂的法師在看見修格的瞬間，便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待修格在自己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后，朱斯娜便坐直了，并艱難地對著修格躬：“謝你的幫助，恩斯特先生。”

修格接了朱斯娜的道謝，同時他喚出法師之手輕輕地拖住了朱斯娜的肩膀。

他沒有讓一名病人向自己行禮的習慣。

“士，你應當知道，我幫助你并不是為了你的謝，也不是為了吉恩特士給出的那些許諾。”

修格將手杖收到了側，他開口問道：“大概的況，我想你應該已經了解了吧？”

面對修格表現出來的直接態度，朱斯娜倒是并不意外，輕輕地點了點頭，拿著自己的水杯靠在了枕頭上，說道：“是的，只是我沒有想到事態會惡化得如此之快，如果我能更早地完研究，并且將其中的結果告知其他人，或許一切都能有所改變吧？”

“現在也不晚。”

修格笑了笑：“既然朱斯娜士如此著急地找我，那想必是有一些重要的想法需要與我討論？”

獨臂的法師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后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好友，后者會意，立即退出了房間，并順手掩上了房門。

病房迎來了數秒鐘的沉默，隨后朱斯娜便將目移到了修格的臉上，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這張年輕的面容，隨后便開口說道：“在梅林勒和的時候，我的主要研究方向便是魔法生與召喚……因此，在那些怪們出現之后，我就立即提出了要求，希吉恩特他們能夠替莪收集足夠的樣本用于研究。”

“這些怪落單的時候并不算強大，它們就像是某種更加兇狠、更加貪婪的幻形蟲，因此我很快就功地拿到了第一批樣本。”

作為專業的學者，朱斯娜的思路非常清晰，盡管才剛剛蘇醒，但卻已經能夠簡明地闡述之前發生的事了。

回憶道：“最初，我認為這些怪很可能是通過某種大型儀式或是邪魔法人為召喚、制造出來的特殊魔法野，但很快我便發現……它們真的不太一樣。”

“我一共獲得了四次不同的樣本，最初的那些樣本只是吞吃了一些與昆蟲，因此它們便能夠模仿出相應的特征，而第二批、第三批樣本……”

朱斯娜的目閃爍了兩下：“我確認，那本不是簡單的模仿，它們在學習、在長……這些被我們稱作淤泥和怪的存在擁有智慧，當我在一個樣本前傷害另外一個樣本時，它們甚至會表現出類似于憤怒與激的緒。”

“我意識到，這些存在是能夠擁有的，隨著它們不斷地消化自己的獵，并理解那些源于獵的本能與記憶，它們本也在不斷地發生變化，它們在……它們在完善自己。”

朱斯娜喝了口水，緩了兩口氣，接著說道：“我向來認為，應對不同的魔法生應當采用不同的方法，既然它們已經為了擁有了與我們趨近的智慧與思考方式，那麼我們就不能再以對抗野的方式對抗它們。”

聽到這里，修格微微點了點頭：“你當時對著駐地里的其它法師宣布了這個想法，對嗎？”

朱斯娜嘆了口氣：“是的，不過那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我當時正在進行更多的實驗，結果……我沒有想到，那些瘋子竟然已經潛伏到了我們的部。”

“這至說明你的方向是正確的。”

修格安了一句，隨后他問道：“我很好奇，士你當時正在進行的實驗究竟是什麼？竟然會讓這些家伙們放棄潛伏，直接暴份對你發襲擊？”

“我注意到，這些怪們實際上沒有群與個之間的分別，它們之間實際上存在著某種微妙且堅韌的連接，可能是魔力，也可能是某種我們所不能理解的東西……這使得它們能夠互相共力量、知識與記憶。”

說起自己的研究果，朱斯娜的神變得嚴肅起來：“我認為，當這些怪們聚合在一起的時候，它們便相當于一個擁有了無數知識與記憶，但卻本無法判斷其中對錯，也不知如何進行運用的天真孩。”

“懵懂孩的思維總是單純的，只要……只要我們能夠找到合適的引導方式，或是將某些對我們有利的觀念‘灌輸’給它們，并讓這些想法被它們普遍接，這是否就意味著，我們能夠直接……”

朱斯娜直勾勾地看著修格，用微弱的聲音說出了自己那無比大膽的設想：“掌控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