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這是要趕盡殺絕啊（第三更）

“三十七號工坊，本月供應羽箭一萬兩千支，強弓三百把，合格！”

“……”

“四十五號工坊，本月供應制式長槍六千把，優秀！”

“……”

“五十八號工坊，本月本月出產製式短劍九千把，優秀！”

“……”

一個書吏高聲唸到。

臺上，鑄兵司大司空殷無憂，司空孟金等鑄兵師的大佬坐一排。

臺下，是鑄兵司三十七號工坊到一百零號工坊的所有主事。

幾十號人，表各異。

有的自信滿滿，眼神中滿是喜悅；有的則是一臉擔憂，盤算著這次怕是拿不到獎金了；還有的，已經在全發抖，那是沒有完既定任務，即將到罰的。

所謂工坊的月考，其實就是把每個工坊的業績念一遍，然後給出考覈的結果。

優秀的，當月薪水會有獎勵，一般的，不罰不獎，不合格的，一頓罰是免不了的。

這裡面，自然也是有一些貓膩的。

鑄兵司的大司空，甚至四個司空，都不會親自去查驗每個工坊供應的兵況。

他們看到的，只是下邊人送上來的數字而已。

當然了，一般況下，這個數字和真實況的差距也不會太大。

畢竟兵供應是做不得假的，數量如果相差太大，三軍統領找到鑄兵司的話，那可就是一場災難了。

大部分時候，這些數字，和真實況相差還是不大的。

就算稍微有些偏差，對鑄兵司的高層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屬於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

“大司空，零號工坊的主事，好像還沒來吧？”

書吏還在繼續，臺上的孟金小聲道。

殷無憂面無表，完全看不出來的心如何。

“他會來的。”

殷無憂平淡地說道。

“一個小小的工坊主事，我等都到了，他竟然還沒到，目無尊長！”

另外一個司空冷冷地說道。

“莫非他自知過不了今日的月考，所以乾脆連來都不來了？”

孟金皮笑不笑，“這可就是有些兒戲了，零號工坊取締這種事，他這個零號工坊的主事，豈能不在場？”

“月考考覈不合格，一頓鞭罰，他想躲，也是躲不了的。”

“無規矩不方圓，他以爲不來就能躲得過去？天真！”

其他司空紛紛說道。

殷無憂冷哼一聲，這四個傢伙沆瀣一氣，把持了鑄兵司的大部分業務，自己好不容易立了一個零號工坊來破局，他們竟然還想給攪黃了。

真當本公主沒有脾氣？

惹急了本公主，本公主一劍把你們全劈了，你們背後的人敢說話？

殷無憂也只是想想，哪怕是當朝公主，也不能隨便屠戮大臣的。

別看這四個司空職都不算太高，但鑄兵司牽涉甚廣，這四個司空，背後更是站了不大人，便是殷無憂，也有些投鼠忌。

要不然，早就在鑄兵司大刀闊斧地改革了，哪會如此虛與委蛇？

但是沒辦法，他們四人在鑄兵司多年，和那些鑄兵大匠、鑄兵師之間有著千萬縷的關係，隨便他們，會給鑄兵司帶來災難的後果。

這不是元封帝想要看到的結果，也不是殷無憂能夠承擔的後果。

現在只希周恕能夠爭點氣，抱住零號工坊，然後以零號工坊爲楔子，把鑄兵司的固有系撬開一道裂。

殷無憂一言不發，孟金幾人的雙簧也唱不了。

他們有些無趣地止住了話題。

幾十個工坊的績，全部念一遍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聽得臺上的鑄兵司高層都有人開始打瞌睡了，書吏終於唸到了最後。

這個時候，周恕，還沒看到蹤影。

殷無憂娥眉輕蹙，如果不是不方便表態，已經讓人去把周恕給抓過來了。

他到底怎麼回事！

自己明明都已經告訴他了，他還信誓旦旦地保證沒有問題！

這就是沒有問題？

直接連人都不來？

書吏話音落下，負責主持月考的孟金沒有開口，而是蔽地使了個眼。

“諸位大人！”

臺下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引起了殷無憂的注意。

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越衆而出，他長玉立，衝著臺上微微拱手，傲意十足地道，“我有事稟報諸位大人。”

“你是什麼人？”

殷無憂問道。

鑄兵司工坊的主事，殷無憂認識的不多，眼前這個，就在不認識的行列當中。

“在下九十七號工坊主事，肖不凡。”

那青年角微揚，出一個標準的笑容，開口道。

“九十七號工坊主事？”

殷無憂看了一眼孟金等人。

九十七號工坊，是周恕原來所在的工坊，主事之前是肖宗水。

這些，殷無憂是知道的。

肖宗水亡，周恕還被神捕司帶回去協助調查，這件事，殷無憂也是知道的。

後來孟金等人安排新主事的時候，殷無憂本來想要趁機把九十七號工坊握在手裡，不過孟金等人最後找了個鑄兵師來擔任九十七號工坊的主事。

這讓殷無憂想要拒絕，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最後只能讓他們得逞了。

現在看到這個肖不凡，殷無憂本能地就有些不喜。

“你有何事稟告？”

殷無憂冷淡地道。

“在下聽聞公主殿下把一個鑄兵學徒提拔爲工坊主事，還特意爲他設立了一個零號工坊。”

肖不凡拱手說道。

殷無憂俏臉一寒，這肖不凡口稱公主殿下，卻不稱呼自己大司空，這是認爲自己沒資格擔任鑄兵司大司空嗎？

還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想說本公主任人唯親？

呸，本公主和周恕有什麼親！

“都說零號工坊的主事周恕是鑄兵天才，擅長研製新式兵，肖某不才，在鑄兵一道上，也略有心得。”

“所以呢，肖某想要和這位周主事切磋一下。”

“你是鑄兵師，周恕只是鑄兵學徒，如此切磋，你不覺得有問題？”

殷無憂冷冷地說道。

“肖某雖然是鑄兵師不假，但品兵的鑄造，和制式兵的鑄造是兩回事。”

肖不凡一副公主殿下你不懂鑄兵的樣子。

“我和周主事切磋制式兵的鑄造，和我是不是鑄兵師無關，再者說，周主事不是鑄兵天才嗎？大家同樣鑄造制式兵，他不會怕輸給我吧？”

肖不凡揚聲道，“周主事在不在，比不比，你站出來說個話。”

殷無憂要氣炸了，要不是爲了維護自己的風度，真想立刻下去把這個肖不凡給揍一頓。

同樣鑄造制式兵，鑄兵師就沒有優勢了？

真當本大司空什麼都不懂？

鑄兵師的鑄兵技藝遠超鑄兵學徒，同樣的鑄兵材料，他們能夠將之發揮到極致，鑄兵學徒如何能比？

孟金這些人，爲了打周恕，還真是不餘力！

不但要讓他月考不合格，還要打擊他的名聲，沒了零號工坊主事的份，再沒了天才學徒的環，他就是個普通的鑄兵學徒，以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們這是想趕盡殺絕啊！

不過，真當本公主是吃素？

若是連他都護不住，本公主也就不用出來混了！

殷無憂俏臉含爽，正待發怒，忽然聽到一道聲音響起。

“有人在喊我？”

只見周恕的影，出現在人羣后方，他臉上帶著笑容，開口說道，“不好意思，睡過頭了，來遲了，抱歉抱歉。”

他上說著抱歉，臉上哪有半點道歉的意思？

穿過人羣，周恕來到臺下，先是衝著殷無憂拱拱手，然後了眼睛，開口道，“大司空，我來了。”

至於孟金等人，周恕看都沒看一眼。

既然知道他們和朱傳峰勾結在一起準備對付自己，周恕會給他們好臉？

上司又怎麼了？自己的上司，只有大司空一個。

“你還知道來啊！”

殷無憂沒好氣地說道，看到周恕那輕鬆的樣子，不知道爲何，也放鬆了下來。

也是，不就是想要兌自己嗎？

多大點事！

他們再不爽，這個大司空，自己也是當定了！誰能把自己走？

只要自己一天還是大司空，這鑄兵司，自己早晚都會掌控在手中！

周恕笑了笑，給了殷無憂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然後四下看了一眼。

“剛纔是哪位喊我？我怎麼聽著像是要跟我比試鑄兵？”

周恕道。

“我，肖不凡，九十七號工坊主事！”

肖不凡冷哼道，“你就是周恕？那個佔據了零號工坊資源，空有名頭，卻無績的鑄兵學徒？”

“九十七號工坊？你是肖宗水那死鬼的繼任者？”

周恕瞥了一眼肖不凡，開口道，“我空有名頭？你莫非是聾子，沒聽過虎賁刀、斬馬刀、百鍊環首刀和繡春刀？”

“如果我這空有名頭，卻無績，那敢問閣下，你可有代表的兵作品？”

“我乃鑄兵師，鑄造的乃是品兵，說出來是欺負你！”

肖不凡看到周恕的樣子就覺得不喜，竟然長得比自己還帥！

“哦，鑄兵師？那就是沒有制式兵作品了？”

周恕淡然道。

“誰說沒有！”

肖不凡大怒，一個小小的鑄兵學徒，也敢輕視自己，“我雖然不屑於鑄造制式兵，但爲了讓你知道什麼是天才，我用三日時間研製了一把新式兵，你不是自詡天才嗎？零號工坊這一個月，可研製出什麼新式兵？”

衆人一片譁然，三天時間就研製出一件新式兵？

真不愧是鑄兵師啊。

衆人的目齊齊落在周恕的上，想要看看周恕如何回答。

周恕拍了拍襟，一副輕描淡寫地樣子，“巧了，本主事剛好也是靈發，研製出一件新式兵。”

“肖主事不是要比嗎？那咱們正好比一比，誰的兵，更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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