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哦——這是自創的？」

老爺子壽眉一挑，出一意外又恍然的神，連聲讚歎。

「怪不得老夫從未聽過這種腔調，聽著悠揚委婉，已然自曲調——年輕人，你在曲藝上的天賦真是讓人驚嘆，了不起啊，了不起——」

王子安赧然。

這次是真赧然。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除了耳能詳的幾個小唱段之外，懂個屁的京劇……

除非能蹭到技能。

不過我蹭個這樣的技能有用，打花臉上臺唱大戲嗎？

王子安心中吐槽，臉上出得的笑容，剛要謙虛幾句。就聽老爺子話鋒一轉，指著對面的位置邀請道。

「老夫很久沒有見到在樂之一道上如此有天賦的年輕人了，不知道可有興趣坐下來，陪老夫喝一杯茶……」

這個當然可以有！

王子安目在兩位風姿綽約的上輕輕一掃，馬上出儒雅溫和的笑容。毫不做作地點了點頭，一抬屁坐了下來。

「多謝老丈抬——那就卻之不恭了……」

他自來地過茶壺，給老人續上茶水，一邊舉起茶杯，藉機跟兩位小姐姐搭訕。

結果了一鼻子灰。

穿鵝黃的姑娘，還知道矜持地沖他點了點頭，淡漠而不失禮。穿淺藍長的就有點鬧心，竟然眼皮子都沒夾他……

他也不覺尷尬，泰然自若地轉過頭來，貌似無意地問道。

「老先生這是帶著家人出來賞雪吧，真是好雅興——」

他掃了一眼老人後跟著的兩位眷，忍不住酸溜溜地揣測，瞧著也不像是祖孫，這兩位別是這老傢伙的小妾吧？

這萬惡的舊社會！

「老夫哪有這等雅興，是靜極思，出來走走，正好遇上我這兩位侄在這邊忙，就過來隨便搭把手……」

老爺子看了眼跟在後的，笑地答道。

原來是侄啊！

王子安莫名地鬆了一口氣，連帶著看老爺子的眼神都親切了許多。

他抬眼看了一眼前面鬨哄的人群。

「老丈，這前面是有人在施粥？」

「是啊，這場大雪下來，不知道又有多要無家可歸，能救一個算一個吧……」

王子安被這一句話又勾起了剛才的心事，有些悶悶地點了點頭，慨地嘆了一口氣。

「善心雖好，可惜……」

「可惜什麼？」

王子安話音未落，就聽得右側穿鵝黃宮裝長，氣質恬淡的那位冷冷地問道。

語氣不善啊！

反應這麼大幹嘛！

王子安心中吐槽，對姑娘微微蹙起的眉頭視若不見，臉上出恰到好的笑容，耐心的解釋道。

「可惜杯水車薪，治標不治本啊——你們想，這粥棚又不能天天設，頓頓設，吃完了今天，那明天呢？後天呢？這冬天才剛剛開始，一旦沒了粥棚，這些人早晚還不是——」

「那照你這說法，難不我們就眼睜睜看他們死街頭？我們這粥棚還設錯了不？」

王子安話還沒說完，這姑娘已經憤憤然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額——

原來人家就是施粥的人……

王子安頓時就尷尬了。

「麗質，算了，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王子安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左邊穿淺藍長的子淡淡說道。

聲音清冷疏淡，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這種人？

王子安：……

這還沒來得及認識呢，就被人厭惡了。

「穎兒，莫要著急，我聽這小哥的意思，似乎另有看法？」

見老者的目過來，王子安趕點頭，輕咳一聲，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嘔，差點吐出來。

油油膩膩，酸咸辣甜……

顧著擺姿勢，忘了大唐這茶自己消不起了。

「噗嗤——」

瞧著這廝狼狽的樣子，左側那位穿鵝黃宮的姑娘，忍不出笑出聲來，不過馬上就收斂起來，擺出一副矜持端莊的姿勢。

「莫非是茶太熱？」

老者有些關心地問道。

「多謝老丈關心，沒有，沒有——」

王子安有些尷尬地把茶杯放下，趕岔開話題補救。

「所謂救急不救窮，這施粥固然能救得了一時，卻救不了他們長久，所以，要想真正的幫助他們，還需要給他們找到謀生的手段……」

「我還以為有什麼高明的手段，原來也不過是誇誇其談之輩。這大道理誰不知道，但是手段呢，本錢呢，靠你一張嗎——」

王子安話音未落，右邊那位淺藍長的姑娘，語氣不屑地譏諷道。

嘿！

本公子不發揮，你不知道馬王爺有三條——咳，三隻眼！

「靠自然是不行的，但靠本公子卻是錯不了。」

王子安說著，得意地瞥了一眼。不等對方反駁，就接著說了下去。

「要想徹底的解決他們的困境，其實也簡單，只需四個字……」

王子安說著，用指頭蘸了一下茶水，在桌面上用力地寫下四個大字：以工代賑！

「呵——真是大言不——嗯——」

右邊的姑娘下意識地就要嘲諷，然而話沒說完，就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盯著桌子上的四個字。

鬍子花白的老者，早已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兩眼中出一芒。

「切——故作高深——以工代賑還能當飯吃嗎？」

左側的姑娘，有些不忿自家姐妹吃癟，忍不住打擊王子安了一句。

「麗質不要失禮——小兄弟，能說細一點嗎？」

老者說完，站起來，雙手執壺，親自給王子安續上一杯深沉的茶水。

「不敢，不敢，老丈請坐——」

王子安趕起道謝，藉機不聲地把那一杯油油膩膩的茶水往旁邊退了退，這玩意兒，離得近了都有點熏得慌。

見老人這幅認真的做派，王子安也不好再賣關子，把後世以工代賑的做法，大致地講了一遍。

三個人，越聽眼睛越是明亮。尤其是坐在中間的老先生，激的差點把自己的鬍子給扯下來。

「妙哉！這樣，不僅能消弭長安城日益增多的流民患，又能解決災民的生活問題，同時還能推長安城的基礎建設。小兄弟此計一舉三得，真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