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幾人聽不懂,他直接將難度降維到兒園級別:“就是說健康的人風寒是先在表,我們的表是有第一道防線的。”
“但是氣虛弱之人,第一道防線沒防住,病邪直接進來了,第二道防線就在這里了,我們的正氣與邪氣開始做斗爭了,要防止邪氣直接從表里,正邪相爭結于脅下,所以脅苦滿。”
“因為經屬于膽經,所以外邪來到了膽腑之,寒邪里化熱,到經,就了邪熱犯膽腑,膽熱上炎,所以導致口苦咽干。”
“此時正邪相爭,膽腑為之侵犯,因此膽氣不抒,以至于不能疏泄胃土之慵滯,導致不飲食。而且肝膽互為表里,膽病也會影響肝氣不舒,導致脅下脹滿。”
“而肝膽氣郁化火,木旺則乘土,橫逆犯胃,胃失和降,胃氣上逆,造了嘔吐或者干嘔的癥狀,且會導致腹部疼痛,這就是邪在高而痛在下。這就是病的癥狀,病邪在半表半里。”
高細雨的老公還是沒聽懂。
高細雨則是明白了一些,問:“這跟我例假有什麼關系?”
許答道:“婦人中風,七、八日,續來寒熱,發作有時,經水適斷,此為熱室,其必結,故使如瘧狀,發作有時。”
“我剛才說了弱氣盡,你們婦人什麼時候容易弱氣盡,那就是例假的時候,還有就是產后,皆為室空虛,容易被外邪所犯。所以我剛才問你之前例假時候有沒有冒過。”
“哦。”高細雨點點頭:“可是我肚子不疼,肋也不脹滿啊。”
而高細雨的老公還是一臉懵。
許道:“婦人室空虛之時,易被外邪侵犯。同時,弱氣盡,熱室,室亦循經,所以你是熱室,不是結于脅下。不過你這也是病,病邪在半表半里之間,所以你也有上面說的一些癥狀。”
高細雨問:“那為什麼我會怕冷,然后又發燒,又退燒?”
許道:“病的一個特點就是往來寒熱,為什麼呢,因為邪氣與我們的正氣相互搏斗,雙方力量差不多,互有勝負,一旦邪氣贏了,病會往里傳,邪勝則發熱。”
“若是我們正氣勝了,邪從表走,就會惡寒,太病都會惡寒,所以這是往來寒熱,如果雙方勢均力敵的話,那就不會有癥狀,所以這休作有時。”
高細雨的老公本來是不信許的,但是聽著聽著……雖然聽不懂吧,但是覺很厲害,很有道理的樣子,古文一句又一句的,他之前認識的風水大師也是這樣的:“我好像也有點明白了。”
許又道:“不,你沒有。”
“啊?”高細雨的老公頓時一怔,他突然覺得許更欠扁了,這次不是因為值。
許解釋道:“婦人經期,熱室,所以會在經水適來適斷的時候發病,平時你正氣旺盛,雙方勢均力敵,沒有癥狀,可一旦經期氣虛弱,邪氣就來作怪了。所以這就是你一到經期就會開始發燒又退燒,續來寒熱如瘧疾一般的原因。”
高細雨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許道:“這還算是輕癥,若是更重一些的話,就會變晝明而暮則譫語,如見鬼狀,白天清醒,晚上胡言語跟見了鬼一樣。”
高細雨臉突然一凝,原本高冷艷麗的面孔竟然豎起了一層皮疙瘩,一直覺得自己像中了邪一樣,沒想到還真有這種中邪的表現?
高細雨的老公也有點吃驚:“這……真的嗎?”
許寬道:“放心吧,你們一般到不了這個況的。”
高細雨的老公又問:“能治嗎?”
許回道:“能治,兩千多年前就能治了。”
“哦。”高細雨夫婦這才放心。
高細雨咽了咽口水,又問:“那為什麼我晚上開始發燒,然后后半夜又退燒了呢,每天都是這樣。”
“額……”許頓時一滯。
高細雨小心地問:“你也不知道嗎?”
許皺起了眉頭……
高細雨的老公臉亦是很難看:“不會真是中邪了吧,不然怎麼半夜后反而自己會退燒呢。”
這話一出,高細雨的臉更難看了,臉上倒立起來的皮疙瘩也在微微抖。
高細雨的老公問:“要不要我們去找個驅邪的大師看看?”
張可則是在盯著許看,他還能解釋出來嗎?
宋強也是一臉懵,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我……”高細雨一時間有些了方寸。
許下意識地抓了抓自己的手,腦子里面急速轉著。
高細雨的老公道:“老范之前跟我說過有個風水大師很厲害的,要不我們去找他看看?”
“不用,不是中邪。”許突然喊了一聲。
大家又都看向了他。
許看著兩人道:“膽經,居榮衛之,臟腑之間。經為轉換之樞機,里則為,出則為,此經脈一病,就會導致不和,郁則惡寒,郁則發熱。”
“一年之有盛衰。一日之,也有盛衰。子時為最盛的時候,但卻也是一初生的時候,隨后愈盛,愈衰,所以你的發燒在子時之后會逐漸消退,后半夜就自己退燒了。”
“在午時,最盛,但是一初生,隨后越盛,越虛。到了傍晚之后,你就開始發燒了,一直會發燒到子時左右。”
說完這些,許也松了口氣,這些是古中醫學的知識。升降盛衰和五運六氣,現在都被視作是封建迷信了,很多學校都不教了。
許也是在課外拜讀過《圓運的古中醫學》,再加上在西苑醫院里一年多的所學,相互印證才得出準確的病因。
高細雨的老公聽得有點懵:“這麼神奇嗎?”
張可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宋強也聽得有些驚奇。
許道:“其實中醫一點都不神奇,這只是人和自然的規律罷了。以前有個病案,有個小孩跑去上網,一連包宿三四天。為之樞機,他的生活作息傷到了,樞機不利。”
“后來一到子午轉換時分就會昏迷,非常準時,沒有緣由,甚至老師上課都不看鐘表,直接看他了,他一暈,那就到點下課了。
“家里人也帶他去大醫院查過,什麼都查了,可什麼都查不出來。都說是怪病,沒辦法了,后來找中醫運氣,吃了兩三劑小柴胡湯就好了。”
“這事兒還被一些科教欄目拿去做了素材,弄了好幾集的詭異連續劇。還有些人午時牙疼,過后就好;子時磨牙;還有人一到節氣替之時就無故眩暈,這也是樞機失利所致。”
聽到不是中邪,高細雨神也放松了不,問道:“那要怎麼治啊?”
許答道:“都是一樣的,半表半里的治法在于和;樞機失利,失調也在于和解,都是以小柴胡湯主之。”
高細雨問道:“我也是吃這個藥嗎?”
許點頭:“對,劉河間在《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中云:婦人經水適來適斷,往來寒熱,先服小柴胡湯去其寒熱,后以四湯調治之。如寒熱不退,勿服四,是謂變證,表邪猶存,不能效也。”
許又想到了對于熱室的治療原則,因為海本已空虛,不論是熱被截或邪熱瘀阻胞宮,都不能妄用破之法。
即或是熱迫行,也不能單純清熱涼,因為,清熱涼的藥,雖然能夠解熱清,但不能邪外出。所以要給邪熱找出路,使之能以達外出,是當務之急。
所以這也是之前為什麼吃藥都沒用的原因,并不是單一的清熱退燒就行的。
足厥肝經在室的外圍,應當從厥肝經著手,可達室的邪熱。又因肝、膽互為表里,所以,治厥必須治,從以解厥之邪熱。
一方面提下陷之邪,清解陷之熱,清兼施;另一方面,也要照顧到正氣,使之能夠鼓邪外出。
中醫從來講的不是對抗和消滅,而是扶正祛邪,驅邪而不傷正氣。要給病邪找出路,邪之來路,便是其出路。
把病邪趕出去,人自然就健康了,而且因為在治療的時候不停扶正氣,所以患者治愈之后,也不會元氣大傷,后續恢復起來也很快。
許開始思索起了如何開方。
許道:“柴胡湯和解功,半夏人參甘草從,更加黃芩生姜棗,萬病此方宗。柴、芩,清泄半表,使不于明;參、甘,溫補半里,使不于太,則邪解于本經,而無之患,是謂和解表里也。”
“再加幾味藥,丹皮涼;竹茹和陳皮清胃降逆,治你的干嘔;青蒿芳香逐穢,解你的瘧疾;當歸活理氣;白芍平肝養營;郁金疏肝。嗯,差不多了。”
高細雨問道:“那我要吃多久?”
許反問:“你還有幾天來例假?”
高細雨道:“三天。”
許道:“那就先開三劑吧,日一劑,吃完了再過來,我再看看。”
高細雨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看老公,突然說道:“老公,你這幾天能陪陪我嗎?我……有點怕……”
旁邊幾人都是一怔,連要開方子的許也停了下來。
高細雨的老公皺著眉頭,出為難之。
高細雨卻偏過頭,立刻又道:“我說著玩的。”
大家又都看高細雨的老公。
“唉……”高細雨的老公輕輕嘆一聲,拿出了手機:“喂,是我,那個項目……我不去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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