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秦弈回到別院,一眼看見槓杵在那兒直勾勾瞪著他看,一臉想要等他開口說話的樣子。秦弈很和藹地拍拍他的肩膀,一言不發地進了屋。
都知道是槓了,還能上套?
鷹厲肯定想不到秦弈對付槓的經驗比打架經驗富多了。他很清楚只要不說話,神級槓也找不到擡槓的機會,他又不敢主找客人的茬,那不就完事了?
所以想要自在地住在這裡,其實也很簡單的。
秦弈從戒指裡取出狼牙棒,又取出了一個丹爐,一言不發地就準備開始煉丹。
流蘇“嘖”了一聲:“我以爲你會先跟我吹噓一下被人倒的事。”
“那有什麼可吹噓的?”
“難道沒點竊喜?”
秦弈手頭分藥的作頓了一頓,嘆氣道:“說沒有點竊喜那是騙人。但是棒棒,把拒絕妹子當作戰績來吹噓,這種行爲覺很渣啊……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流蘇愣了一愣,本來一肚子譏諷的話倒是吞了回去,慢慢道:“我一直在窺測,確實是人類,沒有修行。但我依然覺得這人有……要不是因爲不想節外生枝,我都想勸你答應了,看有什麼花樣。”
“渣棒。”
“哼。”流蘇語氣不渝:“也可能是我魂力不足,看不破高明的藏,所以快快煉丹,我要實力!”
“爲什麼我覺你這次這麼想要提升實力,目的在於方便解開自己心底那點貓撓似的八卦心?”
“……”流蘇不承認,道:“是因爲進裂谷以來,接的東西系不同兼檔次變高,導致我的很多判斷都開始產生失誤,這種覺很不舒服。”
“比如?”
“比如那個白骨令牌,怎麼看都沒有法力對不對?簡直是一就碎,卻能讓乘黃重視那樣,真是奇怪。”
“嗯……這倒是的。”雖然白骨令牌到底有什麼用,對於秦弈並無意義,但也吃了流蘇這個辯解。本該看一切的經驗,該裝的都裝完了,卻變得接連產生失誤,確實能讓人很鬱悶。
不過秦弈覺得這個也不是魂力的問題……你那麼久不見天日,現在有一些新花樣你沒接過也不稀奇啊……當然魂力高的話,這種低級別的東西即使沒接過也能看穿了吧。
他沒有多言,開始配藥。
妖黑蓮本來就有極高的養魂價值,遲遲練不了丹是缺乏其他配藥,這回有了縈魂草與金魄花,再適當添加一些其他輔材,可以煉高達六品的神藏丹。
六品對於目前的秦弈來說實在太過勉強,他無法半點分心。
煉丹這件事,本需求的法力並不高。外丹之學和丹是兩回事,立論基就是要讓低法力的人取巧,通過煉出丹藥來大踏步提升修行的,若是法力需求很高就悖論了。所以法力只需要備一定基礎就行,真正的難點在於,一是丹方極爲難得,二是配藥需要絕對準,三是火。
前兩點有流蘇在本不問題,秦弈只不過是個配藥罷了,真正需要秦弈自己解決的事是火。
火不僅是指火候,還指火力。低級別的丹藥,只需要凡火就可以,越是高級,則越需求特殊的火,否則說不定藥都化不開,更別提一些特殊的效用了。
若非得到了巫祝祭火,秦弈都不敢開爐煉六品這種高品丹藥,功率約等於零。即使有祭火輔助,功率還是比較低的,火溫不夠、他的法力控制與續航全都問題。
但流蘇嗷嗷待哺,也顧不得了,煉廢幾爐也要煉。
其實這裡還延出一個新問題,就是爐。太差的丹爐,本承不了高溫火,所需的熱準度也會有問題,再也不是當初在仙蹟山裡拿個陶罐都能煉的層面了。好在巫師那裡得到的爐暫且還夠用,要是還想往上一步,這爐也得換了。
越是接深了,越是能理解穿越前輩們爲什麼要打寶奪寶。就算不走資源流,最起碼的用你得有,這是剛需,不是自己往山裡一躲就能搞定一切的。至於能拿高鍋煉丹的前輩,真的只能說是位面意志的善意,秦弈羨慕得想哭。
不過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秦弈此時沒想過,六品丹方隨便給你練,一分一毫的配藥度都有人耳提面命,同樣也能讓絕大部分搞個丹方傾家產出生死、煉個丹藥練廢渣盡付東流的人,羨慕得想哭。
…………
乘黃收回了分,帶著一臉趣意離開了修行靜室。
要去看看剛剛收的徒弟練得怎樣了。
到了夜翎的“東宮”,一眼就看見夜翎裹著個小被子,趴在地上修煉。
“……”妖修之法確實講的是依本習而行,不講人類的盤膝什麼的,可夜翎這種奇葩的修煉姿態還是讓乘黃一肚子槽點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修煉裹什麼被子?知道的說你在修煉,不知道的以爲你在睡覺,還是趴在地上睡的。
你哥哥怎麼得了這麼腌臢的小孩?
夜翎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了看眼前的曳地長,順著大長往上看,目被高聳的山峰擋住,臉都看不見了。
夜翎可憐地了一下,了鼻子:“師父。”
其實覺得應該讓李青君來拜師比較好……
乘黃把拎了起來,打量了一下修行,頗爲滿意地點點頭:“本來還以爲你玩心太重,太黏哥哥,不料也能靜心修行一整天,沒想過去找你哥哥?”
“因爲哥哥今天肯定在配藥煉丹,不能打擾的。”
乘黃怔了怔,想起秦弈買的一堆藥材,奇道:“你還真瞭解他。”
“當然啦!”夜翎了小膛,繼而瞥到面前的壯闊,又整個人耷拉了下去。
“唔……”乘黃眨眨眼,忽然問:“你想嫁給你哥哥是不是?”
“纔不是!”夜翎一下就跳了起來:“哥哥有人的。”
乘黃笑容不改:“誰啊,比你漂亮?”
“是個人類公主,漂亮一般般啦,還比較傻……”
乘黃差點笑得沒打跌,你也有說別人傻的時候?真是稀奇。
“但是哥哥很喜歡啊,哥哥這次來裂谷,明明知道希渺茫,明明打不過巫師,明明不喜歡妖城……還是著頭皮赴險,只是爲了。”
“哦,也就是說他找那個什麼咒的解法,找增壽之寶,都是爲了?”
夜翎沒回答這個,認真道:“師父,你是不是有增壽的手段?”
乘黃偏了偏腦袋:“你拜我爲師,莫非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夜翎尷尬地撓撓頭:“拜師的時候沒這麼想過啦,是現在纔想起來的。”
“哈……”乘黃悠悠道:“乘之增壽的能力,確實是有的,但不是我這等級的乘黃可以達到。對於真懂行的人來說,培養一隻乘黃到祖聖之境,耗費的資源還不如自求突破的好,只有愚夫愚婦纔會聽這個傳聞,天往我上打主意。”
被罵愚夫愚婦的夜翎垂下了腦袋,心中卻在嘆氣。
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哥哥此行的目標越來越渺茫。
夜翎有覺,哥哥進了妖城之後笑容明顯減,心越來越差。除了妖城的氣氛讓他不適之外,那種目標茫無頭緒的被與日趨一日的絕纔是主因。
夜翎覺得換了自己早就躲起來了,反正誰也不會下裂谷來找算賬。可秦弈完全沒有想過這樣的事,那個莽公主對他很重要吧?
“那個公主對他很重要吧?”乘黃也正在這麼問:“爲師很好奇,這個連我倒……都不要的愚蠢雄,究竟會爲了那個公主付出到什麼程度。”
夜翎完全沒聽懂,本能地覺得哥哥好像要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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