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彬乘坐趙然的云靄百合一路同行,聊起了這四十年來的發展變化,無限慨。一路上談興非常弄,很多芝麻綠豆的小事都會被他撿起來,趙然對此完全理解,認真的傾聽這位大煉師的絮絮叨叨,將他送到了青城山下。
下了云靄百合,東方敬親自迎了出來,元彬卻沒有進去,站在云靄百合旁,依舊在向趙然碎碎念念:“老朽十分幸運,趕上了道門發展的大時代,飛行法、木牛流馬、江大橋、高等級道、普及化的各種符箓,歸化四海、收納萬眾。四十年大治,人煙繁華、信力暴增,我原以為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沒想到,更加了不起的還在后面,居然有一個全新的仙界在等著我們開拓,在我即將壽元到線之前,煥發了我的又一次新生。有人說,這是最好的時代,我深以為然。”Μ.166xs.cc
趙然微笑點頭:“老前輩,進了混沌仙界,可要辛苦了,呵呵。”
元彬大笑:“這哪里是辛苦,分明是樂趣!我們這幫老家伙聚在青丘島上的時候,都在說,謝真師堂,謝弘法真人,沒有忘了我們這些老家伙。”說到這里,鄭重向趙然躬,一躬到底。
趙然肅然回禮:“老前輩,你們對道門做出的貢獻,所有人都銘記在心,不敢稍有或忘,你們是我道門真正的脊梁啊!”
東方敬邀請趙然進去,趙然道:“敬師兄,我就不跟你客氣,封唐雙修儀典在即,我要趕回去迎接各路賓客,到時候我在大君山迎候師兄,這次就不上混元頂了。”
趙然走后,元彬隨東方敬進了天,立刻返回自己住的山峰收拾行裝。將所有件擺了出來,一件一件拿起來看,每一件都是他百多年修行生涯的一段記憶。哪些要帶走,哪些要留給弟子,都做了區分,將弟子們喚到邊,一個一個叮囑代。
代完畢,元彬又專程回了一趟烏蒙府,于悄然中拜祭了父母、兒的墳頭,看了看幾個孫兒、孫的相貌,拍了幾張相片。
半個月后的某天清晨,天還沒大亮,元彬攜帶著裝滿了私人品的儲法,悄然離開了居住多年的混元第七峰。他不想驚擾宗門,他害怕離別的場面。
但在宗門外的牌坊下,淺淺薄霧散去,出了兩邊等候的人群,東方明帶隊,數百名玉皇閣修士齊至,向著元彬躬致力。元彬從人群中穿行,向著兩旁抱拳回禮,一步一步,挪到了山門前,轉時,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一句話,蒼老的子,一躬到底。
元彬離開了青城山,孑然獨行,半途中拐向了思南府,來到武陵源的于氏墓地。
于氏墓地環抱在青山綠水間,元彬進墓地的時候,思南府今年的第一場細雨開始灑落,淡淡清洗著此間山坳。山涳濛中,元彬來到西北方的一棵青松下,見到這里站著個人,抱著個碩大的葫蘆,正在向墓碑敬酒。
正是多年不見的白眉。
白眉看見了元彬,但沒有停下祭拜,倒了三杯敬完于致遠,這才轉將大葫蘆放下,向元彬抱拳拱手:“元護法。”
元彬沒想到白眉會出現在這里,拱手回禮,想了想,道:“白眉老弟,借你酒水一用。”
三杯水酒灑在墓碑下,很快被淅淅瀝瀝的雨水沖洗去,元彬看著墓碑怔怔出神,輕聲向白眉道:“致遠......我有責任啊......”
白眉嘆了口氣:“命數,冤孽,若是說起來,我也有責任。”
又沉默半晌,白眉問:“元護法,聽說你要去混沌仙界了?”
元彬點點頭:“老了,不服老不行。白眉,過上幾年,若是你依舊破虛無,來混沌仙界找我。”
白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還有十五年,現在什麼都不想,好好把白眉港建設好才是正經。”
元彬道:“白眉港啊,聽說很繁華。”
白眉道:“還好,白手起家,當年只有我和老章、老樓,十六年辛苦建設,如今也是家大業大,所以還走不了,但到了時辰,爭取來混沌仙界和元護法一起開創新的事業。”
元彬問:“一級領地了?”
白眉自豪的笑答:“都建道館了。”
元彬“哦”了一聲:“是我孤陋寡聞了,館為何名?”
白眉慚愧道:“他們幾個家伙商量了一下,向聯席會議申報的是白眉館。我當時反對來著,總覺得這麼做不太合適,但頂不住他們的意見。元護法或許知道,白眉港畢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
《封地法》出臺后,按照聯席會議的規劃,在橫斷大山開拓的領地,由低向高依次授級,最高為一級領地,需要人口過萬、形城鎮、耕地十萬畝、占據五年以上。被評為一級領地的,如果發現天福地,可建立道館,開拓者擁有自行命名權。
白眉館的建立,意味著白眉在橫斷大山以南干得相當出,屬于出類拔萃的幾個領地之一。
元彬當即贊許道:“這就難得了,能建館的好像沒有幾家吧?”
白眉如數家珍:“以前茅山的金輝派有一家,華云山的七巧林有一家,還有我們白眉館,一共三家。”
元彬道:“原來如此,都是悉的。金輝派也終于建館了?的確難得,記得和靜慧道長以前曾打過道,當年對的風采很是仰慕,惜乎他們金輝派持律甚嚴......”
正說著,忽然住口了,眼睛瞪得溜圓,著東方山道上過來的一個坤道發呆。
白眉很是尷尬,干咳了一聲,哼哼道:“啊,那個......嗯,靜慧和我一起回來的。”
靜慧一邊走近一邊向白眉道:“已經和于長老說好了,向他們采購五十臺自走犁、三十臺打樁機、二十架碎石,他們送到欽州港,他們本來想過來和你見面,被我回絕了,我說你想安靜的陪一下老友......”
忽然瞧清元彬,“啊”了一聲:“元護法?”
白眉扭著介紹:“元護法,我和靜慧去年結為雙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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