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五十年正月，大明人口總數終于突破了十個億，其中，帝國本土六億五千萬，瀛洲六千萬，高麗、東海、南海總督區都超過千萬，安南總督區三千萬，占城兩千萬，緬甸總督區三千萬，暹羅總督區兩千萬，孟加拉總督區四千萬，賈爾、比達爾、古加、班加羅爾四個藩國各自都在三千萬以上。

不含佛門，各類修士歷史的突破一百五十萬大關。館閣修士三十二萬，十方叢林修士八萬，散修和世家三十五萬，其他各行各業修士七十五萬。

由于人口紅利的持續發力，信力總值突破四百億，達到四百一十億。

由于信力值的大幅度增長，加上對修士授箓的嚴格考核，各省館閣的信力余量沉淀太多，到了用不完的地步，為此，真師堂于五年前對信力分配比例重新作出調整，規定總觀與閣、館、混沌仙界的配額分別為零點五、一、四點五、四。

在這一比例下，九州閣的兩個信力池積儲量也達到一百五十億，向混沌仙界投的開拓信力總值超過兩千五百億，混沌仙界已經達到三十一萬四千平方公里，由先賢峰向各個方向任意一邊的距離都超過了六百三十里！

這麼大的地盤，相當于兩個江西，或者十七個九江，又或者一千余座廬山。

在這個混沌仙界中，已經居住了一千名修士，道門八百五十三人，佛門一百四十七人。

從去年開始，真師堂已經整遷混沌仙界，負責大明世界的，是完全長起來的聯席會議。

聯席會議自應天遷廬山后，下轄十個機構，包括鳴觀、元福宮、道錄司、講法堂、朝天宮、靈濟宮、顯靈宮、文明委、東林寺、刷經寺、伊克昭寺，后三者分別對接西夏、吐蕃和北元三大佛門藩國，由三大佛國派出高僧任職。通過聯席會議，實際上將三大佛國綁在了大明前進的戰車上，形一個以大明為宗主，相互間融合的宗藩系。

負責信力的鳴觀方丈是真人裴中濘，來到松藩，向已經卸任坐堂真師多年的趙然報告了今年混沌仙界開拓的準備況。

“咱們道門這邊是一百六十四億圭，佛門那邊是一百六十八億，相當于三十三點六億圭，因此總值是一百九十七點六億。今年佛門申請了三十六個人，你也知道，從今年起開放大法師遷，他們一口氣報了二十二個比丘境第一、二觀智的……”

趙然問：“佛門今年的信力值報上來了嗎？”

裴中濘在一堆文書中挑出一本，遞給趙然：“西夏三百二十億，吐蕃一百八十億，北元一百二十億。”

趙然看完后，又翻開道門、佛門今年的申請名單，見上面一長串名字，排在第六位的是大煉師裴仁效，嘆了口氣，安道：“裴師伯終究還是沒有突破，不過沒有關系，進了混沌仙界，延壽至六百歲，有這麼多年，煉虛無憂的了。”

裴中濘道：“好在有混沌仙界，否則我們這一代都要親驗生離死別，趙師兄，謝謝你。”

趙然道：“混沌仙界固然是好，但我憾的是，大明這方世界仍然在不可避免的向末法世界，中濘，不知你有沒有關注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人口和修士數量的比值問題。王悟森一直在做這方面的研究，七天前他遞我一份報告，今年的本土人口六點五億，修士總數一百五十萬，占比千分之二點三，比起五十年前，修士占比上升了一倍，看上去非常好。”

裴中濘道：“這也是趙師兄的目標，我們距離百分之一又近了一步。”

趙然道：“如果刨去功德力修士，修行靈力的館閣修士和散修加起來六十七萬，占比千分之一，和五十年前一樣，沒有變化。”

裴中濘想了想，道：“一直以來，有修行天賦者，都在千分之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趙然嘆了口氣：“如果真是維持在千分之一，那就好了。王悟森做了一個統計，他把歷年來，符閣煉制下發的正骨丹數量和各館閣目前留存的數量全部找出來了，兩者相減，這個數字大相當于正骨修士的數目，你猜是多？”

裴中濘怔了怔，忽然明白趙然所說的問題是什麼了。

趙然道：“從嘉靖二十一年到現在，共使用了二十三萬粒正骨丹！如果沒有正骨丹，靈力修士總數是四十四萬，這就不是千分之一了，而是千分之零點六五。我讓王悟森搞了一個坐標軸，將每年的數字標注其上，測算下曲線……嗯，就是一條數字軌跡點的連接……”說著，趙然取出一筆，向前拋出，筆開始是平穩向前的，然后開始墜落。

“這條曲線越來越快，我們預測，再過一百年，有修行天賦者將減到萬分之一，一百五十年后，減為十萬分之一，兩百年后，是百萬分之一。屆時，大明每年的新生兒中，將只有十個備修行天賦。三百年后，也許只有一個，甚至連一個都不到。”

裴中濘喃喃道：“末法時代，這麼快就要到來了？這是什麼原因造的？”

趙然搖頭：“我們都在考慮這個問題，青丘和納珍說，是靈氣散逸形的結果，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必須想一個辦法，延緩這個過程，阻止甚至逆反。”

裴中濘點頭：“師兄做的是大事，考慮的是大問題，不管師兄怎麼決定，我都支持師兄。”

趙然道：“我們一起努力吧……我老岳祖的飛升儀典籌備如何了？”

裴中濘道：“池子里一百五十億信力，足夠調用的了。佛門各位高僧都表示要前來參加，九姑娘一直在籌備，我來之前遇到，讓我順便請師兄示下，給佛門幾個觀禮名額合適？”

趙然擺了擺手：“這種事我不管了，你們看著辦就是。”

隆慶五十年二月十五日，端木大天師飛升上界，耗信力四十六億圭，得一元之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