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大叔將雷霆犀上的皮鞍套洗下來，叮囑我要重點洗刷的地方後，就哼著家鄉的不知名小調搖搖晃晃地走了。走之前還對我說：如果豚鼠湯有剩下的話，給他留點兒。腳下皮靴子踩在草地上，帶起溼潤沃的黑土，草的碎屑帶著獨有的芬芳別風吹出老遠。

每隻雷霆犀會被安排三人，一名馭手和兩名副手。弗雷德是負責拉載老庫魯，庫茲和我的雷霆犀上的副手，平時負責瞭警戒，以及給雷霆犀飲水.清洗皮鞍套等工作。另外一名副手負責給雷霆犀餵食。馭者只需要在隊伍的行進過程中駕馭雷霆犀，平時關注一下雷霆犀的健康就好。弗雷德大叔很熱心，我躺在雷霆犀脊背上不能的那段時間裡，一直都是他幫著老庫魯幫我打水，有時候還會地塞給我一塊並不很大的牛乾。他總會保持著樂觀的心，但是有個喝酒的壞病，自從商隊裡來了舞娘團之後，弗雷德還總要去魔法馬車那邊找點小樂子，庫茲跟我說：“這一次跑商，弗雷德估計一個銅子都剩不下。但凡有一個銅板這傢伙都會塞進那個小舞娘鼓鼓脯裡。你怎麼總是要幫他幹活？”

我著脊樑，只穿著一件寬大的皮衩站在淺水裡，手裡握一把小號棕刷子，埋頭力地刷佈滿污漬的皮鞍套，還沒說話，老庫魯坐在湖岸邊的草地上，忽然笑瞇瞇地對我倆說：“帕伊高原特產什麼？”

“灰矮人強盜團！”庫茲的回答讓老庫魯連連咳嗽，用那爛木杖狠狠地在庫茲頭上敲了一下，頗有恨鐵不鋼的味道。

“是草藥嗎，老師？”我猜測。

“也算一種，不過帕伊高原上可沒有什麼高階草藥，只有一些銀葉草，荊棘草，魔皇花這樣低階藥草。這些藥草大陸上哪裡都有，並不稀奇。真正我們帕伊高原上都有的特產，是魔羚羊。這裡的高原氣候最適合魔羚羊生長，沃的土地上生長著魔羚羊最喜歡的牧草鹿青苔，溫涼的高原氣候讓夏季很短暫，這裡沒有羣的鬣狗。”老庫魯將眼散佈到遠的大草原上，目中著濃濃地眷。

“魔羚羊啊！”我和庫茲張大了，我們商隊駐紮在湖的西邊，隔湖相就能看見羣結隊的魔羚羊在湖的東邊兒喝水，本就不怕人。“這些羚羊能做什麼，要被做皮大和靴子嗎？還是曬乾來賣？”

“魔羚羊皮是可以承載魔法陣的最低階材料，很多魔法師都需要用他們製作初級魔法卷軸，技藝湛的銘文師也會用這些魔羚羊皮製作初級銘文構裝。很多冒險團，獵魔者都很喜歡到這兒來狩獵魔羚羊，每年都有超過八十萬張魔羚羊皮從高原運到大陸各地，它們整個帕伊高原帶來了巨大財富。”

老庫魯從懷裡出一個羊皮紙卷，淡黃澤的紙卷散發著魔法的暈，我甚至可以清晰的到卷軸上蘊藏的濃郁火元素，那是一種很玄妙的覺，實際那些魔法元素上什麼也看不到，但是我就是能夠很清晰的到它們的存在，而且能夠覺到那些魔法元素附著在輕薄的羊皮紙上，遵循某種規則在緩緩流，只不過那刻畫的法陣不是很完，有微量的火元素在消散。

“這就是魔法卷軸？”我驚奇地張大眼睛看那張紙卷問。這個奇妙的世界裡真的有魔法哎，記得前幾天我問庫茲這片大陸上是否有龍，庫茲很認真地回答我說有，並且想爲族人的勇者稱號，在此之前就需要有屠龍者的稱號。

“呵呵，都說魔法師們很富有。話說回來，只要是能夠覺醒魔法池的初級魔法師，製作魔法卷軸是必修課，也是最方便的賺錢手段。這張初級魔法卷軸裡面含有三顆火球，威力雖然不怎麼樣。不過來北方的旅行者們都會隨攜帶一些，這可是好東西。誰也不想在寒冷的冬季裡旅行，被暴風雪一夜之間吹冰雕。哈哈！”

老庫魯難得開一次玩笑，笑話有一點冷。庫茲著遠的草地，目在尋找豚鼠的蹤跡，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我卻很興趣，魔法對於我來說，是一種未知而又新奇神的存在。一想到哈利波特甚至可以騎著掃把在天上飛，是想想就很酷。我忽然明白老庫魯的意思，馬上說：“您是說大量的魔羚羊皮會被製作魔法卷軸嗎？這是帕伊高原上獨有的財富？那會不會太多人獵殺魔羚羊，會讓它們滅絕？”

我又想到之前那世界被大量獵殺而導致瀕危滅絕的們，說出了我的擔心。老庫魯停頓了半晌，聽完我的話想了很久之後，才擡起頭說：“這些魔羚羊在帕伊高原上天敵很，它們是天生的運健將，它們奔跑的速度比野馬還要快上一倍。就算是迅猛的草原獅也不喜歡獵殺它們，而且它們的繁能力很強，每兩年產三次崽。它們的數量太多了，就算這樣的捕殺，魔羚羊種羣的數量還是不斷的增加，它們和我們人爭搶草場。我們需要大片的草場牧牛，所以絕大數的人部落還是很歡迎外來的冒險團進到帕伊高原捕獵魔羚羊。初級的魔法卷軸所用的紙張，魔法羊皮紙佔到了將近三分之一，另外還有大量的來至永夜森林那邊的葉序草製的夜紙和大荒沼澤裡生長的一種蘆葦製的初級魔法紙，讓魔法羊皮紙的利潤很薄，只有最初級的冒險團隊纔回來帕伊高原獵殺魔羚羊，畢竟這活兒掙不到大錢。”

老庫魯話題一轉，又接著對我說：“但是要伴隨著一支商隊，就不一樣了。商隊有很強的運力，甚至可以直接收購一些皮革。所以我們纔會有兩支冒險團跟隨我們。弗雷德那傢伙雖然捕獵技差一點兒，但制皮技很有一套。吉嘉啊，我讓你幫他刷皮鞍套，也是想你能跟這傢伙學習制皮，可惜庫茲沒耐。”

看到老庫魯看著庫茲時候眼中的溺，我忽然有些明白老庫魯爲什麼會這麼傾盡全力救我，讓我和庫茲一起長，大概是我們之間能夠互補的地方很多，庫茲很討厭學習，甚至有些厭惡，他更喜歡那把骨質獵刀。老庫魯彷彿能看我的心，淡淡地對我說：“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人類孩子，很聰明，擁有很好的魔法天賦，天生的火元素親和者，沒有經過魔法覺醒儀式就覺醒了自己脈天賦的真名，你的人生註定了不平凡。但這些都不是我挑選你的主要原因，我更加看重你的心。”

“您能看到我的心？”我有些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老庫魯接下來一定會告訴我。

“是的，因爲我是族薩滿，我的全字是庫魯.薩滿.風之庇佑.大地行者.靈魂行者……尼曼德。”

這人老頭的名字太tm長了，裡面竟然有薩滿，他竟然是人族某個部落中最神見的神領袖薩滿。我震驚地看了一眼老庫魯，險些將手裡的皮鞍套扔到湖裡，我這些日子以來我學到了很多這個世界的知識，無論是人類或者人矮人靈惡魔強者，都會有很長的全名，因爲名字裡會有他們覺醒脈的真名，人族裡的強者有很多稱謂，食人戰魔.暴君.霸主.但薩滿最神，他們掌握著人族古老的先祖靈魂力量的傳承。這更像是人族中的大主教，靈世界裡能和世界樹通的德魯伊，是有著超然地位和強大能力的強者。

我有些茫然，看著這位自稱藏了份的人族強者，但我覺不到他上有毫的力量，怎麼看也不覺得他這樣的老人能是位叱吒風雲的大薩滿巫醫。心想也許是老庫魯年輕時候的夢想，這老傢伙總是喜歡吹噓他那些冒險的經歷，我覺得老庫魯年輕的時候是一位人巫醫。但現在老庫魯說他是薩滿，我又覺得沒理由不相信了。於是問：“您是薩滿？”

“是的，你的心很純潔。你睜開眼睛看我的那一刻我就得到，你的心裡不存在種族之間的歧視，你沒有以另一種眼看待邊的人或矮人，也許只有你這種出生在北域的人類孩子纔會這樣，你也許會爲庫茲這一生的摯友。而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將我這一生領悟到的，教給你和庫茲。庫茲更喜歡戰鬥與狩獵，但這只不過是每個人孩子的本能，也許他將來會爲大地守護者或是王獵人，既然你能我一聲老師，而我們兩個能在燃盡森林邊緣相遇，這是神王賜予我們的緣分，我會將我所知的慢慢告訴你，但畢竟人眼中的魔法與人族有很大不同，我們不稱它們爲魔法，而是稱它們圖騰之力，我期待能看到你長起來的模樣。”老庫魯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能很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但是我發現我邊的其他人彷彿一點覺也沒有，就像是本沒有老庫魯這個人坐在草地上跟我說話一樣，這是他慣用的小把戲，被稱爲‘心靈呢喃’的魔法，我認爲是魔法，老庫魯一直強調這是靈魂行者的能力。湖邊的那些商隊負責給雷霆犀洗刷鞍的副手們依然在有說有笑地刷洗皮鞍套，他們就像是將老庫魯當空氣一樣，有人帶著善意嬉笑著問我：嗨，小吉嘉，是不是刷不了，用不用我幫你？看你在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是不是有些累了？

我微笑著拒絕，並表示謝意。

“孩子，你很有魔法天賦，這塊兒大陸就算人類國度裡，擁有魔法天賦的孩子也並不多。幾百萬人的大城市也許僅僅有不足千人能夠覺醒並修練魔法。這甚至包括了一些脈強大的家族以及王族。如果你將來某一天可以爲魔法者，那麼你就能明白，現在所學的東西會是很大一筆財富。”

我聽得有些頭暈，心想：“這人老神究竟想要說什麼。”

“很多魔法師更在意草藥學和藥劑學，這些可能在人類黑魔法學院裡已經變常規課程，我曾經去過一些魔法學院，見識過人類世界更全面詳細的闡述藥草的價值及功用。但是很有魔法師會兼修制皮，我曾經在藏書最全的著名史伊特象牙塔魔法學院想查找《皮紋理與魔法陣間的關係》，很憾沒能找到。制皮是……”

老庫魯說了很多，只有那句“孩子，你很有魔法天賦”這句在我耳邊縈繞，我的天！或許將來有一天，我能爲一位神的魔法師？這事兒說起來就很霸氣啊！想一想當我手裡拿著一把水晶魔杖，閃現進怪羣中，大喊一聲：破！破！破！就會有一道冰環將邊所有的魔凍冰渣，這該有多炫啊！這要比我蹲在大酒店裡切土豆雕蘿蔔花有前途啊。

我決定按照老庫魯說的，先去跟費雷德大數學制皮，這東西技多不啊。刷洗完皮鞍套，我又將我的皮襖裡裡外外徹徹底底的洗刷一遍，掛在帳篷外固定木樁的麻繩上，只要晾乾之後在皮襖外面塗一層羊脂，這大就會像新的一樣。既保暖又隔。然後又把包裹裡我辛苦收集回來的調料包取出來，將那些類似花椒，幹辣椒，八角，孜然等調味料擺在帳篷上晾曬。

我忙東忙西整理晚上住的帳篷，爲庫茲將要捕獵回來的豚鼠準備好炊及調味料，開始點燃幹牛糞爲商隊病患熬煮湯藥的時候，老庫魯和勒依帕斯管家站在土坡上，坐在一塊被風化碎裂幾塊兒的石灰巖上談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