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七個人圍坐在簡單的餐桌前,餐盤裡還殘留著水晶肘子的醬紅粘稠的湯,卡特琳娜單手託著餐盤,另一隻手握著銀質餐刀,將切開的紅燒蹄膀分到我們的盤子裡,我皺著眉頭問坐在我對面的庫茲:“阿茲,怎麼全是啊,這附近就沒新鮮的野菜嗎?”
庫茲明顯的被我問的有點茫然,遲疑地說:“吃不好嗎?”
是的,人喜歡吃,我有些無奈的地輕輕搖了搖頭,擡頭對剛剛分完紅燒蹄膀的卡特琳娜說:“喂,請再給我添點麪條好嗎?”
當西側的山樑吞噬掉最後的一斜,昏暗的影帶著冷風席捲著整個山谷,這時候我們的晚餐就結束了。最先離開的是果果姐和強赫,我覺得人一旦了之後,我這個小拖油瓶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用手帕了,麻利地起繞著餐桌走過來,輕吻了下我的額頭在我耳邊說:“好好地在琪格這呆著,畢竟篷車裡比雷霆犀背上舒服多了,那紅髮小妞兒看起來還不錯,會照顧人的。”
我覺得和強赫的關係進展的很快,尤其是從死亡山谷裡出來之後,兩個人的默契度上升了一大截兒,不知怎麼回事,就像是強赫這個榆木腦袋忽然開竅了,我總會看到果果姐雪一樣白的臉頰上總會帶上一抹嫣紅。我撅著小垂頭喪氣地瞪著,心想:你不要總這樣把幸福掛在臉上,讓人又嫉又恨的好不好。
強赫自然的走到我邊,等在一旁。想了片刻纔對我說:“明天上午要不要恢復練習?”
我正想欣然答應,就見果果姐拳直接垂到強赫的肩膀上,說:“練什麼練,他的傷才養了幾天,就還要折騰他。”
“謝盛的晚餐,我喜歡燉條這道菜,人族的菜餚果然很有獨特的魅力,讓人覺很,再次謝!”強赫永遠是這樣的彬彬有禮,說完才挽著果果姐離開。果果姐泰然自若地用手挽著強赫的胳膊,兩個人就徑自向冒險團營地走去。難道真的是春天來了嗎?
見有人離開,辛格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我邊用銀質小刀切著一小塊兒豬排的琪格,見琪格作專注頭都沒有擡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拉著坐在一旁椅子上撐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的弗雷德大叔就匆匆離開,看著弗雷德大叔剛跑兩步就氣吁吁的笨拙模樣,我額頭上就淌出一滴冷汗。這些年的男難道就不懂得掩飾一下?
從星湖草原一路走來,能有這樣清澈水源的地方不多,整個商隊沿路上一直節省用水,就這樣也鬧了一陣子的水荒,好在雷霆犀耐飢耐能力遠超駱駝,一路上幾乎不需要補充太多的水,即使是這樣果果姐水系魔法師的作用也現了出來,聚水法陣這種初級的魔法對於果果姐並不會消耗多魔力,但是如果沒有水系魔法師,這段漫長而缺水的旅途我想對於勒依帕斯老爺來說,恐怕就要破費一筆了。
我的心緒飄得太遠了,趕把念頭轉回來,儘管飲用水得到了保證,但是覺大多數人是沒有條件在之前一個半月的時間裡洗過一次澡的,很多商隊的男人們在吃過午飯之後,就像河馬一樣在冰冷的溪水裡泡著,辛格走得這麼急匆匆的,也許就是帶弗雷德大叔尋找一僻靜的地方洗澡去了。每次想到也許以後會辛格嬸嬸,我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彆扭。這時候我就會由衷的讚歎,這位中年大叔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庫茲見到人瞬間走了一半兒,坐在我對面有點不自然地對我說:“阿爺還沒吃呢,我得給他送點去,鍋竈先放這,等徹底冷了我再收回去。今天的豬燉得很不錯。”
我覺得庫茲非常害怕面對卡特琳娜,甚至不敢多看一眼,我在想難道是說這位純的小人的春天也來了?庫茲也端著一盆剩下的燉慌慌張張的跑掉了。這時候卡特琳娜還坐在我左側的椅子上風捲殘雲般的吃已經冷掉的排,琪格終於放下手裡的餐刀,將吃剩下的豬排倒進卡特琳娜的盤子裡,盯著若無其事地說:“是不是我不問,你就不打算解釋給我聽?”
平淡地聲音彷彿重錘一樣砸在卡特琳娜的口,嚇得拿著餐刀的手一抖,餐刀磕在白瓷盤的邊緣上,發出“叮叮”的兩聲脆響。臉一下子白的蒼白,噤若寒蟬一樣的坐在那裡說不出話來,像犯了錯的孩子坐在椅子上默默地不肯說話,也不肯低頭。
琪格出如白蔥般的玉手著我早已不見傷痕的脖頸,這時候我也在仔細的看著玉頸與鎖骨間鑲嵌著的那顆火紅的寶石,如果仔細觀瞧,可以清晰地看見那顆葡萄大小的紅寶石裡面有東西像煙霧一樣的再緩緩流,在寶石的火焰與脖頸的雪白鮮明的對比下,我覺得有種東西在吸引著我,讓我怦然心。
每個人的人生路都註定不會一帆風順,每時每刻都要面臨選擇,這些選擇題就是人生中的十字路口,你可以選擇向左或者向右,一旦選了,就別想用橡皮將答案掉,哪怕是重新選擇,舊的答案依舊會在,只不過可以用只筆在上面畫個叉。
我和琪格面對面坐在魔法篷車二樓排練室的地毯上,琪格的眉頭微蹙,我想緩和一下氣氛,但卻被無視。卡特琳娜爲我們端上兩杯熱茶,茶葉是用寧神草的花瓣曬乾製的,被滾燙的熱水泡過之後,在白瓷茶杯底就像是綻開的花朵,寧神花茶飄著淡淡地花香,味道略微甜中帶苦,有緩解疲勞和安神的功效。
卡特琳娜放下手裡的茶盤,跪坐在一旁開始講述的故事。
那是在一年多之前,商隊剛剛離開斯坦王的黑鐵城,篷車跟隨著雷霆犀隊越過斯坦王的領地,進連綿起伏的新西亞奇斯山脈中,那時候已經是初冬,因爲舞團裡很多人都沒想到舞團會有這樣突然就決定下來的旅程,所以舞團裡的姑娘們準備的都不太充足,最缺的其實是寒的裘皮與棉,新西亞奇斯山西部地區冷得幾乎達到潑水冰的程度,躲在篷車裡不會覺得外面有多冷,但是隻要在室外站上一小會兒,寒氣就會凍得手腳發麻,這裡是整個羅蘭大陸除了冰雪苔原以外冬季最冷的地方,一年當中有半數月份被冰雪覆蓋,這裡比帕伊高原雪峰之巔還要冷。
卡特琳娜每天要做的事並不多,負責每天從後勤車上領取食,每個星期六還要領取一定數量的日用品,這個活以前原本是辛格負責,但是前陣子辛格出了一些狀況之後,就由卡特琳娜頂替辛格來做了,偶爾還能有一些小小的實惠,這讓興得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出衆的容貌與材讓在舞團中穎而出,憑著一雙迷人的紅眸子爲舞團七娘所看重,對於出生在賤民家庭的來說,能在這支舞團中暫頭角絕對是件幸運的事,舞團裡漂亮的孩子比比皆是,基本上在大城市中討生活的賤民們都想將自己漂亮的兒找點門路送進舞團中,這起碼比**這個職業更面,也許會被貴族公子看中,一飛沖天變凰就此離賤籍也是有過先例的。
可是每次領取資的時候,都會有個問題困擾卡特琳娜,那就是冷。平時貓在篷車裡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但是開始負責領取資以後,一次去的有點晚了排在了後面,穿著著宮廷式冬裝舞的卡特琳娜抱著一捆巾與牀單回到篷車裡,一雙大白凍了青紫,回到篷車裡暖喝之後腫的跟兩大白蘿蔔似的,連打彎都不行。嚇得卡特琳娜哇哇大哭,最後還是辛格用雪反覆的的兩條,纔算把凍結的管通開,讓兩條消了腫。
那一次把卡特琳娜嚇壞了,如果能有一條寒的皮質棉就好了,姑娘有時候就會這樣想。
這段時間裡,正是商隊離開斯坦王的黑鐵城三個多月之後,冒險團裡的那些貴族子弟們已經在旅途中苦熬了三個多月沒機會沾人了,有心思活泛的貴族青年終於開始打起了舞團裡舞娘們的注意,首當其衝的就是這些每天能夠自由出篷車的大姑娘的親信侍們,而且這十幾位幾乎是姿出衆的舞娘,開始的時候有人藏在篷車外的雪丘後面扮作癡心男,幾乎每次遇見領餐的舞娘總會有一套華麗優的詞語砸上去,就在對方暈暈乎乎的時候在獻上一些的小禮。
好吧!負責拯救卡特琳娜的天使就是年輕達伊,這位俊朗的年輕人第一次的時候送給卡特琳娜一枚緻的鈴鐺,純金鏤空的圓形鈴鐺裡裝著一顆初級火石,掛在腰上就能到火石散發的暖意來,這可以說是目前最能讓卡特琳娜所心的品了。
他站在一顆紅松下面,被松針上落下的霧掛幾乎埋了雪人,頭頂、眉、鬍子上都沾滿了霜雪。卡特琳娜凍得瑟瑟發抖雙臂抱著雙肩,一路小跑從松樹下經過,沒太注意就直接撞在了達伊的上,頓時雪花飛揚,卡特琳娜就要向後摔倒的時候,達伊出猿臂摟住卡特琳娜的細腰肢,將帶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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