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養了三匹馬，在一個院子裏，有專門的人看守。京城中心不許縱馬，但是京城很大，隻要出了城中這一片區域，就管的不嚴了。

很多大戶人家為了出門方便，都會在府裏養上幾匹馬，畢竟走路太慢了。

葉彩唐雖然這幾日對六扇門裏那匹小馬有了影，但是來到姚家的馬廄，一對比還是要慨一下。

“還是我的小馬長得好看。”

“你以為呢，皇城司這一批馬裏，你那匹是最好的。”夏樾看一眼：“回去好好待人家，你把它當朋友，它就不摔你了。”

葉彩唐就不服氣了：“我怎麽沒好好待它，昨晚上我還從廚房了蘋果去喂它呢。”

這個沒有良心的小壞蛋。

夏樾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一邊溫的它，一邊罵它。欺負它聽不懂人話罷了，但它能覺到你的心邪惡。”

葉彩唐麵一僵，每次都等夏樾走遠了再小小聲罵的，那麽遠他也能聽到？

而且……罵一匹小馬幹嘛，其實是指桑罵槐啊。

“我錯了。”葉彩唐立刻承認錯誤：“我再也不罵它了，回去我自己掏腰包給它加餐。”

此事不宜深究，深究容易鬧大。

突然這麽聽話？似乎有些可疑，夏樾狐疑的看葉彩唐一眼，正要再問，管家帶著人回來了。

“葉大人。”管家這陣子忙的厲害，也是眼可見的瘦了一圈。

“府裏管理馬廄的人都來了，這是老馬，在府裏三十年了，馬廄一直是他帶著兩個夥計照料。若是有人用馬，拿幾位主子的條子過來，給老馬，核對無誤才能騎走。”

照料這些馬也是個辛苦差事，又髒不說，大冬天的半夜還要起來上料。

老馬帶著兩個夥計就住在這院子的幾間小房子裏，以前自己幹，現在有年紀也有資曆了，辛苦活兒大部分都是夥計幹。

老馬點頭哈腰，給夏樾行禮。

摔死梁哲民的馬也被送了回來，就拴在院子角落裏。

這馬摔死了人，不會再有人敢騎了，八是要被理掉的。雖然無辜的，但也沒有辦法。

夏樾道：“昨天，就是在梁哲民騎馬出去之前，有什麽人靠近這匹馬？過馬鞍？”

老馬惶恐道：“就隻有我了，但我沒有過馬鞍，我隻是將它從馬廄裏牽出來，給梁哲民。”

夏樾看一眼兩個夥計：“他們呢？”

“都在這個院子裏，肯定有機會，但是……”老馬想來想去：“他們也隻是做每日的事，沒有什麽特殊。而且，沒聽說誰和梁哲民有矛盾啊。”

兩個夥計也連連搖頭，賭咒發誓自己什麽手腳都沒做。

一個夥計還道：“馬廄每日都我們料理，不管哪匹馬出了問題，肯定都要找我們，我們就算和誰有矛盾，也不會在自己的差事上手腳啊。”

這話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夏樾將紮在馬背上的尖銳遞給老馬：“見過這個嗎？”

三人都聚上來看了看，紛紛搖頭。

這是一個鐵刺，很小，也看不出什麽特征，若有人路過的時候，一放，幾乎沒辦法發現。

“那昨日除了你們三個，還有旁人來過馬廄嗎？”

老馬為難道：“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馬廄，要是平時，有陌生人來肯定能看見。但是這幾日府裏人太多了，來來往往的，還真不能確定……”

別說老馬，就連管家這段時間都不敢說這話。

來吊唁的人，有名有姓遞名帖的都能認出來，但是他們不能孤進門，肯定要帶夥計，一人帶兩個夥計，關係好送的禮多，說不定帶四個五個的，這一天下來，府裏陌生臉孔就多了。

還有因為太忙，實在忙不過來，從外麵臨時請的打雜的，辦喪事的……

人一多，管的再好也，什麽走錯路的，送信的，傳消息的，找茅房的，滿府的跑。

管家臉上也出現了為難的表。

這水太混，實在難辦。

葉彩唐隻在院子裏轉了一圈，便去找了薩又心。

後宅眷，又不是確鑿的罪犯，男有別，夏樾不好一趟一趟的跑。免得人傳出風言風語去，說的難聽，影響不好。

葉彩唐就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了。

去找了薩又心，開門見山問。

“你父親，是否有一個學生，做柳盛？”33小說網

“有。”薩又心茫然點頭。

葉彩唐第一次見的時候，還是個養尊優的貴婦。雖然活的不開心，但秀麗雅致，保養極好。

今日再見，卻是脂不施，儀容不整，臉蒼白眼眶紅腫。

穿著一素白，沒有首飾，頭上隻別了一朵用紙折的白花。

不愧是會畫畫的人，手也很巧，雖然都是白紙疊出一朵花，但是這簪花和常見的略有不同，看著就巧一些。

見葉彩唐的視線落在頭上。

薩又心手了，自嘲笑道：“雖然大家都不相信，但老爺出事，我心裏是難過的。隻是我沒有披麻戴孝的資格，帶一朵白花，聊表心意。”

葉彩唐以己度人，真的忍不住有一點懷疑。

薩又心真的是一個如此天真恩的姑娘，就沒有懷疑過姚海峰，也沒有恨過姚海峰的乘人之危，趁機要挾？

但葉彩唐不好將自己毫無證據的暗心理表現出來。

葉彩唐定了定神：“你和他悉嗎？”

“你說柳師兄嗎？”薩又心道：“說過幾句話，談不上多。父親雖然教人畫畫，但都是男子，我是兒，並不許我去，隻是偶爾有事才過去。”

葉彩唐點點頭，這年代這是很正常的事。

特別像是薩又心的父親，還有點學問，說的難聽點有點像是窮酸秀才，更不會讓兒拋頭麵。

葉彩唐道：“那你知道他住在何嗎？”

薩又心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從家裏出事，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不過在我父親這裏學畫的都是周邊村子的，應該住的不遠。”

這應該住的不遠，說起來範圍就大了。若柳盛是孤家寡人一個，那範圍更大，鋪蓋一卷搬家不要太容易。

葉彩唐在紙上記下關鍵，問出第二個問題：“那你認識一個做路清雨的姑娘嗎？”

路清雨的名字出來，隻見薩又心的眼睛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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