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期？！”

那工作人員滿頭大汗。

今兒怎麽這麽邪門？

剛看臺就發了個易期alpha，現在又來一個？

不過有了第一次的理經驗，他這次應變更快。

“……這……快、快拿口枷！”

吵死了。

樂殷南已經看不清麵前的人影。

跌跌撞撞地覺得有東西在向靠近，似乎是人，但又很快象一團黑線條。

覺得眼球在灼燒。

不可名狀的黑影帶著鋼鐵怪朝襲來。

樂殷南本能地釋放信息素，渾暴起，想要將黑影掐死在危險來臨前。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無限的征服吞咽著的理智。

想把危險都扼殺。

想把勝利品都帶回去。

……帶回……

帶回誰的邊呢？

“樂殷南，住手。”

一片紅中，聽到嚴笑的聲音。

像盛夏從井底打撈出的冰塊水，在眼前，澆滅焦灼的焰火。

“你快把他掐死了。”嚴笑指了指樂殷南手下的工作人員。

嚴笑心砰砰直跳。

但對視那眼就察覺到樂殷南不對勁，於是連忙跑下來。

果不其然，易期。

樂殷南手上零星沾了點，在毫無意識的時候邊已經倒了三五個工作人員，口枷散一地，個個倒地嗚咽不起。

方茁看到嚴笑出現終於鬆了一口氣。

到嚴笑跟前催促道：“你惹出的爛攤子，趕收拾好。”

“自己戴上。”嚴笑將口枷踢到樂殷南麵前。

樂殷南視野朦朧地看著。

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底還有尚未退卻的，漉漉的，脆弱，蔫萎，又黏膩。

讓人聯想起被冰水打的襟，和汗一同粘黏在上，散發著春夏之獨特的頹靡生機。

嚴笑覺得眼睛被汗漬撓了一下。

眨了眨眼，歎了口氣，著頭皮冒著被樂殷南撲倒的危險緩緩靠近，撿起口枷，舉在麵前，一副商量的口吻：“乖，聽話。”

聽說易期的alpha對omega信息素極其敏，極度依賴。

如若被其標記過的omega，更是能對相應的alpha產生影響。

嚴笑甚至還聽說過有的alpha在易期會聽對omega的命令言聽計從，甚至不惜殺人。

但聽說歸聽說，臨到自己第一次到這種況，多還是怕的。

更何況……

嚴笑略微不安地看了眼方茁。

方茁一副環臂看好戲的姿態。

嚴笑有些心虛。

樂殷南易期紊有一半的責任。

……好吧，一大半。

樂殷南的信息素係統已經被胡試藥給破壞了。

易期紊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隻不過一直沒有告知樂殷南，甚至還反複在耳邊強調沒問題，這才讓樂殷南放心地不帶抑製劑。

意料之外理之中的，樂殷南任由嚴笑將口枷戴上。

口枷鋼鐵製，連著手鏈，封死失去理智alpha的全部行。

隻不過大庭廣眾之下過於屈辱，尋常alpha會帶好抑製劑，即便不甚發，也會十分抗拒。

每次製服易期的alpha不亞於一場小型戰役。

嚴笑輕而易舉地取得了勝利。

還好樂殷南沒出什麽幺蛾子。

暗自鬆了口氣。

“樂殷南我來理，麻煩你善後了。”嚴笑衝方茁叮囑道。

畢竟是馬場後臺，引發的不算大。

安，封口，封鎖消息，方茁做這些事輕車路。

“我有在控製。”

樂殷南被嚴笑扶起，清醒了些許，但思緒還是有些遲鈍。

確實在控製。

樂殷南遲鈍地想著。

那個布匹商人本沒有間隙，藥效一到邊突襲了邊的人。

但卻忍了這麽久。

而且隻是拳腳相向，還沒喪失理智到隻剩撕咬的。

樂殷南鈍鈍地趴在嚴笑肩上，下擱在肩膀，聲音沙啞。

“你怎麽才來？”

嚴笑渾電般戰栗。

僵在原地，不確定地問道：“你是在撒嗎？”

單是聽說易期alpha極度缺乏安全，但沒想到樂殷南表現出來和平日氣質如此違和！

樂殷南聽了，把腦袋深深埋在頸後，沒吭聲。

真的在撒！

嚴笑向來淡定的笑容裂開，有點發懵，不知如何是好。

“愣著做什麽，把人帶進休息室，趕收拾你惹的爛攤子。”方茁在一旁無提醒。

嚴笑連忙應了聲，手忙腳把樂殷南拖進休息室。

休息室已經被人臨時清空。

相信在s級alpha信息素震懾下，尋常人等也不會靠近。

但嚴笑還是未雨綢繆地灑了不驅逐閑雜人等的藥水。

嚴笑讓樂殷南坐下，注意到的手腕被出，意識到樂殷南此時隻是看起來“乖巧”。

無時不刻不想著暴力掙。

卻又想在omega麵前留下好印象。

“呃……”

嚴笑還是第一次理這種問題。

回想起之前敢大腦花樓街的易期alpha們，無一不是找了omega共度春宵發泄，亦或者被用藥迷昏，或毒死解決。

不需要考慮如何相。

嚴笑久違地到一無措，與張。

“我可以把你鎖鏈解下，但你得保證不能。”

權衡再三，嚴笑開始往上塗抑製alpha行的藥水。

樂殷南乖巧點頭。

嚴笑又躊躇了。

知道易期在暴力之後便是安。

omega的信息素越是濃鬱便越能安躁的alpha。

最好的紓解方法還是發生關係。

但現在在外麵。

嚴笑不能讓別人知道檀香閣老板分化了omega。

一來是防止蠅營狗茍。

二來也為了避免和刺殺齊月omega扯上關係。

更何況s級omega隻需釋放一點點信息素，就能引起大範圍的。

嚴笑的思緒不合時宜地四發散。

說來也奇怪，明明剛才那麽失控，樂殷南的信息素卻隻控製在方圓十步之。

“你方才真的失去意識了嗎？”嚴笑忍不住懷疑。

樂殷南睜著漉漉的黑眼睛認真點頭。

“……”

那被安的視線過於炙熱。

樂殷南左眼寫著“想要”，右眼寫著“標記”，嚴笑隻能別扭別開視線。

“但我不能讓你標記。”

在這過於純粹的中，嚴笑竟然試圖講道理。

“因為我可能無法控製。”

嚴笑說這話臉頰微微發燙。

想起初次分化時的混和失控。

哪怕是之前樂殷南淺嚐輒止的臨時標記，都無法抑製地散發出若有若無的信息素。

嘩啦——

鎖鏈發出不安的晃。

樂殷南臉上一臉純良，但行卻暴了的不耐與狂躁。

嚴笑心驚膽戰。

有了上次教訓，還是擔心樂殷南會隨時暴起衝破香水限製為所為。

忽然的，回想起伊麗莎白半開玩笑似的聞：

“不過笑，你聽過反向標記嗎？聽說s級omega甚至能反向標記alpha，你有機會要不和你那上將小a試試？聽說仙死，罷不能！但案例太，我也隻是知道理論，你……標記完給記得發表一下想唄？”

反向標記。

嚴笑不得不承認，當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時，的確心澎湃。

對於這件為數不多的，突如其來的，獨屬於特殊omega的權利，嚴笑遇見到將擁有前所未有的掌控。

這讓躍躍試。

但理論畢竟隻是理論，先前也師出無名。

這是個機會。

於是嚴笑衝樂殷南說：“我有個辦法可以確保我不泄信息素，你也能夠得到安。”

樂殷南腦袋微妙了下，像是在傾心聆聽的小，眼睛閃亮看著。

嚴笑不自覺舐舌尖，琥珀眼底掀起一陣暴風雨。

“但需要你保持安靜，不要，如果出了什麽意外……”嚴笑事先打好商量，“你也要盡量控製，能做到嗎？”

嚴笑也無法確認反向標記會帶來什麽。

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ao之間最壞能發生什麽呢？

無非就是兩個人都進了發期。

而現在樂殷南雙手已經被拷住，也在附近灑了藥，明晃晃地標著生人勿進。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嚴笑自己無法控製的信息素泄。

但不放手一搏又怎麽知道？

總比樂殷南遲遲得不到紓解徹底喪失理智變野狂躁期與發期一齊來勢洶湧要好。

樂殷南已經無法思考嚴笑話語。

的注意力全在嚴笑上。

嚴笑的言行就像牽引的線，控著的一舉一。

茫然地點點頭。

“真乖。”

嚴笑由衷讚許道。

“把脖子出來。”

“……？”

樂殷南的雙眼將的困暴得一覽無，但卻沒有任何猶豫地開發梢，出潔的脖頸。

也太順利了。

嚴笑忍不住在腦想道。

將指腹按在腺上，樂殷南臉上閃過一微妙的痛苦。

嚴笑又想起第一次鉗製樂殷南時的場景。

那時候毫不客氣碾的腺。

當時還不覺得，現在嚴笑真實地覺得……

樂殷南真能忍。

初次分化時的腺脆弱敏，卻遭到這樣的，效果堪比閹割。

聯想到樂殷南現在易期紊也是造的，嚴笑不免有點心虛。

好像樂殷南一直很倒黴。

遇到之後更倒黴了。

某種程度上，確實很“乖”。

嚴笑手指在腺上反複環繞，終於在樂殷南又一次帶著鎖鏈“嘩啦”的時候下定決心，俯，齒尖咬合住微微凸起的腺。

樂殷南覺得自己被毒蜂蟄了一下。

起先是突然的疼痛，很快，所有神經末梢被麻痹吞噬，仿佛群蜂遷徙，荊棘彌漫。麻的疼痛如暴風雨般將神智席卷一空，闖破支離的理，破碎的警醒，卑鄙的唾棄。

茶霧凝結傾盆大雨，威風凜凜地奔襲而來，所有思緒被一掃而空，樂殷南腦海閃現持續的，漫長的，短暫的空白。

而後，暴雨雲霧騰起團團草木似的香，烈火沿著茶葉係巖漿似的彌漫，暴雨接連落下，持續瘋長。蜷小小的一粒塵埃，翻滾在茶霧清爽的盛夏裏，膨脹廣袤無垠的大地，與不停歇的黑火沉浮。

嚴笑不願鬆口。

如果說alpha對omega的標記是占有，是排他，是放縱。

那麽omega對alpha的反向標記則是征服，是馴順，是賞玩求。

由拿。

野由準許。

嚴笑到前所未有的征服。

的信息素肆無忌憚地在對方領地裏逡巡，隨心所掀起狂風，掀起驟雨，掀起迷霧呢喃。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滴豆大的雨水從頭頂木板隙，砸在樂殷南脖頸邊，嚴笑陡然嚐到一片冰涼，兩人這才如夢初醒。

外麵突然暴雨傾盆。

有水滴不斷落。

嚴笑驟然驚醒，從這奇異的征服裏回神來，才注意到已經跪坐在休息間的排椅上，一手住樂殷南的肩膀，一手攥著的擺。

們都被雨水浸染了一大半，服刺在皮上，嚴笑約可以看到樂殷南頸前背後的大片荊棘刺青，似乎可以到荊棘的冰涼和尖銳。

苦痛也紮眼。

“……鬆開。”

樂殷南也恢複了理智。

的聲音從口枷裏嗡嗡傳來，有些沙啞，語速很快，似乎想急切逃離這種窘境。

嚴笑指腹劃過樂殷南腺流的，像掠過海麵的白鷗，羽與海水鉤沉著鹹腥的。

“嘖，還是之前看起來乖點。”

嚴笑慢條斯理地幫樂殷南拉起裏襯，繞過耳旁取下口枷，故意在樂殷南耳邊吹氣。

“不知客人對奴的伺候可還滿意？”

妖。

樂殷南耳垂、脖頸全都紅了。

心煩意，不安又無措地重複了一句：“解開！”

指的雙手手銬。

嚴笑倒是罕見的好心，雙手開合，鑰匙轉鎖孔，“哢噠”一聲，鎖扣鬆開。

“我幫你這麽大的忙連聲謝謝都不說？這難道就是樂王府的教養？”

樂殷南尚且不知易期紊是由嚴笑一手造的，如今剛從昏沉中反應過來，一獲得自由便“噌”地一下起，係扣子，整領，撿起掉落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麵沾上的灰，毫不拖泥帶水地說了句“謝謝”。

嚴笑出一排白牙：“不客氣。這次我很滿意，下次有需要隨時歡迎。”

樂殷南看到了淋淋的牙床。

吃人不吐骨頭的妖。

真的隻是標記。

明明沒做什麽，明明並未被徹底挑起，但所有的知都被挑起一角，像織上被挑起的一彩線，將落未落，搖搖墜。

還未開始就已結束。

讓人心。

樂殷南幾乎可以肯定——

嚴笑就是故意的。

“為什麽你能標記我？”不解問出聲，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酷。

嚴笑聳肩：“誰知道？s級omega的特殊本能？”

樂殷南勉強接了這個說法。

皺眉盯著嚴笑：“……和尋常alpha的標記一樣嗎？”

嚴笑搖頭：“我也不知道。剛才全憑本能驅使，鮮有先例。不過既然是標記……也許會起到和a標記o同樣的效果？”

譬如，alpha對標記的omega產生更強的依賴和癮。

樂殷南也想到這一層。

“如此倒還好。”

也不是不能忍。

“真是麻煩。”

小聲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在說誰。

兩人說話間歇，雨滴不時砸下來。

樂殷南見屋氣逐漸彌漫，也無意久留，將外套披在上，突然鼻尖竄起一陣沁人心脾的茶香。

奇怪。

分明是嗅覺。

舌尖卻沾到一點滾燙的。

樂殷南又仔仔細細地將外套下來檢查一番，確信道：“你的信息素沾上去了。”

嚴笑麵容微滯。

“不過隻有一點，很淡，其他alpha應該聞不到。”

樂殷南說著推開休息室的門。

汛期來的雨又急又猛。

大雨傾盆。

風從門外倒灌。

夏風是如此有力，帶著撲鼻而來的水汽將室的旖旎滌一空。

——本就沒太多信息素，如今被洗了個徹底。

正在犯難之際，樂殷南瞥見門外角落擱著的一把黑雨傘。

拿起，撐開。

樂殷南回頭，眉頭微微蹙起。

發生了這個意外，其實不太願意和嚴笑一起行。

但若是現在直接走了，未免表現得太過刻意。

畢竟在外人眼裏，還是“出軌婦背叛人求原諒”的形象。

如果這時候再出“樂家二小姐與人不合打鬧馬場”的小道消息就更難堪了。

更何況易期失控這件事雖然被嚴笑下了，暗地裏指不定怎麽被人編排。

於是樂殷南隻是沉聲道：“隻有一把傘，你挽著我的手靠近點，免得雨水打了服。”

單手撐傘，骨節分明，另一隻手臂搭著外套，扣子又被嚴合地扣上，服被重新整理得沒有一褶皺，完地藏匿住仍然泛著緋的皮。

樂殷南渾籠罩在稠的雨簾中，眼神竭力平靜，有種小孩模仿大人似的拙劣正經。

作者有話要說：　　注：騎師描寫依舊參考之前那本書，以後也會參考改編一些社會風俗，就不一一列舉了。

————

又一次易期。

樂樂：真麻煩，快點標記！

笑笑：嗯，先兩聲聽聽？

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