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王爺也覺得渾沒勁兒,畢竟父皇是讓大皇姐“看顧”他們,明顯就是高他們一頭。
從前對他們還算客氣,可現在只要與政事相關,大皇姐立即便會變得不近人,說話咄咄人,十分凌厲!
“莫急,父皇總不會一直糊涂下去的。”二王爺也覺得不滿,仔細想想之后,道:“前幾年戎國使者來訪,便曾提出要娶我大曜公主聯姻的要求,如今父皇如此疼皇妹,對來說也未必是好事。”
這麼一說,眾人眼神一亮。
的確如此。
之前戎國使者到訪,雖提出聯姻,但也并未指出究竟要娶哪位皇,而上一次也只有二公主年紀正當,當時可讓二公主忐忑至極,險些便要嫁給六十老頭,幸而父皇拒絕,這才讓二公主逃過一劫。
然而父皇疼夙心人盡皆知,倘若這次戎國再提此事,便不是那麼好拒的了。
“若大皇姐遠遠的嫁出去,那也是為了家國百姓,也值得父皇如此疼了。”六王爺笑著說道。
二王爺點了點頭,又往小九那邊看了一眼:“聽聞九弟今日又添了兩個夫子?”
此話一出,九王爺臉都蔫了:“嗯,都是父皇指的,個個都十分挑剔,今日我只是晚到了一刻鐘,便被打了手心……”
“從前都是伴讀挨罰,可先生說怕我記不住教訓,他們得了父皇授意,打起來毫不手。”九王爺說完,覺得特別辛苦。
然而其他幾位年長的王爺一聽,心里卻如同掀起了驚濤巨浪。
老八也不過只比老九大了不到三歲而已,可沒增夫子。
只有老九如此,是不是意味著在父皇心中,已經選定了?
幾人心凝重,面上不顯,上都還在寬老九,讓他好好進學。
夙心走時,遠遠回頭看到那群兄弟聚在一起閑聊的樣子,心也有些無奈,知道自己最近得罪人比較多,然而想要與他們和善相,只有一個方法,那便是藏拙。
倘若是其他小事兒,可以藏,但在朝堂之上,著實是做不出那蠢樣子。
很多淺顯的事他們一群人愣是沒一個明白的,每當此時,便覺得父皇無比可憐。
這些人也是當世大儒跟在屁后頭仔細教導著長大的,道理他們不是不懂,可就是太想當然了,雙腳不踩鮮泥,四時五谷不通,便是課業都完的馬馬虎虎,所以如今都是些紙上談兵的本事,甚至完全會不了普通百姓的想法和生活。
如今為了去圣山,許多事已經顧不上了。
幾個便宜兄弟的想法……隨他們去吧。
夙心回去之后,還要完大臣今日布置的一些課業,都是些最近各地呈上來的奏折,被抄寫了多份,然后呈給與諸位王爺,要在凌晨之前送出去,早朝之前,幾位輔政大臣會批完,若有犯錯十分明顯的,上朝時還會拉出去來批評一番。
如今,是誰的臉也不給。
這種急切想要挑選出一個合格太子的態度顯然是經過父皇同意的。
接連好幾日,夙心都忙得厲害,而且幾位大臣的要求越來越高,應該是在考驗他們的耐和抗能力,不過需要做的事雖然多,但對來說還算能接,畢竟從前對自己的要求也都比較高,變化不大。
好不容易出些時間,這才能召見屠懷玉,問他那案件可有進展。
“臣查了一下那些失蹤孩的生辰八字,發現其中有一部分孩四柱純,臣便讓屬下找了幾個孩造了個假戶籍引那人上鉤,果然,等了兩日,對方果然出了手,抓住了兩個拍花子,這兩個拍花子說,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讓他們出手……目前,臣覺得國公府有些奇怪,只是臣雖得陛下首肯查案,但這國公府,臣不好隨意帶兵進出。”屠懷玉還是有些顧慮的。
那拍花子提供了些線索,說出價的人似乎像是國公府出來的,但也只是像,證據不足。
倘若是其他府邸,他說要查,便也不會顧慮這麼多,但國公府,則不一樣。
本朝開國時,立了些世代罔替的勛爵,比如夏侯國公府。
能封為國公的,祖上都不簡單,這第一代國公那是個文臣,嘔心瀝一生,是被累死的。
只是,幾代下來,富貴榮華到如今,家中子弟也都慢慢變得有些極端。
只要家中人老老實實不犯法,即便沒什麼能耐,但也能夠榮華富貴一輩子,然而這國公府的當家人,那真是……代代清高。
國公府家風極正,他們家的老祖宗為朝廷分憂而累死,對他們來說,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故而他們家的人,認死理,便是那表兄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的說話,倘若言語之中不夠尊重,國公是真能撞死在家門前的。
這話毫不夸張,而且還是有據可依的,上一任的國公便是如今國公的嫡親哥哥,襲爵時也才二十多歲,很有才,然而有一次與別人比試文采,輸了之后被人諷刺了幾聲,話難聽了些,那位國公一怒之下就自裁了!
雖然是很久之前的事,但如今別人提起,還是會唏噓幾聲。
國公府也出過不才子,可惜各個都不算是好脾氣,即便仕也人緣不好,所以好些人不過氣,又思慮甚多,轉頭便辭不干了。
這脾氣不僅僅是對普通人,便是對帝王,也是一樣。
便是父皇,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家人,若是國公府參奏某人,基本都能,父皇會給些面,以免他們家人氣出個病來……
可惜啊,這家人的脾氣就像是走進死胡同一樣,越發的執拗。
這幾十年,這家子弟即便出仕,也都是安排外派,完全被京中勛貴排,不待見了。
“他家……的確是不好進。”夙心聞言,也有些為難,畢竟也不想掛著個死老臣的名聲,“我聽說這些年,他們家幾乎絕了際,作勢想要一鳴驚人?”
“臣聽聞國公的三個孫子在年時便傳出是神的消息,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卻一直沒有考取功名,我從前也見過他們,的確是有祖上才德,但這幾年他們極面,臣也不知其中緣故……”
烽火流年、江山萬裡,願換一生一代一雙人
醒來所見的第一眼,便是裝殮自己的棺槨。身為吏部尚書府的大小姐,卻自幼被人視為瘋癲之女,送至三叔家寄養。這一去,便是十年。舊衣粗食,無人問津。以前的她,渾不自知自己擁有著奇異的陰陽雙目,可窺天道先機。自棺槨中醒來后,她的腦海中卻無故的多了那惱人的記憶,與制香之法。奇珍異香,信手調來,高門府邸競相追捧。是誰曾在她耳邊輕言低語,言離殤永不棄?又是誰在烈火中傲然一笑,袍衣翻飛間,伴她一同灰飛煙滅?她還記得,他對她說過的最讓人心動的話:“桐桐,你的眼睛真美。”可是在夢的最后,他卻剜去了她的雙目。她也記得那烈火中某人傲然的狂笑:“死有何懼,只可惜無有好酒!”他是誰?她又是誰?世人道她太瘋癲,她笑別人看不穿。